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的部署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二天，跟沒事人似的，借口醉酒，所有人都起晚了。日晒三竿，萬星剛打開房門，只見連雲已守在門口多時了。他用一種銳利而可怕的眼神盯著萬星。
「連雲將軍找我有事？屋裡說吧。」說罷，把連雲請進了屋內。這時，她的夫人則躲在被窩裡，偷聽著這一切。
「你到底是誰？昨日酒席上為何胡言亂語呢？說不說，不說，我只好無禮了」……說罷，拔出了配劍，架在萬星的脖子上，情勢萬分危急。
「別誤會，我沒有惡意，該解釋的，昨天夜裡我都已向殿下解釋清楚了。不信，你去問少主，若我半分欺瞞先生，性命任您處置。順便跟先生提一下，目今天下，皇親無存，貴胄皆歿，少主對天下人意味著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您視我為老賊鷹犬，我會自證清白的，自然我跟您一樣，也緊張少主安全，既然我們都忠於先帝君，忠於少主的，段然不會輕易置他於險地的。」萬星自然明白，自己如果揭穿白羽幾人的身份，昭告天下的話，只會有一種可能性，定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連雲猛一出手，重重的敲擊了萬星的後頸處，他當場暈了過去。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徑直來到白羽的房間，迫不及待地想問明一切。
「夫君，快醒醒啊。你真大膽啊，你剛剛不怕他直接殺了你嗎？」聽腳步聲，判斷連雲已遠去，躺在床上假意睡著的夫人，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使勁地搖醒萬星。
萬星摸著有點疼的後頸，從這一番搖晃中，慢慢緩過神來，「哈哈哈，有那麼一點點怕，我料定他不會殺我。不過世道這麼亂，敵我不明，有懷疑是很正常的，讓他自己去解開疑團吧。」
……
連雲見到了白羽之後，便問清楚了事情緣由。
而洛河也在天快亮的時候，經過一宿徹談后，他覺得和希望投緣，很聊得開，便跟著他，要和他共睡一間。
希望倒是擔心洛河對他動手動腳，但又不好明著拒絕，只好說了一句：「要和我睡可以，今晚床一人一半，被子一人一件，你要是敢越界，對我毛手毛腳的話，嘿嘿，就等著被我打成豬頭吧。帶著你的被子，跟我走吧。」
「哼，今晚你要是敢打我的話，換句話說，如果今晚我少一根汗毛的話，明天淑芸呢，你就見不到了。」洛河輕聲細語的，假裝用帶有威脅語氣的話語刺激希望的神經。
「好好好，我不打你，不過，你如果對我動手動腳，今晚就睡地板吧。殿下，那我們也回房休息了。」
聊了一宿，兩人回房后，因為累了，都各自倒頭就睡，倒也相安無事。
只是臨近中午時分，希望做著夢，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胸口動來動去，甚是瘙癢。
醒來才感覺洛河好像真的有龍陽之癖，一邊閉著眼，一邊摸著自己堅實的肌肉。情急之下，真的把洛河踹下了床。
「哎呦，屁股好疼，你幹嘛呢，就不能溫柔點嘛，人家不過對你這麼好的體型感興趣。」
「我還想問你呢，你是不是對男人特別感興趣啊，死變態。」希望很生氣，一臉不滿。
「哼，大不了就不摸了，踹我幹嘛，粗魯的傢伙，不過，我喜歡，哈哈哈……」
「別廢話，趕緊帶我去你們營地吧，我要去看妹妹……」希望裝作沒聽見他窘迫的樣子，不耐煩的說道。
「淑芸……」希望輕聲呼喚妹妹的名字。今天，他迫不及待地來到城內武衛軍營地，在洛河的引導下，來找自己的妹妹。當看到哥哥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她的眼神顯得非常複雜。此時，希望雙眼泛動，在自己的親人面前，盡顯鐵漢柔情，淚水盡情流淌了出來。
「哥哥，你知道嘛，足足兩年了，我在無數個漫漫長夜中，期盼黎明的到來。等著有一天，我們可以一家團聚，為了這一天等好久了。」她也哭了，有點雨帶梨花的感覺。
平復完心情后，希望的身影頓了一下，轉過身來對洛河表示感謝。「謝謝你們對我妹妹的關愛和照顧。」
「不礙事，我們待淑芸也如我家妹子一般，況且她又是少主的那個……，照顧好少主夫人也是我職責所在嘛。」
「少主夫人？少主不是已有一位夫人了嗎，他該不會對我妹妹做了什麼吧，她還沒嫁人呢，」希望急眼了，不顧一切要去找白羽辯個清楚。
淑芸急忙扯住他的衣領，紅著半邊臉，難為情的開口說道，「哥，你別去，是我自己喜歡他的，也是我要賴著他的，不關他的事。」
他也只是長長的探了一口氣，像小時候一樣用手摸摸她的額頭：「你呀，你呀，真丟人，這叫什麼事啊……」
然後，緩緩的朝營帳外走去，思考著什麼，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妹妹長大了吧。不一會兒，他的身影消失在淑芸的視野中。
眼巴巴望著這一切，洛河也停頓了片刻，沉默不語。
