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回:回去的路很坎坷

第308回:回去的路很坎坷

話說劍璽帝又在大明殿內發起瘋來,隨手逮住一個小太監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他已沒了往日里的少年老成,肅王府的幾個心腹老臣,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被曹太後派出去的人通通幹掉。整個肅王府猶如這個糟糕的秋季一樣蒼涼蕭索。

運籌決策了這麼久,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還是什麼實權都沒有撈到,那個隋御,那個該死的建晟侯到最後都沒有站在他這一邊。

起初放虎歸山,劍璽帝還存有僥倖心理,以為只要將鳳染扣在雒都城中,他竭盡所能替隋御保護好他的夫人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隋御就會對他感激涕零,待處置好邊境上的糟糕局面,哪怕隋御掌握住實實在在的兵權,也不擔心他會對自己有所不利。

劍璽帝仍天真的以為,隋御終將會為自己清除曹氏**,把北黎王朝的天下交還到裴氏皇族的手中。

可是鳳染他娘的逃跑了,在重重關卡和眾多眼線的監視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逃出雒都!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怎麼能夠做得到?這其中到底有多少幫凶和參與者?

劍璽帝像個瘋子一樣咆哮,他突然把目光對準跪在地上的許有德身上。他一步步走到許有德面前,半跪半趴地凝視這個老太監,變態般的問道:「許公公,朕最相信你了,朕自打上位便最重用你。校事廠可有與朕一條心?鳳染逃離雒都,校事廠那些番子就沒有一丁點發現么?」

許有德重重地磕頭,氣喘吁吁地道:「懇求陛下責罰老奴,一併將梅若風抓起來嚴刑拷問!」

劍璽帝搖搖頭,悵然慘笑道:「朕只有你了,朕只有你們了。你們不會欺騙朕的,朕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

劍璽帝在自欺欺人,他只是對許有德尊敬有加,那還是因為許有德不遺餘力地替他擦屁股,在背後替他扛下所有罵名。整個北黎廟堂,不敢指責皇帝陛下如何如何,可從來就不耽誤言官們謾罵宦官閹黨的所作所為。

曹太后抱著那隻愈加肥碩的大貓端坐在棠梨宮裡,曹宗遠和曹宗道剛剛離開這裡,她稍稍佝僂起腰背疲憊至極。曹嵐和曹顏從未見到主子這麼頹敗的樣子,她真的開始蒼老了。

「這都過去多少日,連鳳染到底是用什麼法子逃出雒都城的都沒有查到。京雒府的人是幹什麼吃的?大理寺的人都死絕了么?」曹岫說的很無力,最惱怒的時刻已然過去,她現在不得不坦然接受。

曹嵐和曹顏不敢隨便接話,她們知道這件事絕不僅僅是表象的這麼簡單。倒曹海浪從未間斷,尤其這回沒有批給錦縣邊軍軍餉,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爭議。

擁護曹黨的都擔心養虎為患,萬一讓隋御壯大起來,還能有他們的好日子過么?

還不如就讓隋御在邊境上自己摸爬,要是他能挨過去,證明他早已做好準備,背著雒都指不定搜刮出多少油水。到時候揪住這個錯處,還可治他的罪。倘或隋御挨不過去,最壞的結果便是棄了東野這個藩屬國,再與南鹿畫地而治,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他們都太不了解南鹿,他們也都太看不起東野,他們保存實力是為了預防西北的西祁,他們被西祁給打怕了、打傷了。

「鳳染逃走,隋御再無後顧之憂。」曹太後放開大肥貓站立起身,「當初我與他攤牌,想封他為王,要他回到漠州,也是認定鳳染飛不出我的五指山。」

曹嵐和曹顏在兩側攙扶住主子,依舊低頭不語。

但聽曹太后自嘲地說:「那日哀家羞辱了鳳染,我以為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因此被制伏。從此以後乖乖地聽命於我。可我小覷了她。」曹岫又想起鳳染臨走前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鷹視狼顧。

「這雒都城中有多少擁護曹氏的,就有多少要倒伐曹氏的。而他們就是隋御夫婦最好的『幫凶』。」

「那太后打算如何追查呢?」曹嵐沒忍住,開口問道。

曹太后垂眼笑了笑,說:「得讓雒都城裡的人泄泄憤,不能讓他們覺得哀家太護曹家。」

曹顏手臂一抖,驚詫道:「太后是要拿鳳家開刀?」

「昏庸無用之人,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以鳳家照顧建晟侯夫人失職為由,該關的關,該殺的殺。那個鳳世明……」曹岫貌似記不清楚鳳家女子的名字。

曹顏立馬提醒主子,曹太后聞言頷首,說:「鳳家這些年沒少貪墨錢財,讓這個鳳知年吐出來點,最好把鳳家給抄了,這樣還能往國庫里貼補些銀子。一年比一年窮啊……」

「那鳳染的去向咱們還追不追?」曹嵐繼續請示道。

曹太后一步步往寢殿走去,她有氣無力地道:「追,當然要追,她以為逃離出雒都就萬事大吉了么?即便逮不住她這個人,哀家也要讓她把孩子生在半路上。不讓她遭些罪,怎麼能解我心頭之恨?」

