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與你同在2
一年一度,「國慶」這個名詞,在歲月的長河中,早已沒有了新意。
幼時,總會將國慶與出門遊玩掛鉤,可隨著年歲逐漸增長,這才發現,時間,便是這般日復一日地蹉跎下去,節日,一晃眼,便會無蹤。
而節日的氛圍,在宅的日子裡,更是不可能察覺到。
正如,此刻的淋希。
原本她、陳一瀾、羽淋便是三個人霸佔了一個四人間的宿舍。羽淋閃婚出嫁給某個獨佔欲極強的豪門總裁之後,便很少會回到她們的大集體。日子也只有她和陳一瀾相依為命。國慶這麼個大日子,陳一瀾自然是不會放過。抱著她的手提電腦美其名曰上街尋找美男藉以挖掘靈感。不過這主次嘛……似乎是顛倒了。借靈感而替自己物色各色美男才是真……這女人進行她的**事業,當真是**到了極致啊!從網路上創作**小說到現實中孜孜不倦地尋找腹黑攻性質的男人,樂此不疲。
不過按照陳一瀾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要風情萬種有風情萬種,要婀娜誘人有婀娜誘人的女人,如今卻還沒找個男人定下來,卻也委實有些匪夷所思了。
將那個繼續腐化事業的女人火速趕出寢室之後,淋希才剛看了會兒書,便覺得那書頁,幻化成御中生和御年韋那兩張交錯的臉。那日他們的話,便如同刀子,時不時地在她的心口上劃上幾道,明明說不想了,卻還是會不自覺回蕩在耳畔。
恰逢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一朝離了課堂,為勾/引大叔裝純良……無奈他剛轉/性/向,就引來耽/美/狼一筐……」
高調的女聲帶著少女天真的傻氣,是她專門為自己錄製的。既然早已*了自己的腐女本質,她自認為完全沒有必要再躲躲藏藏。
意識尚還有些迷糊地按了接聽鍵,便聽得另一頭一個沉穩的男聲,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今晚陪我去出席一個招標會。」
腦中的一根弦,「綳——」的一聲斷了。
剛剛那個聲音,是……是……御一落?
逃避的心理作祟,一下便掛斷電話,淋希還心有餘悸。
既然對她的出身不看好,既然覺得她的出身根本便是他們家的恥辱,既然他的女友已經華麗回歸了,既然他們快要有機會名正言順在一起了,何苦還要來找她的麻煩呢?
不……一定是自己幻聽了……
只不過下一瞬,當那個顯示著「御一落」的號碼發來簡訊時,她知道,這絕對是真實存在的。
顫抖著手點開簡訊,淋希只看到那赤果果的代表著威脅的話語。
「如果想讓你的畢業論文出點意外的話,你儘管掛我電話!」
濃濃的威脅,外加一個觸目驚心的感嘆號,淋希突然便無言了。
是啊,他的手裡還拽著她的畢業論文呢,她怎麼就忘記了呢……
只不過,這男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還真的卑鄙地利用這個來對付她……
手機鈴聲再次不依不饒地響了起來,她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不敢拿自己的畢業大事開玩笑,小心翼翼地接起,指尖,似乎都泛著疼。
「終於捨得接電話了?」
御一落的聲音傳來,依舊是優雅愜意,彷彿剛剛那個出言恐嚇人的為人師表類精英根本就不是他。那磁性的嗓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竟然還透露著一絲慵懶。
「老師一聲令下,做學生的怎麼敢違背您的意願呢?」淋希真想給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只可惜,隔著一個無線,還真是不好辦。她只能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做到咬牙切齒,讓他充分明白自己內心的極度不滿。
「原來還認我這個老師吶……我以為你早已將我這個導師批判得一無是處了……」意味深長的話,夾雜著一絲促狹。
淋希當真要否定此人是某個只會對著全體同學談笑風生但堅決拒絕令女學生產生任何幻想的魅力海龜。
這會兒,他這個調調,是不是……傳說中的挑/逗?
調/戲?
懊惱地自拍腦門,淋希狠狠地反諷回去:「我其實也挺想批判某個擔著導師名聲卻從不辦實事的男人來著,就怕某人濫用職權趁機報復!」
果真是被GV給荼毒了,只是一句話,便令她浮想聯翩。憤怒地挑釁回去,淋希毫不退怯。
只不過,另一頭的男人對於她的反擊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隱隱地還能夠傳來一記心情愉悅的輕笑:「原來你是在怪老師還沒有著手布置論文啊。」總結陳詞之後,御一落大刀闊斧整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那就麻煩你向其他學生傳達一下,先將論文提綱和文獻綜述整理一下,word版自行保留,列印版在下周五交到我辦公室,具體的要求我會發到郵箱。」
將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交給她,存心讓她成為人民的公敵嗎?
