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誰支配誰?
青歌離去再加上惡魔騷擾,一晚上我都心情鬱悶,寡寡慾歡。小莫看我不開心,也不說話,安靜坐在一邊看我發愣。
一大早起來,吃過飯後,我就坐在椅子上不動也不說話,她也許以為我正在為顧鳥人的無情傷心哀怨呢,其實我是想如何才能擺脫惡魔附身的這種生活,你想我一如花似玉美貌女子,怎勘如此忍辱偷生?更何況現在駕馭這具美麗身體的腦袋裡裝著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思想。以前的柳飄飄怎麼樣,咱就不去追究了,可現在我支配了柳飄飄這身體,我就是她的主人,作為一個新世紀高科技發達下的傑出青年,怎麼能屈服在一個野蠻惡魔淫威之下?這不是給高呼男女平等甚至高過男人的女同胞們丟臉么?
本人一向愛面子,所以丟臉的事,咱堅決要抵制,我就跟哪兒想啊想啊,除了理不清的一團亂麻什麼都想不出來,因為我連這地的地形都摸不清楚,更別提什麼萬全之策了,也就是井底之蛙亂蹦躂兩下又跌進深淵罷了。
「柳妃。」門口有人叫。
回頭,小莫正坐在旁邊,看來聲音不是她發出來的。這聲音似乎更溫柔,稍顯稚嫩一些。
來人了?稀客稀客,真是破天荒頭一次啊,除了小莫杜欒第一次有人主動到門前,(惡魔現在已被化為禽獸之類,與人無關。)
趕緊起身在小莫還沒作出反應之前嗖嗖幾下就走到門前,兩眼一閃一閃的看著門口站著的小客人。
一身青衣小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低首站在門前,見我出來,輕聲說道,「柳妃,宮主請您去見客。」
見客?見什麼客?怎麼聽著這話像是在說,「姑娘,咱們媽媽請您出去接客。」
「見客?什麼客?」小丫頭長的還是蠻標緻的,打扮的也清淡雅緻。
有美女主動送上門來,還是免費滴,得好好看上兩眼,怎麼這會兒感覺我就是那種男女通吃型滴?不過話又說回來,誰不喜歡看靚男美女?欣賞美好事物是人的天性。而我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欣賞下小美女就正好充分體現了我作為人的天性。
「都是宮主的一些朋友。」小丫鬟抿下嘴,接著說,「宮主讓柳妃快點過去,客人們都在等著了。」
小姑娘說的一板一眼,看不出來這見客是好事還是壞事,別管怎麼說,出去多見個人還是好的,比成天悶在這屋子裡要強多了,這麼個悶人法,早晚悶出個抑鬱症出來。再說了,守著自個兒朋友,那惡魔禽獸之行還是要收斂點的,所以經我簡單分析過後,覺得這趟見客還是一定要去的。
「柳妃。」小莫也走過來,輕聲說道,「您快去吧,別讓客人久等了。」小莫臉上也沒有反對或者不安的表情,看來這個見客說不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
去,當然無了。說不定還能碰見倆帥哥呢。帥哥帥哥,再多來幾個吧。。。。。。。。
跟著小丫鬟穿廊過亭,一直走到一個露天大場地上,遠遠就看見人影晃動,奼紫嫣紅,隱約可以聽見舒緩琴聲,很是熱鬧的景象。溫暖的陽光照過去,真是其樂融融。
這惡魔鳥人還蠻會享受的,選這麼個地擺宴,倒是愜意舒爽的很。
看著這歡暢場景,我腳下邁著的小步子也換快樂不少,待走近了才看清,奼紫嫣紅人影晃動的是幾個女子正在跳舞,顧鳥人坐在宴席正中間的位子上,兩邊各放四張桌子,桌上擺滿佳肴美酒。
「柳妃。」顧鳥人隔著飛揚起舞的美人群叫我。
幾道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同時從側面射來一束火辣辣了的注目光,側頭,青衣美男,一汪深情。
杜欒平靜的站在顧鳥人身側,看不出什麼表情,眼裡的目光卻火熱撩人。顧鳥人的跟班,這就是杜欒的真實身份么?
