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陛下有請
謝嫵前腳給皇后化好了妝，後腳就來了一個太監。
「全公公，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皇后語氣還算客氣，畢竟這位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且是出了名的記仇嘴碎。
「娘娘客氣，」全公公笑的五官擠在一起，「奉陛下旨意，請鳳儀宮的婢女謝嫵去一趟。」
皇后笑容漸漸消失，她剜了謝嫵一眼：「不知陛下有何事？」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
皇后故作大方抬了抬下巴：「謝嫵，既然是陛下叫你便去吧，記得要知禮數，切莫惹事。」
謝嫵欲哭無淚：「是，娘娘。」
跟在全公公身後，越走越不對勁。
「公公，這不是去勤政殿的路吧。」
全公公甩了甩拂塵：「可不是，這是去平川殿的路。」
謝嫵微怔，平川殿是鳳亦寒的寢宮！
簡直天要亡她，依著皇后的性子，這次回去她不死也得脫層皮，鳳亦寒也是，她如今都這副模樣了，難不成還能對她有別的心思？謝嫵穿越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化妝遮蓋自己的容顏，不然照著原主的長相，她可能活不過三天。
出神中，平川殿已經到了。
全公公將她領進寢宮的門后就走了，她只好硬著頭皮推開門進去，跪下道：「奴婢見過陛下。」
鳳亦寒正在看書，見她來了端詳了好一會才問：「謝嫵？」
「正是奴婢。」
謝嫵覺得不對勁，好像昨日在鳳儀宮，鳳亦寒就有點認不出她，今兒又是如此，他該不會……是臉盲吧？抱著這種懷疑，謝嫵積極求證道：「不知陛下找奴婢來有何事？皇後娘娘晨時還說呢，想著差奴婢來求陛下為娘娘畫幅小像，還說陛下曾誇娘娘的杏眼舉世無雙。」
鳳亦寒想了想，發現對於皇后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便順著她的話點頭：「皇后的杏眼確實特別。」
謝嫵：呵呵，皇后是丹鳳眼。
這下破案了，鳳亦寒八成是臉盲。
「知道朕為何叫你來嗎？」
「奴婢不知。」
鳳亦寒拍了拍手，一位小太監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
謝嫵心裡閃過一種不祥的預感。
「朕早就懷疑你臉上化了妝，欺君罔上，所以今日特意讓你來卸妝。」
謝嫵很想大罵：神經病啊！哪有叫女孩子來卸妝的？再說了後宮佳麗無數哪個不塗脂抹粉？怎的就她欺君罔上？
當然這些話，謝嫵是不敢說出口的。
她笑了笑：「陛下，不至於吧……」
「朕很在意，」鳳亦寒看向她，「甚至於昨夜都沒睡好，去吧，就當是滿足朕的好奇心了。」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謝嫵艱難邁步湊到了清水旁邊，只悔不該當初，就不該圖便宜兌換的全是不防水的化妝品。
她視死如歸的將臉扎進水盆里，足足洗了三遍，才露出本來的容顏。
鳳亦寒朝她看去，眼中劃過一絲驚艷。
謝嫵對得起這個名字，眸若春狐，唇若瓊脂，眼波流轉間儘是風情，卻不顯得俗氣，反而冰肌玉骨似的。
「呵，」鳳亦寒輕笑，「你果真在騙朕。」
謝嫵跪下來請罪：「陛下明鑒，奴婢也是為了自保。」
後宮女人善妒，即便她不成為妃子，但頂著這張臉也少不了被懲治。
「這麼說，你欺君倒是欺的情有可原了？」
「奴婢不敢。」
鳳亦寒許久沒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直到謝嫵跪的兩腿發酸，他才道：「起來吧。」
「謝陛下。」
「朕記得，你是謝家旁支的庶女？」
謝嫵驚訝於他知道這件事：「是。」
鳳亦寒點點頭：「按律，欺君之罪當處極刑，但朕念你情有可原，可以不跟你計較。」
謝嫵面上一喜，正要謝恩，就聽他接著說：「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朕可以饒了你，但你要替朕辦好一件事。」
謝嫵頭皮發麻：「陛下，奴婢只是一個小宮女……」
「不，」鳳亦寒看向她，「若是你想，從今往後你可以專寵於後宮，扶搖直上。」
謝嫵：！不不不她不想！
「陛下……」
「你不必多說，」鳳亦寒神色冷淡，「朕給你考慮的機會，此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若是你能辦成，自然少不了好處。」
其實，他只是看上了謝嫵化妝的本事，能將一個人化成另外一個人，且自然無比，確實不簡單。
而謝嫵也是非常糾結，她的確想抱住鳳亦寒這條大腿，但是讓她做寵妃她又不願意，再說了也不知是什麼事，萬一是運個女人進宮什麼的，她還不得被後宮眾人活撕了。
「陛下，」謝嫵跪下道，「請容奴婢再想想。」
鳳亦寒頷首：「回去吧。」
見他沒有勉強之意，謝嫵鬆了口氣起身回了鳳儀宮，一邊盤算著如何騙過皇后，一邊還不忘給自己再補個妝。
鳳儀宮，皇后坐在軟塌上假寐，其餘宮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觸了霉頭。
謝嫵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忍著膝蓋疼痛接著跪：「娘娘，奴婢回來了。」
皇后撩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笑道：「謝嫵啊，說起來你與本宮還是本家，按輩分，你該是本宮的堂妹才是。」
謝嫵渾身汗毛直立：「奴婢不敢！」
皇后一巴掌拍在小几上：「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謝嫵抖了一下，倒不是心虛，是皇后突然一聲嚇她一跳。
不愧是後宮的女人，都能動能靜的。
「奴婢不明白娘娘在說什麼。」
「本宮說沒說，讓你別肖想不該肖想的位子，當本宮的話是耳邊風嗎？」
鳳亦寒越是關注謝嫵，皇后心裡越是彆扭，是，她不喜歡鳳亦寒，但是難道她連個丫鬟都比不過嗎？憑什麼這麼多年來鳳亦寒對她不屑一顧，卻對著一個丫鬟大獻殷勤，她不許！要是謝嫵知道她的心路歷程肯定要吐了，這不就是占著那啥不那啥嗎？
覺得自己是天是地是閃電，所有人都得圍著她轉，是個男的就得喜歡她，公主病唄。
再說了，鳳亦寒哪裡是獻殷勤？分明是要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