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長生不若長相守(十三)
清徐見四人已停手,迅速展開身形,立於四人中間,笑眯眯的開口道:
「四位好雅興,在這明月之下,白雪之上切磋比武!」
「哼!只怕是月黑風高,有人想殺人滅口吧!」無因道。
清徐聽罷,慌忙望向無常子、徐勁松二人,徐勁鬆開口說道:
「有人夜闖地牢,欲救那兩賊人,我自當竭力出手,何來殺人滅口之說!」
「你心知肚明!莫不是要讓我說出來!」無因怒道。
「我徐某一生誅殺姦邪無數,行得正,站得直,從不畏懼他人說三道四!花映容欲夜闖地牢,救走那兩賊人,與邪魔外道有何區別,今日將她斬殺於此,亦是為江湖除害!何況,這五毒教,本就不是何名門正派,規規矩矩還罷,若有僭越,定當不饒!」徐勁松厲聲道。
「你……!」花映容聽罷,牙關緊咬,臉色極為難看。
清徐見雙方劍拔弩張,慌忙上前來打圓場。
「徐長老,你這般說辭,甚為不妥,今日吾等既齊聚於此,結下盟約,便是盟友,五毒教雖說行蹤詭秘,卻未行何傷天害理之事,怎能如此定斷!」
「盟友?那你倒是問問,她為何要夜闖地牢?」徐勁松嗤笑道。
清徐聽罷,轉向花映容,滿臉堆笑,開口問道:
「天香仙子,可否解惑?」
花映容眉頭一皺,片刻沉思,緩緩開口:
「我雖是女子,卻也敢作敢當,明人不說暗話,今日夜闖地牢,並未要救那二人,而是為了『寒玉手』功法。」
「呸!年過半百,還自稱女子,不知羞恥!」無因啐了一口,並未因兩人同處一方而有所顧及,破口罵道。
「只怕你所圖不僅是那『寒玉手』,還有『琉璃醉』!」徐勁松道。
人群早已沸沸揚揚,雖說群雄之中鮮有煉毒制毒之人,對這「寒玉手」不甚了解,但「琉璃醉」的大名,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毒僅僅現世還罷,若有人得到了煉製之法,想必,又要在江湖中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依我看來,老門主已然無救,還不如速速將那兩賊人處死,讓其帶著『琉璃醉』的秘密徹底埋葬!」徐勁松冷冷道,未有一絲人情味。
「如此一來,又與那邪魔外道有何兩樣?」無因怒道。
「諸位,請安靜,事關重大!還需仔細商討一番,再做定奪!夜已深,不若明日一早,齊聚前廳,慢慢商議!」清徐見兩人情緒激動,生怕再次動起手來,慌忙插嘴道。
「不可!今日在此,定要尋個說法!」無因見眾人意欲離去,大喊一聲。
「要何說法?花映容夜闖地窖在先,吾等出手阻攔在後,且不說眼下她毫髮無損,即便是丟了性命,亦是罪有應得!」徐勁松皺眉說道,渾身儘是肅殺之氣。
「你們二人既已將其拿下,為何非要痛下殺手,若不是無常子良心未泯,我又及時出手,只怕,這妖婦早已被你一劍穿心,只落個冰冷的屍體!」無因毫不示弱,繼續喊道。
眾人聽罷皆是一陣茫然,聽這語氣,無因自是與那花映容不對付,又為何非要為其出頭,甚是奇怪。
徐勁松略有所思,突然回想起何事,情緒激烈道:
「無因,方才你早已潛伏在那地牢附近,又是意欲何為?莫不是,你亦是想要去救那賊人?休要忘了,百花門的董副門主就是死在那小賊人手下,水老門主亦是朝不保夕,命懸一線,你若是與此等罪人同流合污,我絕不會放過你!」
無因聽罷,心中一凜,雖然不知老門主所中「琉璃醉」究竟是何人手筆,可這少年在眾人面前將董不歸斬殺,實屬證據確鑿,想到此處,她眉間緊皺,不再言語。
徐勁松見狀,不再理會,運起輕功,與無常子一同望地牢所處院內掠去。
眾人在清徐催促下慢慢散去,花映容亦是失神離去,徒留無因一人,仰頭喃喃自語道:
「只望這次不會再做錯選擇……」
…………
…………
徐勁松、無常子剛一入院內,搭眼瞧見那地牢鐵門外兩名昏迷不醒的長生門弟子,便走上前去,兩人各為一人運功行氣。
清徐隨後亦是入了院內,朝鐵門處走來,眼看那兩名弟子緩緩醒來,心中大石落地,若真是出了人命,當真是無法收場,還好,還好!
醒來的弟子看到眼前幾人,慌忙跳起,卻只感一陣頭疼,他下意識的摸向自己腰間,兀得大喊起來:
「不好了!牢門鑰匙不見了!」
三人聽罷,下意識朝鐵門門鎖處望去,果然,鐵門上的銅鎖早已不見!
徐勁松一個箭步向前,用力一拉,鐵門應聲而開,三人迅速拿起火把,向內走去,直到牢房之前,發現牢門大開,裡面已是空無一人。
「究竟是何人?」清徐怒道。
「莫不是那絕天命?」無常子皺眉道。
「定是無因!」徐勁松道。
「何以見得?」情緒問道。
「方才,無因無故糾纏,定是為救人之人拖延時間!」徐勁松道。
清徐、無常子聽罷陷入沉思。
「那賊人身負重傷,尚未醒來,如此行動不便,定是逃得不遠!」徐勁松將要出門追趕,忽然又想到何事,繼續說道:「不對!無因拖延如此之久,我離去時,卻絲毫未有阻攔之意,只怕她已清楚那賊人已是逃出升天,此番再去追捕,定是徒勞!無因,我定要尋她討個說法!」徐勁松惡狠狠說罷,轉身便飛掠而去。
「不好!若是讓他如此前去,定是要再次動手!」清徐說罷,亦是運起輕功,緊隨徐勁松而去。
無常子沉默片刻,望著地面拖行的痕迹,陷入沉思,隨後長嘆一口,搖了搖頭,慢慢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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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夕冉緩緩睜開雙眼,借著一絲月光,張望一番,看到仍昏迷不行的柳無痕,慌忙上前探試一鼻息,又搭上手腕,趴在他的胸口,一番折騰之後,得知他眼下已無大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轉身朝四周打量一番,竟與記憶中的牢房有些許不同,遲疑之下,她走到牢門處,伸手一推,鐵門竟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