下午，萬星在城守府召開了第一次軍事會議，召集諸位副將和城中官員。自從昨夜搞清了敵友以後，希望也不帶偏見看萬星了。會議伊始，希望請萬星上座，主持會議。畢竟此次作戰主帥是萬星，自己和洛河的武衛軍也不過是配合龍營主力作戰的。所以這點規矩，他還是懂的。
萬星也挺有風格的，坐在上方，他平靜地看著眼前，不露聲色。待眾人平靜之後，就準備發言了。
「各位大人們，如今叛賊們攻陷五城，舉眾作亂，前番更是情勢危急，兵鋒直指三川城，也威脅了都城，幸得希望將軍立下奇功。」只見他眉頭緊皺，心情也是複雜難言。
「此次，出征討伐，本帥親自挂帥，希望將軍為先鋒，其餘眾將聽我號令，本帥三萬龍營主力歸本帥和希望先鋒率領，三川城內原本的一萬武衛軍，歸白羽將軍統領，南方來的一萬武衛軍，則歸連雲和洛河將軍統領，其餘副將各自分別統領麾下人馬。至於征戰期間，三川城內事務也由本帥暫為代理吧。」
「聽憑元帥安排，屬下們遵命。」眾人一致應答道。
希望在心裡暗爽，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昨天還在想統領龍營主力，今天就過了把癮。實在是爽快。
「當前四城之中，百里城與我接壤，乃最近的威脅。如今我軍齊聚三川城，前番賊軍大敗，百里這座城的賊首們估計早已聽到風聲了，加緊修築工事，做好固守準備了。」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沙盤上百里城的所在。
他言道：「百里城攻守皆不易，聽聞之前就是因為因為城主草菅人命，附近城池的流民到這城內避難，他不接納就算了，還命人射殺難民。有人看不下去，一名副將帶頭殺掉了城守，和賊軍裡應外合，這城才會失守的。我有一計，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知哪位將軍願意一試，就是詐降，放前番歸降的人逃往百里，你們混入其中，設法取得賊軍信任，騙開城門，放出信號，然後裡應外合，殺入城內。」
「讓我去吧，我正想借這百里城試試手呢。」白羽第一個上前說道。
「還是我去吧，白羽將軍戰場經驗沒我足，萬一葬送了小命就不值得了。」希望搶過話頭。
「先鋒大人，莫不是怕我們這些小將搶你的風頭？況且你身為先鋒，還得帶大軍衝鋒陷陣呢。」
萬星用很奇怪的眼神掃了白羽一眼，彷彿他已經洞悉少主的心思。他知道第一次打仗，白羽急於立功。雖然，他不懷疑少主的能力，但不能不擔心他的安危，也不能不讓他放手一試。
於是，他決定用激將法：「詐降需要非常沉得住氣，關鍵是不能輕易暴露自己，將軍可有把握？不然，還是知難而退，不要輕易涉險吧。」
「你也太小瞧人了吧，我這就立下軍令狀，若完不成任務，騙不開城門，我自己願受軍法處置。」
「好，有氣魄，有膽識，下去準備吧……」萬星點點頭。
「遵命……」白羽退下了，連雲在旁邊想拉住他都來不及了。
「萬帥，這種事情，你讓一個沒有戰場經驗的人去，不是白白送死嗎？希望您收回成命。」連雲和希望異口同聲說道。
「希望先鋒，我們打個賭吧，如果他成功了，今後一切軍事行動，都聽我的。你們現在心裡想什麼，我是清楚的。你小子自以為立下大功，就口服心不服。看著吧，我讓你看看什麼叫打仗。如果他輸了，本帥便交出軍事指揮權，打仗聽你的，怎麼樣？」說完，揮揮手示意連雲，要他不必緊張：「連雲將軍愛子情切，我理解，但戰場就是戰場，你放心吧，他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好，一言為定。我不信他會贏，等著瞧。」希望一臉不相信。
連雲搓了搓手，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白羽其實心裡有過一番盤算，退出議事廳后，他來到了希望的軍營，傳達了元帥的命令。同時，他也叫出了一名管戰俘的軍官，借出兩百名戰俘。
看著戰俘們，他殷切的說道：「你們這些人都是三川防禦戰時，被俘虜的戰俘，你們有妻有兒，如果卻要被安排在軍營中做苦力。今日我放你們出來，是想問問你們，想不想戴罪立功，助我拿下百里城。若順利拿下百里后，你們就不是苦力了，我許你們軍功，讓你們跟帝國的勇士們享受一樣的榮耀，以後也好榮歸故里。」
「將軍，我們做苦力好久了，也累壞了，只要能活下去，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一個中年的老兵說道。
「今天我要求你們以逃兵的身份，逃往百里，到了城內遇到將官以下的兵士，向你們探聽情況的，你們就給我造謠，最好一傳十，十傳百，你們就拚命到告誡他們，三川防禦戰的慘烈，官軍如何殺人不眨眼，說得越邪乎，越嚇人越好。順便跟所有人說，官軍發出話來，打算三天後攻打百里，投降的既往不咎，頑抗的三川城外就是下場，記住了嗎？」
「記住了，把城內給我攪得越亂越好。等戰事結束了，你們都到我武衛軍營房來領賞，我重重有賞，如果搞砸了，不止本將軍沒命，你們的小命也不保咯。」
其實，三川防禦戰以一敵五，打敗了這些反軍的氣焰，打垮了反軍以往戰無不勝的心理。這個時候，只要再燒一把火動搖他們的軍心，說不定很多人會棄城而逃。到時，城內亂成一鍋粥，自己就好趁勢打開城門，城池可破。
白羽就是想用心理戰來瓦解對方，取得勝利，這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