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長生不若長相守（十八）
清徐朝眾人望去，心中一番糾結之後，開口說道：
「在座各位皆是各門派內身居要位之人，想必，自是清楚一些八年前之事！」
眾人聽罷，無人再言語，皆是默認，慧塵見狀，甚是疑惑，開口問道：
「清徐道長口中八年前之事，究竟是何事？可與我少林寺有關？為何老衲從未聽聞！」
「八年前，尚在天命山莊遭滅門之前，江湖中便出現一殺人惡魔，手段與眼下血衣屠夫如出一撤，可那時，絕天命早已封刀十數年，並未有人懷疑到他頭上，直到天命山莊遭難前一月，以少林寺為首的三十三派皆收到密信。」
「信中寫道，寫信之人已查明這殺人惡魔的真實身份，邀各大門派派出代表，一月後齊聚齊州，商議如何剷除禍端，並要求各派嚴守秘密，只遣一人前來參加聚義，以免那兇手聞風而逃。」
「本來收到匿名之信，大多門派並未太過在意，可直到信中所定日子五日前，各派皆又收到少林寺方丈慧真大師來信，雖有猶疑，卻因時間緊迫，已來不及再去少林寺找慧真大師求證，遂急忙派出人手趕往齊州。」
「既有慧真大師牽頭，各派自然是派出精銳之士，我自然是代武當前去，在座的還有崑崙派無常子，華山派徐勁松徐長老，八卦門周不易周長老，青城派李玄微李長老，沙河派張潛張長老，早些離去的顧天養，封一笑，觀無量，還有無因師太……」
「八年前，慧真師兄不知何故，確實外出一陣，竟是為了此事，為何不早告知於我……」慧塵陷入沉思喃喃自語，片刻之後，突然抬頭向清徐問道：
「想必這送信之人所說的真兇，定是那絕天命！」
清徐並未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慧塵繼續說道：
「天命山莊正是在那齊州附近，眾人齊聚齊州，定是會上門討要個說法？」
清徐臉色稍顯陰沉，仍未開口，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慧塵見狀，心中自然有了判斷，亦是沉下臉色，艱難的開口問道：
「莫不是，天命山莊滅門一事，並非……」
慧塵說道一半，望見清徐臉色已如死灰一般，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心中不停嘀咕，既是慧真師兄牽頭，就算是面對殺人狂魔，又怎會做出那般激進之事，遂改口問道：
「三十三派莫不是絕天命當年挑戰的三十三派，亦是此次聯手的三十三派？」
清徐搖了搖頭，終於開口道：
「三十三派中，有兩派並未參與那次聚義，眼下，早已覆滅，亦無法參加這次聚義……」
慧塵聽罷，眉頭一皺，回想片刻，沉聲道：
「倘若老衲未記錯，那兩派定是鐵拳門和青衣派！」
清徐嘴角掛起一絲苦笑，繼續說道：
「不錯，正是鐵拳門和青衣派。」
慧塵又是沉思片刻，開口問道：
「若是這兩派並未參與，又為何會遭那滅頂之災？」
清徐聽罷，眉頭微皺，朝眾人說道：
「此事，我亦是猜不透，在座各位對此又有何見解？」
去年青衣派遭血衣屠夫滅門之事傳到各派耳中，諸位掌門還有知情之人不免心惶惶，生怕絕天命前來複仇，可絕天命畢竟只有一人，若是準備萬全，早多加小心謹慎些，偌大的門派自是不會輕易便被其覆滅。
可各門派暗自加強戒備近一年，那血衣屠夫一連又做下多起案件，卻始終未找上門來，直到鐵拳門遭其毒手。
自然，慧塵開口之前，眾人還不知曉少林寺遇襲之事亦與他有關。
鐵拳門滅門之案，讓各派掌門甚是不解，這血衣屠夫兩次出手竟都是與往事毫不相干的門派，意欲為何？難道只是巧合？世上又怎會有這般多的巧合！
眼下，眾人已得知，慧真大師之死與其脫不了干係，一切都不再是巧合，而是精密的布局，青衣派、鐵拳門想必只是警告，真正的目標仍是那聯手的眾門派。
「既是血衣屠夫，殺人又怎需要理由？此等妖魔，只悔當初沒將其斬殺，讓其做下如此多的孽障！」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徐勁松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面色冷峻。
「是啊！若是當時將錯就錯，將其徹底斬殺，亦不會再添如此多的亡魂！」清徐應和道，滿臉皆是落寞。
慧塵聽罷，眉間一皺，突然發難道：
「清徐道長，此話何意？為何是將錯就錯？」
清徐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發問，仰天長嘆一聲，緩緩說道：
「絕天命，並非當時那幾起命案的真兇，我們皆是中了賊人奸計，誤將他當成那殺人惡魔……」
「莫不是那向各派傳信之人？此人究竟是何人?」慧塵問道。
「此人戴著一黑色面具，裹在黑袍之下，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他究竟是何人，無人知曉……」清徐回道。
「如此行跡詭秘之人，為何你們會輕易聽信於他？」慧塵不解道。
清徐並未回答，只是一陣沉默，片刻之後，開口道：
「那日所去之人，或是自己，或是掌門，皆敗於絕天命刀下，心存私心，自然便輕信於人……」
慧塵眉頭緊皺道：
「不可能！慧真師兄又怎會是那心胸狹隘之人！」
清徐又是一口長嘆，回道：
「自然，並非所有人都被仇恨沖昏頭腦，可畢竟只是少數，縱使慧真大師勸眾人查明真相再行行動，可依然抵不住人多勢眾。」
慧塵臉色稍緩，緊接著問道：
「師兄是否認得那傳信之人？」
清徐搖了搖頭。
「那為何師兄會替那神秘人向各派傳信？」慧塵不解道。
「慧真大師的書信亦是那人偽造！」清徐回道。
「若是偽造，眾人見面定是不攻自破，得知真相后，又豈會輕信於他？」慧塵問道。
「那人解釋，說這只是為了促使眾人前來的手段而已，慧真大師並未追究，眾人亦未太過在意。」清徐回道。
「師兄他為人和善，又怎會為此事計較，那神秘人果真好手段，竟將師兄脾性摸得如此清楚！」慧塵憤恨道。
「聚義眾人，不止有名門正派，亦是有些亦正亦邪的門派。」說道這，清徐抬頭朝花映容望去，繼續說道：「你亦是見過顧天養、封一笑、觀無量幾人，他們早已知道此番目標是那絕天命，一心想要復仇才會前去！不得不說，這神秘人的手段果然高明，送到各派手中的密信皆有不同，可謂是下足了功夫！」
稍作停頓，清徐略顯神秘道：
「況且！有些門派前去之人早已被其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