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你順眼

真正有技術的黑客深居淺出，神秘強大，在普通人觸不到的高層讓人聞風喪膽。

S。

一個代號，性別未知，姓名未知，年齡未知，長相未知。

半年前，國外發生恐怖襲擊，兩名國家重要科研人員被牽連，大使館溝通國外定位，因為涉及軍事領域的衛星，詢問未果。

在國內引起軒然大波，網路上討伐無數。

大使館成員一籌莫展時，一名黑客橫空出現，黑了那個國家軍事防禦的衛星系統。

資料很少，大使館的人也只看到末端的那個代號「S」。

一個從未在黑帽大會上出現過的平民黑客，因為這次行動，當即封頂，與黑客界五大黑客齊名。

被國際刑警盯上了。

那以後，S這個代號在國內火了，幾乎是一個神秘的代言詞，被稱為當代的黑客教父。

因為這件事，今年國內的計算機系分數線高到可怕。

關於S這個人，傳說的版本實在太多了，但始終沒人能找得到蛛絲馬跡。

藍沁無動於衷，回了一條信息：【午休。】

結束了話題。

退出聊天界面，想了想還是打開十三街官網，登錄上去，調出了所有相關的資料。

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照片是，藍沁清冷的雙眼黑沉。

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倒在地上，臉色紅得詭異，隱隱的能看到他眼中泛著猩紅。

藍沁收了手機，直接起身背著包往外走去。

袁妙疑惑地看著藍沁，問道：「藍沁同學，你要出去嗎？離上課時間還早。」

藍沁開門，回到：「有點事，下午請假。」

**

江州最大的藥材市場。

一進去，就能聞到濃郁的各種藥材的味道。

藍沁直接來到末尾的一間藥鋪，

一直逛到奇葯閣。

站在門口，剛準備進去，又忽然停下。

轉身，看向街尾，一個拿著把蒲扇的邋遢老頭靠在一棵柏樹上，隨便的用破布鋪在地上擺了個攤位，破布上放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雜草，旁邊一個硬殼紙牌子上寫著價格：

一株靈草十萬

不二價

他非常奇怪，其他人都把自家的藥材擺放整齊美觀，力求給人最好的直觀映像，吸引更多的人來看，唯獨他，穿著隨意，姿態隨意，攤位隨意，貨物更隨意，一點都不像來賣草藥的，倒是像個騙子，專懵那些完全外行腦子有病的人去買他的雜草。

藍沁收回視線，踏入奇葯閣。

內間，走出來一個身穿青色長褂的男子，長相很普通，頂多算不醜，他手拿一柄青竹煙桿，齊腰長發用一根青色髮帶鬆鬆的束在身後。

身材修長，溫潤儒雅。

還有幾分痞意。

看到藍沁，他笑道：「歡迎光臨，小姐需要買點什麼？」

或許是吸煙的緣故，他的聲音低啞，有些煙嗓的磁性，很好聽。

藍沁看見他，頓了頓，接著若無其事的報出三味藥材：「一株百年雪凝草，一株百年參，一株兩百年的清靈草。」

「好的，稍等。」老闆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藍沁，轉身進了裡間。

不大一會兒，他拿著三個盒子出來，放在櫃檯上，遞給藍沁，「小姐看看。」

藍沁接過盒子，一一打開。

雪凝草晶瑩剔透，像是由六片雪花凝聚而成，非常漂亮。百年參形似人形，根須完整，品相極好。清靈草，一打開盒子便讓人精神一振，心中清明，單看外形與路邊野草並沒有什麼去吧，尖葉細長，青翠欲滴，也算討喜。

「可以。」藍沁收好木盒，掏出一張HEIKA遞給老闆。

看著被刷出來的那數字後面的一串零，藍沁的眼神有些冷凝，面無表情的接過卡，順手扯了兩個塑料袋裝著三個木盒塞進包里，轉身出了奇葯閣。

奇葯閣老闆站在門口，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高挑身影，青竹煙桿敲擊在手上，若有所思。

沒過一會兒，又是兩位客人，男人便沒再注意藍沁，回身招呼去了。

藍沁往結尾走去，停在破爛攤位前。

一直假寐的老頭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藍沁，又低垂下腦袋自顧休憩，懶散道：「自己隨便看，十萬一株，買定離手。」

藍沁也不在意，低下頭看著那堆雜草，有一株落到了破布外面，焉頭耷腦的，葉尖都黃了。

「你的葯都是在破布上的嗎？」藍沁問道。

老頭一頓，睜開雙眼掃視了一圈，后又眯著眼睛含糊道：「都在。」

藍沁又問，「還有其他的嗎？」

老頭搖頭，「沒了。」

藍沁點頭，彎腰，直接將破布外的那株野草撿了起來。

野草的葉子尖細，像竹葉，然而葉子上的紋路卻又繁雜多變，葉子的邊緣也鑲嵌著一圈白金色的邊，不注意看，就跟枯黃的野草般，沒什麼兩樣。

老頭看了一眼藍沁手裡的野草，動作一頓，嘴角一抽，張了張嘴，對上藍沁淡淡的視線，最終還是閉上了嘴，蒲扇狠狠搖動，能聽見產生的風呼呼的聲音。

藍沁還能聽見，他嘴裡急促地念叨著清心經。

奇葯閣內，走出兩人。

一人滿頭華髮，精神瞿爍。一個身材修長，從骨子裡透出一股矜貴，只是如今的他俊朗的臉上鬍子拉渣，滿眼血絲，滿身頹廢。

老人一出店門，無意中看到街尾，當看到被藍柒隨意拿在手中的草藥，雙眼陡然一睜，抬腳就往那邊走去。

跟在後邊的魏柏知見了，雖疑惑，卻沒有多問，趕緊跟了上去。

「姑娘，小姑娘」老人匆匆上前，說道：「小姑娘，你手上這株藥材，不知能否讓給我，我願以十倍的價格與你交換。」

藍沁就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打開背包隨手把藥材放入塑料袋中。

那人見了，一臉抽搐，急道：「姑娘，小心點，小心點，這靈藥很珍貴。」吸了口氣又道：「小姑娘，你把這藥材讓給我們，如果你覺得十倍不行，我在這基礎上再加十倍，你看如何。」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沸騰了。