顧光白和許有德都看到了張貼出來的告示,道是窮凶極惡的賊人綁架了建晟侯夫人,如今在全北黎王朝境內通緝真兇,誓要解救出侯爺夫人。可搞笑的是這通緝令里只有鳳染的畫像,反而沒有那些所謂窮凶極惡的賊人畫像。

各個衙門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賊人不賊人的用不著他們抓捕,朝廷要的是建晟侯夫人這個女子。

梅若風攏了攏厚重的斗篷,覺得深秋來的有些突然,他看向坐在對面的顧光白,尖聲說:「還是顧將軍識人准成,那韓薇的確是個冒牌貨,我已經將人徹底結果了。」

顧光白嘆了口氣,道:「有些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沒保住那無辜的孩子。」

「錦縣那邊還順利么?侯爺夫人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吧?」

「暫且還沒聯繫上,不過沒有他們的消息反而是好兆頭。至於錦縣……這個把月小仗不斷,大戰還未開啟。安睿給曹宗遠彙報的信息皆是假的,我想曹家暫時還猜不出隋御的真正實力。」顧光白露出一絲欣慰,道。

鳳染一行人越往東邊行駛,越能聽到關於東北錦縣的戰事。只是這傳言有點不靠譜,坊間說什麼的都有。要麼就是過分神話隋御,要麼就是把南鹿形容的異常兇悍,堪比當年的西祁韃子。

「什麼消息都有待證實,不過真打起來了是毋庸置疑的。」鳳染獃獃地望向拱廂頂端,「不知道是侯卿塵跟欒君赫開打了,還是欒君赫同隋御開打了?」

身子骨好了許多的范星舒「嘖嘖」兩聲,說:「夫人怎麼不猜測是侯爺和塵爺聯手圍剿欒君赫呢?」

「你說的有道理,現下這個時節估計阜郡和錦縣的秋收都已完成。一下子湧進來那麼多南鹿蠻子,他們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糧食問題。」

「有糧食的反而成為眾矢之的。」

「但願不會有比這更糟糕的狀況。」

范星舒吹了吹龍鬚劉海,好奇地問:「夫人又想到了什麼?」

「隋御勢必支持塵哥,也就是阜郡。誰知道那個欒君赫會不會調頭去聯合狄真。」

「狄真要是同意和欒君赫聯手,那他就不配做東野人。」

「他要是在乎這些,當初就不會兵變逼死凌澈,更不會在赤虎邑還沒到絕境時,就自顧逃命而走。權利總是太誘人。」

寧梧再次掀簾進來,凝眉不悅地道:「不好好休養著,還在這兒叭叭地說話。馬車這麼顛簸,夫人不累世子還不累么?」

鳳染當即噤聲,乖乖地閉緊嘴巴。范星舒見勢不妙,正準備蒙頭裝睡,卻聽寧梧斥道:「別裝了,馬上到前面鎮子里下來透透氣,咱們也該補給些乾糧水囊。」

范星舒一壁起身賠笑,一壁往拱廂外爬去。寧梧一巴掌推過去,道:「你倒是捯飭捯飭,哪有一點大戶公子的模樣。」

「你……」范星舒差點在拱廂里轉了個個兒,「我讓郭林收拾你!」

經歷那麼一場難忘的逃難,寧梧和郭林的關係終於捅破那張紙。二人在路上不再避諱旁人,不管做什麼都樂意共同行動。

眾人不敢打趣寧梧,知道她是個不苟言笑的姑娘,但私下裡逗趣兒郭林還是經常發生的。郭林什麼話都不會說,只知道紅臉傻笑,再不就是含情脈脈地看向寧梧。

寧梧替鳳染易了容,終將她從馬車上攙扶下來。她渾身酸軟四肢乏力,好在除了又鼓了點肚子,再沒啥異樣發生。但鳳染到底不是專業的婦產大夫,心下不大放心,是以又在小縣城裡找了家醫館搭脈。

這鄉野大夫沒說出個所以然,就要給鳳染抓藥補身子,弄得鳳染抬腿就走,覺得荒謬極了。

寧梧跟在身後碎嘴地叮囑:「夫人,你慢些走,沒人跟你比腿腳靈便。」

鳳染突然打了個噴嚏,一手托著后腰道:「我確實感覺有點不太好,找個客棧住下吧。我得睡個安穩覺養一養。」

寧梧遵意照辦,家將們化整為零隱藏在他們周邊。只有扮成她夫君的范星舒、以及扮成常隨的郭林常澎等跟進客棧里。

范星舒就差把自己眼睛戳瞎,以此向鳳染明志,他沒有半點要偷看夫人的意思。只是礙於身份,不得不在同一間房裡共眠。

「我,我在外間里打地鋪。」

「你過來。」鳳染虛弱地喚道。

范星舒不知從哪扯出一條抹額遮在雙眸上,「我不去,夫人用不著考驗我。」

鳳染蹙眉說:「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范星舒還欲扭捏,忽聽鳳染髮出的聲音有些異樣,這才扯掉抹額急匆匆趕過去。

只見鳳染費勁巴力地坐在圈椅上,雙腿稍稍岔開,她一手微微顫動地向裙擺下指了指:「是不是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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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推倒了暴躁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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