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承德解放 二

第五百五十八章 承德解放 二

之前澀谷雲山還寄希望靠著如山的軍備物資跟八路軍談有條件投降,但高進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前去洽談的八路軍幹部只跟澀谷說了兩句話『要麼帶著所有物資和部下無條件投降,要麼就帶著所有物資和部下去死』,態度相當強橫,根本不給澀谷留任何的餘地,讓這個幹部難以想象的是,澀谷雲山還真就吃這套,他降了。

說起來都是大橋名山的功勞,那廝對澀谷雲山了解甚深,知道澀谷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吃硬不吃軟,結果,潘家溝不動一槍一炮和平接收,鬼子們也在澀谷雲山『強大』的氣場下放下了手中的槍。

所以,這裡進行的一場小型受降儀式就乏善可陳了,因高進本就不喜歡這些形而上的東西,倉庫物資已經全面接手,所以儀式結束的很快,無非就是澀谷雲山將自己的軍刀獻給高進,說替一通屁話,再將一些軍備倉庫的明細賬目一併呈給高進接收,最後高進跟這些日本人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儀式就撒了,前後不過十幾分鐘。

待儀式結束,剛好大橋名山趕到,高進就將這些新降的日本人推給了他,想必他們之間會有很多的共同語言,這些日本人的暫時關押地在樂壽堂,那裡已經被影子小隊全面戒嚴,佐級以上官佐都會去那裡,至於投降的其他日軍則被關在潘家溝東面的幾座閑置倉庫里,如何處理這些瑣事自然不用高進操心,他現在需要與蔡正道等人會面了。

羅利群正在帶著蔡正道等人在澄湖邊徜徉,見高進過來,連忙停下腳步,都是軍人,沒有什麼傷春悲秋的言辭,幾十人選了一處草坪席地而坐,高進將澀谷雲山交給自己的文件遞給蔡正道,這才笑著說道:「老蔡,不用猜我也知道你們所來為何,喏,這些物資我可就全部交給你了哦。」

「哈哈哈哈,」蔡正道喜滋滋的接過,翻了翻看見上面的數字,這才笑著問道:「老高你爽快啊,眼瞅著這麼多物資你就不動心?」

「澀谷雲山說這些物資起碼還能裝備十萬人,糧食也能足夠十萬人兩年所需,說起來東西不少,可你看看熱河現在是什麼樣子?再看看咱們八路軍現在的發展勢頭,這點物資那就不夠看了哦。」

「是啊,」蔡正道悻悻的將文件遞給身邊的人,長嘆一口氣道:「如果這話在半年前我指定不會說,可是這半年來,不說別的軍區,就我們晉察冀熱遼,光兵員就擴充了十五萬之多,現在看起來仗打得越來越大,可是消耗也越來越大呀,咱們自己後方生產的跟不上,光靠盟友支持的那點東西,打完上哪兒補充去?」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高進相信蔡正道這個層次的將領一定知道米軍特使的事情,從根本上來說,華盛頓方面肯定與重慶政府更貼近,這是毋庸置疑的,一旦米軍撤出華北,八路軍就要獨立支撐與日軍的戰鬥,別看光頭蔣調了兩個集團軍過黃河,但那是來搶地盤的,一旦八路軍與日本人打起來,他們指定不會上湊,至於二十一軍團,那是個例外。

從戰略層面上考慮,八路軍現在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留米軍在華北助戰,但很多的事情有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所以很多的八路軍將領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焦慮,這種情緒不止高進有,蔡正道也有。

借用一句不太恰當的話形容,其興也忽焉,其亡也勃焉,要說八路軍整體實力上升了嗎?那是肯定的,地盤擴大了幾十倍,軍力也擴展了不少,而且現在還有了自己的空軍和綜合性軍事院校,這些都會為八路軍注入強大的發展動能,可是與日軍比起來呢?那就差得太遠了,這個現實情況也不能忽視。

誠然,八路軍與米軍的聯合不但全部收復了山西、察哈爾和熱河,而且還大部收復了河北和綏遠,華北方面軍的覆亡也就在彈指之間,關東軍現在也被大部趕出了熱河,看地圖真是一片紅,但要越過白山黑水再往東看呢?小鬼子正在舉全國之力滿太平洋張牙舞爪呢。

