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新的約定

009 新的約定

「小郎君,吃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鄭妍芝面帶笑容地說。

俏臉帶著微笑,衣袖裡已藏了二隻粉拳,還在輕輕顫抖著,鄭妍芝覺得大半年所生氣的,還沒這一天多。

陸庭打了一個飽嗝,知道眼前這個傲嬌的小俏婢快到爆發的邊緣,也不逗她了,一邊喝茶一邊問:「剛才考了兩道題,不知小芝姑娘想問哪一道?」

「雉兔同籠。」鄭妍芝早就想好了,這也是困擾她最長時間的一道題,聞言毫不猶豫說出來。

「這道題的解法有很多種,不知小芝姑娘用了幾種解法?」

什麼?很多種?這道題還有很多種解法?

鄭妍芝當場呆了一下,看了看陸庭的臉,感覺他不像是騙人,連忙問道:「很多種?有幾種?小女子...只會三種。」

出題的明算教授提點過,自己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找出三種解法,陸庭第一次聽題,張嘴就說有很多種,當場把鄭妍芝雷得不輕,驕傲的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明算能力感到懷疑。

「不多,也就十種,如果靜下心,多想一二種也不是沒可能。」陸庭皺頭眉頭說。

雞兔同籠的題,後世還上過電視,二種數學老師比賽著輪流解答,每一種方式都不能相同,最後列出有十三種方法,太多了陸庭沒全記住,現在只記得十種相對簡單有趣的方法。

「十...十種?」鄭妍芝的眼睛瞪得像牛眼那麼大,說話都不利索了。

自己把頭皮都撓破了才想出三種,出題的明算教授說他有四種解法,陸庭張嘴就說十種,還說靜下心能做出更多,這個人是天才還是怪胎?

要不是陸庭的表現太驚艷,鄭妍芝當場就笑話他信口開河,聞言猶豫一下,很快一臉焦急地說:「小郎君,能不能...教教奴家。」

一想到那麼難的題,居然有十種不同的解法,醉心明算的鄭妍芝哪裡還能按捺得住,也顧不得對陸庭的壞印象,連忙請教。

看到陸庭好像不為所動,連忙說道:「小郎君請放心,奴家一定在東家面前替你美言,明日就記帳,待遇跟前任等同。」

陸庭搖搖頭說:「小芝姑娘這話,好像要你關照才能謀到那個差事一樣,本公子靠的是自己能力,就是小芝姑娘不說,相信東家也會看到,就這樣教你,太虧了。」

「奴家...可以拜公子為師,束脩絕不會少。」鄭妍芝也不怕陸庭騙自己。

要是敢騙,絕對不讓他好過。

「免了」陸庭擺擺手說:「你就是一個小婢女,不用侍候東家了?你不怕我還怕東家罵我多事,再說收徒太麻煩,碰上懶的勞心,遇上笨的勞神,我可懶得教。」

抱粗腿、找靠山才是正事,為人師表陸庭一點興趣也沒有,勞心勞神不說,那點束脩有什麼用。

「誰說的,奴家...」鄭妍芝只說一半就說不下去,自己可是滎陽鄭氏的小姐,要是自己給陌生男子倒茶遞點心的事傳出去,還不讓小姐妹們笑死。

「說啊,怎麼不說了。」陸庭皮笑肉不笑地說。

小人得意,鄭妍芝握了一下粉拳,眼珠子轉了轉,很快一臉沉著地說:「你做得不錯,奴家會建議東家讓你做滿三個月的生手期,把所有職位都做一遍,這樣可以更熟悉客來居的運作,三個月再視表現考慮轉正。」

「你...」陸庭臉色一滯,很快沉著臉說:「剛才小芝姑娘不是答應免去生手期,侍遇跟前任記帳等同,這麼快就變卦,不好吧。」

陸庭不懷疑她的話,林鄭氏對這個婢女很看重,要是其它人,自己轉身就走,可東家林鄭氏是滎陽鄭氏的人,說不定以後還需要她引薦,這也是自己賣力表現的一個原因,做一個記帳都感到有點浪費時間,要是做三個月倒夜香喂馬的雜役,簡直就是要了自己的老命。

「沒聽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鄭妍芝看到陸庭一臉想怒不敢怒的樣子,心情大好,好像剛才受的氣散了大半一樣。

陸庭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換上笑臉,柔聲地說:「剛才就是跟小芝姑娘開個玩笑,我的意思是,不用拜師,解題的方式也可以教你,這樣吧,我每天教你一種解題方式,作為回報,束脩就算了,帶些點心給我就行。」

一個小婢女,估計沒什麼錢,自己進客來居也不是光為了錢,要是林鄭氏知道,把自己看成哄騙小婢女錢財的人,那一切的努力就全白費,現在手上沒錢,剛入職也沒月銀,族裡那點學米吃不了多久,乾脆讓這個小俏婢給自己帶點好吃的。

那幾種解法對自己沒什麼用,還不如用它弄點實惠。

「好,一言為定。」看到陸庭服軟,鄭妍芝眉開眼笑,當場答應。

只要答應指點自己明算方面的知識,一切都好說,不就吃食嗎,吩咐一句就行,本想嘲諷陸庭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得罪狠了,就怕這個有點才華的登徒浪子教導自己時不盡心,不管了,先把他的解題技巧學會,到時看心情收拾他。

