第610章 不知何意
就在這時，羿欒曄的語聲冷冷響起，「人都走了，還看什麼啊！」
白海棠猛地回頭，便看到了羿欒曄冷漠的臉，緊接著，便是羿欒曄的質問，「你去哪兒了？這麼半天不見人。」
白海棠不想欺騙羿欒曄，便說了實話，「去見凌雲山莊的莊主了。」
此話一出，羿欒曄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你去見他做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不清楚嗎？萬一出了事怎麼辦，朕可是千辛萬苦才把你弄回來的！」
羿欒曄畢竟不知情，白海棠也不責怪，解釋道，「是他主動來找的臣妾。」
羿欒曄聽了這句話，臉上的不滿才漸漸消退了，他也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凌雲山莊莊主找白海棠必是有事，便問道，「他找你做什麼？」
白海棠略有頓促，想想該怎麼說，才開了口，「他求我，若是將來有朝一日東鄰王落難，讓我保住東鄰王是性命。」
羿欒曄瞬間就笑了，笑得冷漠，「他不來求朕，卻去求了你，真是有意思。」
白海棠這時走到羿欒曄身邊坐下，回道，「莊主這個人十分聰明，善於洞察人心，想必他這麼做，有他自己的想法。」
羿欒曄看著白海棠的側臉，面容淡了下來，「你很了解他？」
白海棠搖了搖頭，「臣妾簡直猜不透他這個到底在想什麼，可臣妾在想什麼，卻總能被他猜透。」
羿欒曄深舒了口氣，身子一歪，靠在軟塌上，拉長聲音道，「可惜了，有個昏庸無毒的爹，不然南祁也不會滅亡，他說不定會是一個好皇帝。」
白海棠一聽這話，眼底一亮，「他是南祁皇子？」
羿欒曄淡淡道，「是太子。」
白海棠一下子就沉默了，原來莊主居然是南祁太子，當年先帝打下江山，推翻南祁，在那樣的血雨腥風中，他這個太子肯定受了不少的苦，能夠活下來都算是萬幸了，也怪不得他會成為凌雲山莊的莊主，或許在那些南祁人眼裡，他才是最有資格成為皇帝的人。
白海棠正思索著，羿欒曄又問道，「那你可答應他了？」
白海棠面容淡漠了下來，「臣妾沒有，也沒這個本事。」
羿欒曄從白海棠的話里聽到了其他意思，「何出此言？」
白海棠頓時避開羿欒曄的眼睛，瞧著地上的火爐，回道，「你才是決定東鄰王生死的人。」
白海棠的話里，帶著幾許凄涼，也帶著幾許無奈。羿欒曄聽著白海棠這麼說，竟笑了，直起身子朝著白海棠靠了靠，聲音細小但卻清晰無比，「那朕問你，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會違背朕的遺願去救東鄰王嗎？」
這樣的問題，不管白海棠如何回答，都不是最滿意的答案，而羿欒曄總喜歡去問這樣的問題。
白海棠很聰明的回答道，「如今凌雲山莊還沒有叛亂，此事還未出定局，陛下何必這樣問臣妾。」
羿欒曄聽白海棠這麼說，便也就不再追問了，不過卻說道，「他凌雲山莊敢抓你這個皇后做人質，就憑這一點，按照國法，就該被處死！」
話雖如此，道理也是如此，可羿欒曄如今卻仍舊沒有把凌雲山莊怎麼樣，如今西北鬧了瘟疫，的確對此事影響很大，但南靖也有千軍萬馬，調派軍隊過來，也不是不能打。可是羿欒曄並沒有這麼做，想他這樣會謀算的人，必是早有安排。
只是白海棠沒法去問，就算是問了，羿欒曄也未必會告訴她，她何必自討沒趣。
所以白海棠聽了羿欒曄這話，也沒接話往下說，調轉話題道，「不過臣妾倒是從他嘴裡得到一個消息。」
羿欒曄便問道，「什麼消息？」
「莊主如今身染瘟疫，請了醫術高明的人都無法治癒，他說只有畫眉山莊的人有辦法。」
羿欒曄的臉色沒有任何異樣，似乎並不因此出奇，淡淡的開了口，「過不了幾日，廖蓁蓁就來了，朕會讓她治癒西北瘟疫百姓的。」
白海棠瞬時就是一驚，廖蓁蓁要來西北？她出宮了？
對於廖蓁蓁來說，西北可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說，廖蓁蓁這次來到了她的地盤，這對於白海棠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但如今西北百姓受難，唯有畫眉山莊可以解決，廖蓁蓁當然是要來的，這也是順勢而發的事情，白海棠恐怕是擋不住。
提起這個，倒是讓白海棠想起了秦墨，便開了口，「剛才秦墨也求來求了臣妾，甚至給臣妾跪下，求臣妾救莊主一命。」，羿欒曄臉色微變，白海棠瞧見忙補了句，「他願意勸說凌雲山莊放棄判斷，歸順朝廷。」
羿欒曄聽到這後半句，臉色才緩和了些，「你答應了？」
白海棠搖了搖頭，「沒有，畢竟臣妾沒這個把握能幫莊主，況且臣妾也不敢擅自做主，但也沒回絕秦墨。」
羿欒曄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若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他們若是肯歸順朝廷，朕大可既往不咎留其性命。」
白海棠聽羿欒曄這麼說，便問道，「這麼說你答應了？」
羿欒曄微微皺了皺眉頭，「此事八字還沒一撇呢，日後再議，反正凌雲山莊現在忙著治理瘟疫，已經抽不開身做其他事了。」
白海棠不再說什麼，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羿欒曄到底怎麼做就是他的事了。
羿欒曄卻不肯放下這件事，問了句，「看來你在凌雲山莊這些日子沒白呆啊，莊主親自來求你，就連他的部下都是如此，朕倒是小看你了。」
白海棠心頭一顫，她感覺到了羿欒曄的不滿意，舉止有些拘謹，「凌雲山莊現在也是別無他法了，才會這麼做的。」
「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朕？」
「或許是放不下對南靖的仇恨吧。」
「那你身為南靖的皇后，他們怎麼就可以接納你？」
羿欒曄窮追不捨的追問著，問得白海棠不知如何作答，一時煩躁了些，「這個臣妾怎麼知道，陛下若是想問，親自去問他們不就好了。」
白海棠的話語很生硬，一時間惹得羿欒曄不高興了，連她自己說完了都有些驚訝，她已經很少在羿欒曄面前這樣肆無忌憚，更多的時候，都是以嬪妃的身份小心作答，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和羿欒曄之間的關係已經疏遠到了這種地步。
白海棠有些想要逃避，便說了句，「臣妾有些累了，就不打擾陛下歇息了，臣妾告退。」
說完，白海棠逃也似的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