華北的陷落已成定局,小鬼子大本營能無所動作?華北方面軍與關東軍,再加上南邊的華中方面軍最近連連被重創,東條英機會不為所動?可以肯定的是,依著小鬼子丫疵必報的個性,很快他們就會派遣大批軍隊來到華北與八路軍決一死戰,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為將者不可不知兵,為將者更不可不知勢,如果米軍的空軍能留在華北,八路軍自然可以拼盡全力與日寇決一死戰,可一旦米軍撤離,那八路軍就要坐蠟了,弱小的八路軍空軍還不足以抗衡鋪天蓋地的零式肆虐,勇氣和死志也無法替代鋼鐵彈藥的不足,這就是現實。

這個道理蔡正道懂,高進也懂,所以兩人根本一句廢話都沒有,物資倉庫肯定是要全部交給晉察冀熱遼軍區的,承德城及其周邊在戰役結束后也會全部的交給他們,蔡正道手裡有八路軍總部授予的機變職權,他給高進批了五萬人一個月的給養,不算私相授受,人老蔡說得好,『這可是總部領導慶祝你新編第九十八軍成立的賀禮呢』。

「多謝總部領導關懷。」

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高進謝過了蔡正道的『賀禮』,之後又就目前熱河及周邊的形勢分析了半天,18時20分,獨九旅一團從二道溝發來捷報,二道溝戰鬥全部結束,與松樹樑一樣,那裡殘餘的2000多日軍也頑強到了最後,戰鬥結束,無一俘虜。

至此,承德戰役勝利結束,在雄鷹隊的輔助下,獨九旅並國民黨軍第二十一軍團以傷亡12000餘人的代價全殲日偽軍30000餘,繳獲無算,承德城解放。

戰果是驕人的,傷亡也很大,獨九旅滿員10000餘人上陣,戰損接近了一半,國民黨軍第二十一軍團傷亡更是超過了六成,很多部隊編製都被打殘了,可見八路軍在絕對佔優的情況下關東軍的實力仍然不可小覷,當然,獨七旅不在此例。

這個時候高進更加感受到了部隊長的重要性,同樣的兵員,同樣的裝備,王源髮帶著就能長驅直入,即便與超過自己實力兩倍的對手交鋒都不落下風,而劉忠寶帶隊就有些顧此失彼,可見,部隊長的屬性決定了部隊的戰鬥力,這一點非常值得高進深思。

戰役打完了,接下來擺在高進面前的就有兩件事:一是儘快收攏部隊,二是立即著手組建新編98軍的各項事宜。

今晚是走不了了,高進也沒想辦什麼慶功宴,只是囑咐後勤部門務必將給養及時送到各處陣地和關防,承德戰役打響后野戰醫院設置了四處,前中關、碾子溝、雙峰寺和金廠溝,劉濤的組織能力自不必說,高進在跟蔡正道談完后馬不停蹄就帶隊去了二道溝,他過去不但要視察一下那裡的傷員,還有跟俞方臬見個面,好賴人家過來助拳也傷亡了六七千人,這樣的壯舉沒理由不得到相應的宣傳和待遇,與高進同行的除了參謀部的幾個參謀,常平昆和湯大小姐也都赫然在列。

18時50分,高進一行騎馬趕到二道溝,此時天灰濛濛一片,或許是這會兒無風的緣故,初一到戰場,眾人除了聞到濃重的硝煙味,其中間或還夾雜著一絲令人作嘔的異香,二道溝以雙塔山為界分成了南北兩塊戰場,北邊是八路軍,南側是國民黨軍第二十一軍團。

獨九旅一團和二團已經在避風處紮好了帳篷,高進帶人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進餐,令高進沒想到的是,俞方臬也在這裡,顯然他得知了自己過來的消息。