來不及多想,視線落在顧鳥人身上,一件墨色長袍鬆鬆垮垮掛在肩上,腰間隨意束一條長帶,神情自若。
如果不是先把他定格在惡魔位置上,我肯定封他為第一號美男子,可惜,先入為主的惡魔形象已經根深蒂固,怕是很難改變咯。
只可惜了這一大好美男子,今生與我是無緣了,心底里暗暗嘆氣。
顧鳥人朝美人們一擺手,舞停音靜,美人散去,寬敞的場地中間,只剩下我一個孤零零的站在眾人熱切的目光里。
「柳妃,該你了。」顧鳥人淡淡撇我一眼。
該我了?幹什麼?我愣在當地,對顧鳥人莫名其妙的話,茫然,再茫然,眼珠轉了又轉。還是不明白。
「該我什麼?」終於忍不住,問。
顧鳥人斜斜靠在身後軟椅上,斜睨我一眼,利光斜斜射過來。危險信號又起,柳飄飄,不要找死。
沒人回答我,悠揚琴聲卻緩緩響起,目光轉向坐在宴席外圍的琴師,他一邊撫琴,一邊給我做個眼色,過了半天我才明白過來是要我跳舞。
靠…………跳舞?這可難不倒我,咱可是有音樂細胞遺傳的,老媽當年可是團里的台柱,一張口一轉身,都引得滿堂喝彩。
可我不想跳。。。。。。。憑嘛你們坐著好吃好喝,而我就得跳舞給你們看?我老爹都沒見過我優美舞姿。
剛一這麼想,一道冷冽寒光直直扎進我嬌嫩肌膚內,又是千孔百瘡。
吱吱吱。。。。警鐘敲響。惡魔屋檐下,容不得頭顱高昂。
得。。。。。咱跳,也讓他瞧瞧咱新世紀女性的魅力。
昂首,擺手,衣袖從腕間滑落,露出如玉如蔥嫩臂。旋身,低頭,輕衣飄飄,玉足緩動。
分明是我的身子在動在舞,可是舞出的卻是另一種嬌姿,陌生但抬手投足間卻又是如此的順暢,彷彿這舞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刻入命理,旋轉再旋轉,恍若隔世,輕舞飛揚間,杜欒深情的眼神浮在眼前,顧西南幽深冰冷的眼神也在搖晃。
我跳我舞,我扭著纖細腰肢,擺動俏臀,伏地,彎腰,舒身,抬眸。我自沉浸在舞中失了自我,彷彿這天地間只有我舞動的身子像花兒般怒放。
琴聲在我扭腰頷首中停止,抬眸,對上的卻是一雙慵懶漠然的眼,眼角微翹勾勒出柔媚丹鳳眼,嘴角噙著一滴酒,舌尖輕添,納入口內。
驚艷,絕對是驚艷,我訝異萬分的同時發現這雙丹鳳眼的主人竟然是個。。。。。。。。。男人。
「好,美人舞跳得太妙了。」聲如洪鐘一聲響。
站直身,十分不舍,九分不悅八分厭惡的回頭,看誰打擾我欣賞美男,一個身材微胖年齡看起來有四五十的男人正色迷迷的看著我。
「您過獎了。」彎腰躬身施禮,一系列動作順暢的讓我都倍感驚訝。我怎麼懂得這些禮節?那個順溜那個聲音嬌媚讓我覺得我就是干那啥啥啥專門陪男人那行當的,可我心裡明明沒有這個意思,怎麼做出這麼膩歪人的反應?難道是柳飄飄身體的不自主反應?
「柳妃,給邱爺倒杯酒。」冷冽之音驟然響起。
倒酒?***,這顧鳥人當我是陪酒女了?又是跳舞又是倒酒。
心裡低咒,但腳步還是沒停留,轉身走到肥胖老男人桌前,拿起桌上酒壺酒杯,端起放到老男人跟前,「邱爺請喝。」嬌滴滴一聲柔媚酥入心。
靠…………這是從我嘴裡發出的么?我敢保證,這絕對是柳飄飄以前身體的慣性反應,在老男人口水幾欲橫流色迷迷的目光里,我一時有些恍惚,到底是我的思想在支配柳飄飄的身體還是柳飄飄的身體在支配我的思想?
老男人半起身來接我手上的酒杯,手卻直接撫在我攥著酒杯的小手上不鬆開,我先是輕抽了了幾下然後又狠狠往外抽了幾下,仍未逃出魔掌,他卻攥的更緊,一臉無恥的淫笑。
***,你這老醜男人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肯定是活膩歪了,用順子的話說就是這丫欠修理。
猛的抽手,緊捏酒杯,揮手甩出。
一道細流順著老男人鼻溝直流而下,顫動的睫毛上落下一滴酒,眨眼看過去,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不管誰支配誰,但這個動作我敢保證,肯定是我的思想在支配柳飄飄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