「怎麼?有問題?老師可是完全是按照你反映的情況行事的。」
淋希似乎還能夠想象到他墨染的眸中含著戲謔,唇畔噙著一抹優雅的淺笑,正以著勝利者的姿態嘲弄地俯瞰她不自量力的抵抗。
「好!不就是想讓我得罪其他人嗎?不就是想讓我焦頭爛額同時忙著考研和論文嗎?不就是想要讓我考試失利嗎?不就是見不得我好過嗎?誰怕誰啊!老師你就可著勁給我布置任務吧!如果我淋希敢說半個『不』字,就讓我出門被車撞死走路被石頭砸死喝水嗆死吃飯噎死!」最後的毒咒,說話也不帶一個停頓的,也不等他回應,直接將電板從手機內扣出,甩到了桌子上。
牙齒,竟泛起了絲絲的疼。
看來昨晚真不該經陳一瀾的慫恿吃那麼多大白兔,現在這牙,又止不住一陣一陣地發疼了。
明明醫生早就說過不能吃太多的糖類,她卻偏偏還是不信邪,偏偏一意孤行,每一次,都總是自討苦吃,偏偏在下一次的時候依舊會不厭其煩地嘗試。
捂住劇痛的半邊臉,淋希在鏡子中努力看著那顆潰爛得不成樣的牙齒,暗暗發誓如果下一次再疼,絕對絕對要去將它給拔了。
宿舍里的電話響起,她心頭一跳,「御一落」三個字飛快地蹦出腦海,竟遲遲地沒有去接。
終於,重新歸於寧靜,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那鈴聲循環往複,她的頭皮逐漸發麻了。
顫抖著手接起,另一隻手依舊捂住自己的左臉,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哪位?」
「淋希同學,這就是你尊師重道的品質?」
質問聲起,根本就不用作第二人想。
還真是,不厭其煩呢……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也能夠令他花那麼久的時間了呢?
他可是一向惜時如金的呢。
「抱歉啊老師,剛剛正切水果呢,跟你打電話打得太入神,不小心將我那根小指給切斷了。我現在要趕去醫院,看能不能將那截指頭重新給安回去。」
牙齒的痛楚終於不用再隱忍,在此刻,倒更似印證了她說的話。淋希果斷地掛斷電話,索性爬上床,窩在被窩裡打開她從公司拿回來的第二老公,開機。
*
電話鈴聲依舊,她充耳不聞,將視線移到面前的電腦屏幕上。
幾乎是下意識便打開了QQ,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響起,密碼精準無誤地輸入。
在看著那個企鵝的標誌一點點由暗轉明的過程中,心情,五味雜陳。
「糊塗的小兔子」的頭像不斷地閃動,好久沒上Q,若不是看到她的留言,她當真是要忘記曾經還給她發過自己的結婚照。
「希兒,你真是個大美人啊,婚紗穿你身上完全是相得益彰。」
「你老公怎麼只有一個背影啊?不過光背影就這麼給力,想必正面更是讓人垂涎了……」
呵……彼時抱著的是秀恩愛,秀親密,但如今再面對,卻只有心尖處的一絲絲糾疼。
接著往下翻,淋希的眼不覺就濕了。
「你網名是不是該改改了啊?」
「吃不到肉的希兒?該叫做吃肉吃到撐的希兒了哈。」
「你可別每天和你老公玩太瘋啊,要懂得節制知道嗎?」
「我去英國這兩年,看到了太多他們國家開放的浪漫史,有些女生過勞死啊……你千萬要引以為戒。」
「話說,如果我能夠有你這樣的幸福就好了,可惜我愛的那個人現在似乎對我越來越不感興趣了……」
「你說,男人到底會不會長情呢?當初明明愛我愛得寧可放棄所有,可一轉眼,他懷裡卻有了另一個女人。」
「希兒,好想見見你這個沉浸在婚姻的甜蜜中的幸福女人啊,羨慕嫉妒恨啊……」
流著淚將鍵盤按得啪嗒作響,淋希打下義憤填膺的一段話:「小兔子,你千萬不能放過你男人,他敢有其她女人,你就去搞破壞!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二十一世紀的新興維權法。在他身上打上你的標記!」
等了一下,確定小兔子不在線后,又繼續敲擊。
「到時候再一腳把他踢開!這年頭,鴨子還不是滿天飛?改天我讓我那室友給你找幾隻,讓你男人羨慕嫉妒恨去!」
「我現在在X大呢,X市一所介於一流和二流之間的院校。你在哪兒?距離近的話咱倆可以聚聚啊。」
「我們的目標是,將全世界的男人都整趴下!」
最後一句豪言壯語剛打下,宿舍門傳來開鎖的聲音,淋希頭也不回地繼續窩在床上:「陳一瀾,你丫今天這麼早啊?有沒有帶回來個美男金屋藏嬌一下啊?」
不動聲色地用手抹了一把臉,這才探過腦袋望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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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光棍了嗎?你狂歡了嗎?你血拚了嗎?讓大家做個選擇題,擁擠的公交車上,一對男女閃亮登場,你說是男的抓住欄杆女的小鳥依人呢,還是男的小鳥依人女的抓住支撐物?下章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