這是一個很儒雅的西北漢子,他個子很高,但有些消瘦,一副缺了一條腿的眼睛鬆鬆垮垮的戴在耳朵上,看起來有些滑稽,軍裝看起來也不怎麼合身,除非細打量他下頜領章上的那顆金星,否則怎麼也不能看出他是一個國民黨少將級別的將領來,他年紀在四五十歲左右,雖然歷史上對這個人並沒有過多的描述,但高進知道,他能作為鄧將軍的參謀長,依著老鄧看人的眼光,俞方臬絕對是有幾把刷子的。

看人看細節,這是高進跟老陳學到的本領,俞方臬作為一個軍團(實際上相當於國民黨軍的乙種集團軍建制),雖然是地方雜牌,但好歹也是少將級別,他能買不起一副好一點的眼鏡嗎?而且看他和他的警衛都是破破爛爛的軍裝,很明顯此人沿襲了官兵平等的西北軍傳統,更讓高進歡喜的是這人看人的眼神不飄忽,很正,高進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半大老頭。

「高進。」

「俞方臬。」

兩人見面后就互相打量,然後簡單報了名諱后就是互相敬禮,這個軍禮很重很重,二人雖然沒說什麼話,但互相感覺好像認識了好久一般,敬禮完畢,二人相視一笑,都有神交已久的感覺。

「俞將軍,我來給你介紹。」

說著高進先將自己的副參謀長引薦給了俞方臬,獨九旅一團團長和二團團長他們之前已經見過了,自然不用高進再次介紹,接下來介紹到常平昆的時候,雖然俞方臬笑眯眯的也跟他互敬軍禮,但高進能感覺得出,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不可逾越的隔閡,至於介紹到湯大小姐,俞方臬只是呵呵一樂,點了點頭就過去了,說起來那都是他的子侄輩,尤其西北軍跟湯恩伯還有些齟齬,俞方臬就更不會對她假以顏色了。

見面之後正好外邊做好了晚飯,高進就讓陳繼英出去張羅了一桌子,沒什麼特殊的,吃的都跟士兵一個樣,罐頭牛肉燉土豆,外加滿滿一大笸籮玉米餅子,酒是沒有的,都是軍人,知道紀律,於是呼呼開造。

這些人里也就湯大小姐的胃高級了一點,其他人都是糙的很,這樣的美食擱在半年前都不敢想,即便精銳如高進的部隊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這是福利灶,只有打打仗的時候才能保證每天足量供應。

「哦~~~~~~」

「唉~~~」

吃飽喝足,眾人不禁發出一片舒服的呻吟聲,偏偏俞方臬卻嘆了一口氣,他對高進說道:「高將軍,不怕你笑話,你別看我掛著一個少將銜,要是不來熱河,我還真就吃不到你們八路軍這麼好的伙食嘞,更不要說我手下的那些兄弟了。」

高進自然知道,如果沒有山西的巨變以及之後的順勢發展,按照原來的歷史進程,不論八路軍還是第二十一軍團,那在一九四二年都是沒啥好日子過的。

高進眨了眨眼戲謔道:「俞將軍,您可別這麼說,要是說出去我怕別人誤會呢,說我們八路軍天天土豆燉牛肉,根本就不是什麼土八路。」

「哈哈哈哈。」

眾人被逗得哄堂大笑。

少頃,高進笑了笑又道:「土豆玉米這是咱們老百姓貢獻的軍糧,之前我們吃也是掂量著個數下鍋呢,再說這牛肉罐頭,這可不是白來的,說好聽點是人家米國盟友支援的,但真要細說起來,還不是咱們中國軍人拿命頂著關東軍不南下換來的?說到底,這世上就沒有空手套白狼的事兒。」

「此言至理名言。」

俞方臬說話鏗鏘有力,他是認同高進說的這話的,大老美可不傻,平白無故能白送你東西?想美事去吧!

要說補給,當今中國軍隊,最好的莫過於中央軍嫡系,其次是那些實力雄厚又物產豐厚的地方軍,再接下來就應該是土地貧瘠民立疲敝的西北軍余部了,當然,八路軍最次,這一點任誰都說不出別的。

可最近一年,尤其是進入1942年這頭半年,八路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俞方臬作為距離八路軍最近的國民黨軍高級將領,他是深有感觸的,雖然具體的不明覺厲,可他也肯定分析過,八路軍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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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鐵血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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