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騎虎難下
切！玩這個你可不是本姑娘的對手，還想窺測我的心思嗎？估計你還得再練上個三五年吧。
「平身吧！」
整整半柱香的時間，鳳亦寒居高臨下，微啟薄唇，聲音平淡如沒事人。
「謝陛下！」
謝嫵幾乎是瞬間回應，慢慢起身，以便讓有些麻木的雙腿適應一下血流。
古代真不是好玩兒的，光是這套跪規就讓謝嫵吃不消，看來以後真的需要備一個《還珠格格》里的「跪得容易」了。
「考慮得如何了？」
鳳亦寒背著手，劍眉微攏，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MMD，他倒是單刀直入，沒繞彎子。謝嫵心下暗忖，自己還有得選擇嗎？可是真心不想這樣做啊，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
無意攪入任何一場權勢之爭，結果卻步步入險境，自己的這條小命還能全身而退嗎？「回陛下，這麼短的時間，奴婢委實還沒有想得周全，不知還能不能再容個一兩日，讓奴婢好好想想，也不會誤了陛下的差事。」
自己雖是騎虎難下，但是也得保持一點從容。謝嫵聲音清亮，不卑不亢。
「如此簡單的事情用那麼複雜嗎？」
鳳亦寒坐到了石凳，手裡的書隨意的放在了一張八角石台上。
「皇上的事自是天大的事，奴婢豈敢隨意處置。」
謝嫵拍著鳳亦寒的馬屁，腦子裡也在飛快的旋轉，真希望能靈光乍現，拿出一個兩全的辦法來。
「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
「謝陛下誇讚，奴婢天生嘴拙，自隨皇后入宮以來,皇後娘娘念及族親，故恩寵有加，日夜教導，再加上嬤嬤調教的好，奴婢也才有今日。」
謝嫵煙眉微挑，侃侃而談，也是想讓對面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能顧惜一下自己的小命，告訴他，自己不能不考慮謝皇后的威脅，她自己甚至全家的性命都尚捏在皇后一人之手。
想是再愚笨的人也能聽出謝嫵話里的擔心。
鳳亦寒細長的眼尾稍動，這個宮女能在剛才經歷皇后的威嚇后，還能保持如此的鎮定自若，大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功力，自己先前倒是有些小瞧了她。
「你這是在和朕談條件？」鳳亦寒聲音清冷，目光掃過謝嫵的雙眼。
「奴婢不敢，陛下您這是要折煞奴婢了。」謝嫵忙跪下請罪。
「大膽奴才，皇上給你機會你不知謝恩，還擺什麼臭架子？」
全公公在一旁厲聲訓斥，換了別的小宮女，此時早已拉出去亂棍仗斃了。
鳳亦寒擺手，示意全公公閉嘴。
「起來回話吧。」鳳亦寒的聲音有了一絲的溫度。
「謝陛下不殺之恩。」
知道這是鳳亦寒使的計，謝嫵沒有害怕，對於全公公的話只當是提醒。
「朕無意勉強於你，倘你不願意.」鳳亦寒使喚道，「全公公，差人送謝嫵回鳳儀宮吧。」
「是，陛下!」全公公走到謝嫵身邊，「走吧？」
「不不不！」謝嫵情急中連連擺手，只好又跪下求饒：「求陛下開恩，奴婢死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好你個鳳亦寒，這是捏住自己的七寸不放手了是吧？謝嫵心裡咬牙，真陰險！算你聰明！鳳亦寒嘴角一斜，輕輕擺手，全公公會意退後。
「朕，明白你的顧慮，你是個聰明的奴才，何去何從，不用朕再給你細說了吧？」鳳亦寒表情明顯回暖，略微一頓，精瘦手指輕敲石桌，「至於你考慮的那些事，朕自然會護你和你家人的周全，只要你答應，這些都不是問題。」
鳳亦寒隨手捏起碟子上的一塊雲白糕。
「陛下，奴婢人愚才淺，只怕會辜負陛下的厚恩，擔心誤了您的大事，由此才猶豫不決，望陛下體諒。」
明人面前不說暗語，謝嫵把剛才的為難簡單說了出來，心下有些釋然。
「你是同意了？」鳳亦寒身動，馬上將手裡的雲白糕又放回了青花小碟子上。
「奴婢還有的選擇嗎？」
謝嫵苦笑，前有虎後有狼，她這隻小羊反正要淪為別人的一頓美餐，倒不如選個體面點兒的正主，也能有個好看的食器盛著，至少看著也是華麗麗的美食，而不是血淋淋的慘死。
「朕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鳳亦寒對一旁含腰待命的全公公說道：「帶謝嫵下去吧。」
What?這就沒了？也不說要讓自己做什麼？遊戲從哪裡開始，就把自己安排下去了？謝嫵想要問下去，不過抬眼看看面色又恢復如常的鳳亦寒，想想還是罷了，死活就是這樣了，難不成還能回去皇后那裡嗎？「全公公，我們要去哪裡？」
謝嫵緊跟全公公的腳步，至少不是回鳳儀宮的方向，謝嫵的心放下了一半。
「日後姑娘若是發達了，可不要忘了奴才的好，也別記怪奴才的嘴碎呀。」
全公公答非所問，只是話里似有一些奉承之意，怪了，大家都是這宮裡的奴才，自己在全公公面前更是位級差得老遠，怎麼他會巴結自己？
身後的鳳亦寒眯眼遠望，謝嫵方向的那道綠影漸漸模糊，他的臉上又浮現出那抹意味深長的詭笑。
七拐八拐，沿著紅色宮牆，就跟著全公公走進了一道有些寂靜的宮門前，高大紅門上金色的大銅釘在夕陽下耀眼奪目，刺得謝嫵睜不開眼。
「長安殿！」
「進來吧！」
全公公已經先一步跨進了這道宮門，對著門外有些愣怔的謝嫵輕呼。
「全公公，這是.」
「進來就知道了。」全公公喜笑顏開的看著一臉狐疑的謝嫵，「不是壞事。」
繞過一道影壁，謝嫵被全公公領進一個寬敞的院落，門口兩邊分別站著執事的小宮女，見到全公公和謝嫵，齊口作揖。
「參見全公公。」
「都跟著進來吧！」
走到正屋大堂，全公公立在正中的八仙桌前，只是眼睛掃視了一圈，那幾個小宮女還有小太監便都低下了頭。
謝嫵不知何意，站在他們中間，心下思慮。
全公公咳嗽一聲，正正衣冠，從袖口裡拿出一個捲軸：「聖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