陸庭還沒說話,鄭妍芝馬上補充:「現在就開始。」

看到鄭妍芝一臉認真的表情,陸庭知道,要是沒講解,這個傲驕的小俏婢肯定不會讓自己上席,反正解釋一下也簡單,聞言點點頭:「小芝姑娘,你說用了三種方式解出這道題,不知是用哪三種?」

自己還記得十種解法,也不知有沒有包含她的解法,先問清楚,每天講一種她沒用到的解法,這樣一來可以混幾天好吃的。

鄭妍芝沒有推辭,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做法,剛想說要是陸庭不明白,自己還能說得詳細一點,沒想到陸庭一聽完,馬上就說:「來我估計的差不多,畫表法、畫圖法和砍足法,嗯,算不錯了。」

畫表法相當於排除法,雞和兔一隻有七十個頭,先假設雞有一隻,兔有六十九隻,看看腳符不符合,不符合就排除,接著假設雞有二隻,兔有六十八隻,再驗證腳的數是不是一樣,用這個方法一直列舉下去,直至數字吻合;

畫圖法跟畫表差不多,不過是先剪出七十個頭,這些頭不分雞兔,然後再剪出一百八十八條腿,把后把這些腿沾在頭下面,第一輪是每個頭下面沾兩條腿,剩下的腿以二條為一組沾在頭下面,沾完了腿就可以數,沾了二條腿的就是雞,沾了四條腿的就是兔,很簡單;

砍足法也不難,假如把每隻雞砍掉1隻腳、每隻兔砍掉2隻腳,則每隻雞就變成了「獨角雞」,每隻兔就變成了「雙腳兔,地面出現腳的總數的一半,雞的頭數算了一次,兔子的頭數相當於算了兩次,這樣就能求出兔子數目。

還不錯?聽起來是讚揚,聽起來卻怪怪的,這個陸庭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說話好像貢院里的教授,自己由明算天才搖身一變,變成了他的弟子,鄭妍芝心裡有些不爽,不過也沒說出來。

「還請小郎君指點。」為了學到新的解法,鄭妍芝忍了。

陸庭腦里靈光一閃,嘿嘿一笑,乾咳一聲,這才開始講解:「今天講的方法是吹簫法。」

其實是吹哨法,陸庭有心戲弄她,臨時改成吹簫法。

鄭妍芝聽到吹簫,柳眉皺皺,自己第一次聽到有吹簫法這種說法,心想明算跟吹簫有什麼關係,不過看陸庭不像開玩笑,心裡有疑問也沒說出來,只是凝神屏氣,把耳朵堅得高高的,生怕自己聽漏一個字。

「小芝會吹簫嗎?」

「這種樂器沒學會過,跟解題有關嗎?」

「沒關,不過,跟你的人生有關,嗯,女生會吹簫,人生會精彩很多。」陸庭故意拉長簫的讀音。

鄭妍芝猶豫一下,最後點點頭說:「有機會,奴家一定好好學一下。」

小小作弄一下傲嬌的小俏婢,陸庭心情太好,有種智商碾壓她的滿足感,本想再占點口舌上的便宜,可看到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心裡有點罪惡感,乾咳一聲,開始解釋:「假設雉和兔受過訓練,吹一下簫就抬起一條腿,吹二下簫,雉和兔都抬起二條腳,小芝姑娘,要是雉抬起兩條腿,它會怎麼樣?」陸庭沒有一下子講完,故意停一下,把鄭妍芝也帶進來。

「雞隻有兩條腿,要是都抬起,那得摔倒在地。」

啪的一聲,陸庭打了一個響指,高興地說:「對了,雞都掉在地上,兔有四條腿,還站著,先不要理會還有多少頭沒倒,那腿倒了一半,對不對?」

「....對。」

「也就是說,七十個頭,每個頭要倒下二條腿,也就是一百四十條腿,那麼剩下的腿....」

原來有疑惑的鄭妍芝眼前一亮,心裡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一臉興奮地說:「剩下的腿都屬於兔子的,一百八十八減去一百四十等於四十八,前面抬起了兩條腿,也就是說剩下的每二條腿代表一隻兔子,一共二十四隻兔子,天啊,奴家怎麼就想不到。」

這道明算難題還能這樣解,怎麼自己想不到?鄭妍芝再次看陸庭的目光都不同了。

沒想到,登徒浪子不僅長得有點好看,明算還這麼厲害,自己還真是小瞧了他。

傲嬌的小俏婢沒有再翻白眼,算是對自己另眼相看,陸庭嘿嘿一笑:「小芝姑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提出來。」

「謝小郎君解惑,這種吹簫法簡單有趣,小郎君解釋得很詳盡,奴家沒有疑問了」頓了一下,鄭妍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現在離開席還早,不知小郎君能不能再傳授第二種解法?」

十種解法啊,真是想想都興奮,要不是殺人要犯法,鄭妍芝都想讓人打開陸庭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貪多嚼不爛,一天學會一種就不錯了」陸庭大咧咧地說:「對了,那桂花糕味道不錯,明日多帶幾塊。」

都放低身段了,這個登徒浪子,竟然拒絕了,鄭妍芝氣得咬緊銀牙,偏偏又不能發作,看不慣陸庭一臉得瑟的樣子,一跺腳轉身走了,臨走時還拋給陸庭一個漂亮的白眼。

架子大,嘴巴倒也識貨,那桂花糕是自己親手做來孝敬姑母的,剛才去后廚拿點心,剛好沒了,就賞了他幾塊,沒想到他一吃就吃高興了,指定明天要吃,哼,倒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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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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