「什麼？一株破野草兩千萬？！」

「瘋了瘋了！」

一直躺地上的老頭睜了睜眼皮，對這個場面嗤了一聲，猶自淡定的閃著蒲扇驅暑，八風不動，有了那麼點高人的氣息。

又有人驚呼道：「這不是閔國醫嗎？！」

人群一靜，繼而轟然一聲爆發！

「閔國醫？閔之聞？！」

「那那那……」

「那……那……那……破野草……」

「那破野草不是破野草，而真的是靈藥！」

閔之聞看著藍沁，並沒有因為路人的話而露出傲慢的神色，依然態度很好的看著藍沁，說道：「小姑娘，這株草藥乃是救命的葯，如果今日你肯將這草藥讓給我們，他日必有重謝。」

魏柏知從後面跟上來，從頭到尾聽了個遍，心裡一動，看向藍沁背在身後的背包，眼神變得熾熱。

深吸一口氣，抬眼，對上藍沁那雙澄澈的雙眼，魏柏知無論如何，雅壓制不住語氣中的急切，「這位小姐，只要你今日肯把草藥讓給我，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答應你。」

藍沁看著越圍越多的人，眼神冷凝，看向擋住她去路的兩人，道：「你們怎麼知道，這株草藥就不是我的救命葯？」

閔之聞張了張嘴，突然說不出話來。

魏柏知看著冷漠的藍沁，眼中神色變換不定。

內心掙扎，他或許可以強硬的將草藥奪過來，以他的身份，一個學生而已，能奈他何。

他父親的命，大過一切。

可......這不是違背原則的理由。

所有情緒最後歸於死寂。

「對不起，給你造成了困擾。」說著，魏柏知轉身離開。

整個人如行屍走肉般，充滿絕望。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閔之聞跟上男人，擔憂道：「柏知，我再想想辦法，你……」

藍沁轉身的動作突然一頓，眯著眼睛仔細看著前面那個微有些駝的背影，忽然開口道：「你姓魏？」

魏柏知身形一頓，轉身看向藍沁，點頭：「是，我姓魏。」

藍沁的視線凝了兩秒，彷彿在打量著什麼。

整個街尾，都非常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個穿著校服的小女生到底會怎麼做。

就在魏柏知準備離開時，藍沁抬腳走到兩人面前，從背包里掏出塑料袋，遞過去，「給你。」

魏柏知有些懵，不明白她怎麼轉眼間改變了主意，「為什麼？你不是說你需要這草藥嗎？」

藍沁漫不經心道：「我現在看你順眼。」

魏柏知：「……」

「不要？」

魏柏知回神，趕緊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塑料袋，一臉凝重。

「謝謝。」

魏柏知感激道。

「不用。」

說完，藍沁回到小攤前，抬了抬下吧，對老人說道：「我請你吃飯。」

老人從容的收了攤，站起來，拿著煙桿背著雙手，悠哉悠哉的往前走，散漫的說道：「走吧。」

藍沁淡定的跟著老人走了。

「等等，我還沒給你錢。」魏柏知追上兩步，說道。

然而藍沁並沒有回應他。

「同學，你叫什麼？」魏柏知又喊道：「我叫魏柏知，如果以後有事，你盡可以來找我。」

藍沁沒有回頭，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尾。

閔之聞看著那個那走在前面的老人，眉頭微蹙，總覺得那人看起來有些熟悉。

「閔老？」魏柏知回身，見閔之聞愣神的看著前方，疑惑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沒什麼，我們快回去吧。」

兩人匆匆離開藥材市場。

藥材市場街尾的那個老頭賣的是真靈藥這件事，以颶風般的速度傳遍整個藥材市場。

多少人捶胸頓足，悔之不已。

那老頭在那裡擺攤已經一個星期了，天天雷打不動朝九晚五。

大多人經過那裡，不屑一顧，哪裡想到，他居然當真賣的是靈藥。

靈藥難尋，擁有一株，其價值不可估量。

再說閔之聞，醫協會長，國醫，集醫之大成，登峰造極，生死人肉白骨不達卻也差不離。

能與他結交，實乃殊榮。

而魏柏知，一開始沒人反應過來，隨後有人想起，姓魏，又與國醫相識，這江州，除了江州城主府，還能有誰。

據傳，魏河的長子，江州城少城主，就叫魏柏知。

只是他少出現於人前，只聞其名，見過的人少之又少，這才一時沒將人想起來。

這一層身份爆出，又有多少人扼腕。

而這一切，都便宜了那小女生。

又有人想到那個女生，她當時是問了魏柏知是不是姓魏，難道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魏柏知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沒有收他的錢，只為了讓這兩個身份地位卓然的人欠她一個人情？

想到這一層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冷氣。

這份心機手段，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