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試探

「青姝，過來。」

紀老爺朝他招手，和藹的看著她，掛著一臉慈父般的微笑。

鄔蟬神情不動，慢慢挪步過去，走到紀老爺面前。

紀老爺提步負手，緩緩的沿著石徑小路散步，鄔蟬也緊隨其後。

「餓了嗎，有沒有用膳？」

鄔蟬沉默的搖頭。

「怎麼這會兒還沒進食，是不是下人懈怠了，你告訴父親，為父一定懲罰他們。」紀老爺立馬錶現出關懷的樣子，為了將戲做足，還大手一揮，朝身後的管家怒道：「將蘭苑裡的人都打上十個板子！」

管家連忙應是。

鄔蟬本想出口阻攔，但仔細想想，紀青姝在紀府確實不受老爺和夫人的看重，下人們都是慣會看眼色的，所以她長年都被家中的僕人輕賤。

思及至此，鄔蟬也收回了嘴裡的話，話鋒一轉，擠出感激的表情，朝紀老爺行禮道：「多謝爹爹！」

說著，還抬起袖子，抹了抹自己眼角不存在的淚。這麼一看，眾人還真的認為鄔蟬在府中受欺負已久了。

紀老爺見自己對紀青姝的關懷錶演夠了，估摸著應該已經爭取到她的感激之心，不禁暗自斟酌著，心思陡轉，清咳兩聲。

「青姝啊！」紀老爺小心的觀察著她的臉色，見其只是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你......與那葛家公子，是什麼關係？」雖是提問，但紀老爺卻是滿心期待的望著她，巴不得從她嘴裡聽到什麼。

紀青姝在靈識中輕笑一聲，帶著一種早知如此，卻早已習慣的悲涼，「我就知道，這個人一點就不關心我，只是想著怎麼利用我，給他鋪路而已。」

鄔蟬一聽就摸清了紀老爺的心思，她微微皺眉，抬起袖子嬌羞的掩住自己的臉，也遮住紀老爺投來的視線，「哪有什麼關係，要說有的話......」

紀老爺的眼中閃著一絲雀躍，夾雜著對權力的渴望。

「要說有的話，那就只有恩人這層關係了。」鄔蟬在心內嗤笑，裝作天真的將話給接了下去。

紀老爺險些心梗發作，當場氣死。

但是他馬上平靜下來，又帶著笑意問道：「那.....葛公子對你有什麼想法嗎？」

鄔蟬趕緊裝作不自然，「唰」的冷下一張小臉，嚴肅的道：「葛公子是翩翩君子，對我能有什麼非分之想，況且.......」

鄔蟬咬了咬唇，粉嫩的唇被咬得泛了一絲白，「況且我還是未出閣的女子，怎麼能就這樣跟他扯上關係。」

紀老爺仰天一笑，身後的小廝雖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也陪著起鬨小聲笑。

離權力和錢財如此之近，紀老爺有些飄了，他連忙收回心神，不在意的道：「女子嘛，終要出閣的，倒不如做點對家族有用的事。」

鄔蟬聞言心內一跳，而紀青姝卻獨自笑得凄厲。

這和賣女兒有什麼區別？只是方式隱秘而已。

「爹，你是什麼意思？」

鄔蟬看不慣他這幅樣子，冷著臉，陡然給他潑了一捧涼水。

「葛公子他早已心有所屬，況且已有了婚約。」

鄔蟬默默在心裡補了一句：只是婚約被退掉了而已。

想到他當初來家中退親的樣子，鄔蟬恨得有些牙痒痒。

涼水從頭潑到腳，將紀老爺從自己的幻境中潑醒，他有些不悅的道：「你說什麼？你失蹤的這些天，和他相處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鄔蟬愁苦的擰眉，「女兒何苦不知要為家族爭利，只是葛公子早以見多了京城貴女的模樣，對我們這種小封國的女子，終究看不過眼。」

紀老爺喉頭憋住了一口氣，悶在心頭，煩躁的擺手道：「算了，你下去吧。」

鄔蟬朝他行了一禮，往後退去。

離去時，衣襟沾了夜露，冷的如她清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