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憶一

鄔蟬回到了蘭苑，正好看到一眾僕人都已經低眉順眼的站在廂房外等待。

她挑了挑眉，看來管家的辦事效率還挺高的，這麼快就把這些目高於頂的下人給拾掇了一頓。

「小姐。」

一個眉目清秀的侍女走上前來，腳步微晃，估計那板子落在身上的疼痛還未褪去。

「飯菜已經備好了。」

鄔蟬淡漠的應了一聲，未曾多看他們一眼，拾階而上。

侍女見這位小姐好像變了樣子，似乎沒有從前那般自卑怯弱，不由得心內暗暗驚訝。

難道經歷過災難，性格也會突然大變？

「記得備水，等下我要洗浴。」

鄔蟬的話輕飄飄的留在身上，分量極重的砸進侍女的耳朵里。

她連忙垂頭，收回剛才盯著鄔蟬背影的目光，恭敬的應了聲是，轉身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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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蟬伸手撩著木桶里的水，氤氳的水汽裊裊升起，隔開侍女悄悄打量她的視線。

冷漠的抬眼，黑瞳彷彿古井一般幽深，映著暖燭光火卻泛著冷意。

侍女打了一個寒噤。

「這裡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聽到鄔蟬的吩咐，她還有些疑惑，奇怪，平常這個庶女不都是需要自己伺候的嗎？

見鄔蟬瞥來，眉頭輕皺，目光帶著不悅，侍女連忙回身告退。

卸下衣裳，鄔蟬在水中緩緩坐下，任溫暖的水流將自己包裹。水溫剛好，和著碎花瓣，一點點除開她的疲憊。

「那位隱公子，是怎麼和你相遇的？」鄔蟬抬手拿下鬢后的珠釵，髮鬢鬆鬆垮下，柔順的長發順著滑如凝滯的背垂落，浸落在水中。

裊裊霧氣中，紀青姝的聲音響在靈識內：「是在他來拜訪我父親時，剛好遇見的。」

「哦？」鄔蟬也並不意外，「那你的嫡姐，為何要因為他要殺你？」

「為情嗎？」鄔蟬想了想，紀青涵看向梅凜的眼光明明帶著一種傾慕，怎麼會喜歡上了隱公子那隻妖？

「並不是吧。」紀青姝淡淡的說，語氣帶著一種不確定，「應該是為了隱公子的權位。」

「哦。」

並不意外，鄔蟬撩水潑向自己的臉，正好看到水面上倒映著的陌生的女子面容，一時有點不適應，心頭跳了跳。

「你想看看我的經歷嗎？」

鄔蟬一愣，復又小心的道：「可以嗎？」

紀青姝的魂魄漸漸脫離她的身體，凝成飄渺的煙狀，一個由青煙聚成的少女坐在浴桶里，恰好在鄔蟬的對面。

不知道為什麼，鄔蟬身子不由得往水裡沉了沉，只露出一顆頭在水面上。

「你看，水在動。」

鄔蟬聞言低頭，恰好見二人之間，水波一層層盪開，清澈的水面開始出現了畫面，還有聲音從裡面響出來，不高不低，足夠鄔蟬聽見。

鄔蟬有些無語，抬起眼皮子道：「這樣好奇怪，感覺不舒服。」

紀青姝聞言，身形微散，「要不回房裡在銅鏡前看？」

鄔蟬忙道：「算了算了，這樣挺好的，洗澡不會無聊。」

水面上呼嚕冒一下泡，傳來了一個村婦尖利的嗓門聲：「哎呀哎呀，是貴人家的來了，你們的小姐在我們這兒好吃好喝的供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