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燒靈堂
「長姐!你怎能在爹娘靈堂上做出這等醜事!」
「這可是頭七啊!竟在她爹娘棺槨前和男人做出這般苟且之事!」
「這般下作之人,怎配繼承凌家家業!」
……
耳畔傳來的喧囂聲扯回凌素鳶的神智,她恍惚抬眼,空洞的雙眸里寫滿絕望和恨。
到底是誰害她!
讓她十數年清譽,毀於一旦……
壓在身上的肥膩男人已被強行拖走,周遭圍站著前來弔唁的各家賓客。
眾人鄙夷的目光似冷箭,毫不留情的扎在她幾近赤裸的身上。
凌素鳶悲愴地望向不遠處的兩座棺槨,早已哭乾的雙眸似泣血,緩緩沁出兩道殷紅。
爹、娘……女兒不孝……
「家有家規,還請諸位迴避,我定嚴行家法,懲戒辱沒我凌家家門,毀我凌家清譽,水性楊花,在靈堂和男人廝混的嫡長女凌素鳶!」
立在棺槨旁的凌家庶女凌洳仙厲聲宣告,她披麻戴孝捧著牌位,儼然當家作主的模樣。
不!
凌素鳶無助搖頭,嘴唇翕動想要解釋,可在場賓客已議論著散去。
她求助地望向自己視作親妹的凌洳仙,卻見凌洳仙滿是失望和痛心的神情里隱隱藏著一絲得意與陰狠……
啪!
長鞭破空,猝不及防的抽在凌素鳶臉上。
瞬間,皮開肉綻!
血肉模糊的長痕橫亘整張臉,撕心裂肺的痛讓她無暇猜想凌洳仙眼中的快意何來。
耳畔響起嗡鳴聲,恍惚間,一聲厲吼自上而下。
「跪下!」
猝不及防,她被幾個粗壯婆子棍棒相加,強壓跪伏在地上。
膝蓋骨一陣劇痛,上空卻傳來肆意的狂笑聲。
「哈,被你跪的感覺竟這麼好!」
「當初就該留你短命爹娘一口氣,好讓他們看看你這個身份尊貴的嫡女匍匐如狗,任我蹉磨的模樣!」
凌洳仙抬腳,死死踩在凌素鳶頭上,不停碾壓,逼得那正淌血的臉觸在地上。
一瞬間,凌素鳶心如刀絞!
這話……爹娘是被凌洳仙所害?!
今日靈堂上的算計,也是這個人面蛇心的庶妹所為?!
她雙眸泛著悲慟的猩紅,嘶吼出聲:「是你……是你害了爹娘!」
早猜到爹娘遊船時落水身亡有異,卻不曾想會是她自小寵愛,同父異母的妹妹下的毒手!
「爹娘何曾愧對你分毫……」凌素鳶泣不成聲,血淚沿著面頰滴落在地,洇出一片絕望。
凌洳仙冷笑,腳上力度不減半分。
「你們不過是憐憫我!那就叫不曾愧對我?!」
「吃穿用度和你一般又如何,你們要真心疼我,怎不抬我為嫡女!」
「偏偏就要害我因這庶女身份,被族人輕視看扁!」
「不過無所謂了,今日之後,諾大凌家都會被我掌控!再沒人敢看輕我!」
「反倒是你這個在爹娘靈堂上和男人纏綿的嫡長女,名聲盡毀,遭世家各族厭棄!」
凌洳仙一下扯著凌素鳶的長發,逼她抬頭,面朝棺槨。
「讓你愚不可及的爹娘看看,你這個天之驕女沒了他們庇護,會是什麼模樣!」
心彷彿被鈍器所傷,一下一下,疼得她心神俱碎。凌素鳶瘋了一樣掙扎,試圖撕了凌洳仙的醜惡嘴臉,「你這個毒婦……」
可雨點般密集落下的長鞭阻礙了她的動作。
長鞭劃過眼瞼,瞬間,血色充斥雙眸。
一片猩紅中,她彷彿看見爹娘被人打撈出水的場景。
兩個最要乾淨體面的人,在滿是污泥的河裡沉浮了數日,屍首都腐爛得看不出原先模樣……
滋——
冒著滾燙濃煙的烙鐵突然落在凌素鳶的臉上,灼骨的痛打斷她的回憶,折磨得她近乎昏厥。
皮肉焦腐的味道瀰漫在空中。
凌素鳶用盡全力地盯著凌洳仙那張得意的笑顏,「我不會放過你……」
她的爹娘,不能白死!
「哈,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出去?」
「放開她,讓她給我尊貴無比的爹爹和嫡母陪葬!」凌洳仙笑聲狂妄,猛地將懷裡抱著的兩塊牌位扔在地。
凌素鳶掙扎地將牌位緊緊護在懷裡,任憑凌洳仙揮鞭相向,也不肯放開。
她不允許這個毒婦辱沒她的爹娘!
悔恨的血淚難以遏制地滴落牌位上。
是她准許凌洳仙陪伴爹娘遊船,是她沒護住爹娘,是她大錯特錯……
凌洳仙看著被折磨人鬼不如的長姐,幾近癲狂的大笑,把手中火摺子毫不猶豫地擲到棺槨上。
「今日,便讓你們屍骨無存!」
瞬間,棺木燃燒,大火迅速蔓延至各處,巨大的火勢撕裂靈堂。
火舌舔舐著凌素鳶的皮膚,吞噬著她的血肉。
恍惚中,無邊悔恨洶湧而來。
隔著滾滾濃煙,凌素鳶雙眸血紅,死死盯著靈堂外笑得肆意的身影。
她只恨沒有機會讓凌洳仙這個卑鄙之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