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納什輸了

大叔瞭然地對子彈頭挑了挑眉然後準備發球，問少年說：「怎麼樣？」眼裡的得意之色絲毫不加掩飾。「超級爽！人到球到，出手就是空位！」這就是子彈頭心裡想的！

「還可以。」子彈頭不冷不熱的回復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沒有自己攻，把球又傳給了顏文斐...顏文斐接到球側身觀察了一下場上局勢，隊友們都在跑位！於是他把陳飛拉到左側底角的三分線。他看了看子彈頭，伸手點了點面前的地板。

子彈頭過去擋了個拆，然後順下。陳飛很及時地包夾了他，導致停球。顏文斐分球之後馬上跑到罰球線的位置，他拍了拍手。子彈頭的水平顯然還是一般人的水準之上的，他在包夾之下還能及時出球。陳飛跟著球去防顏文斐，顏文斐接球之後馬上屈膝準備起跳。

陳飛下意識地張開手往前走準備防守。顏文斐等的就是這一步！他直接下球突破，可憐的陳飛就這麼像木樁一樣獃獃地被過了。但陳飛身體條件實在太好了——儘管被過了，但是他的橫移速度加上身體優勢，側身還是能給顏文斐帶來不小的防守壓力。顏文斐眼裡只有籃筐，餘光瞥到原來在右側防守大叔的人也往自己這邊趕來。顏文斐倚著陳飛，頂開他之後直接高舉著球想要來一記「騎馬射箭」！

陳飛和另一名防守者齊齊伸手！但是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把球直接收回來從後面那個人的腰部把球傳給了大叔！上了年紀的中年人，沒點本事怎麼和年輕人一起玩呢？大叔的中投儘管出手速度太慢，動作也不雅觀。但還是能穩穩命中的！

3-2！這回子彈頭算是看清楚了——自己遭遇包夾，然後出球。顏文斐接球后先做投籃假動作騙掉陳飛重心，然後吸引另外一個防守人過來，接著突分給大叔。子彈頭是真服了，他甚至覺得這一套操作是顏文斐在接球前就想好的。這樣的大局觀跟組織能力自己是在同齡人中第一次看到。

陳飛沒好氣地說：「你還真不吃虧啊...這就打回來了...」顏文斐厚著臉皮說：「隊友厲害，隊友厲害。」然後摟住陳飛的腰跟子彈頭說：「你去拿一下球，接下來可以自己打。」子彈頭沒有說話，接完球就是單打。顏文斐跟陳飛在內線貼身肉搏。二人不停地交換前後位置。

陳飛開口問道：「聽說你去清平了？」顏文斐沒有回答。陳飛繼續問道：「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怎麼說也是初中聯賽的MVP，去全國四強也是有人要的啊。」顏文斐故意岔開話題，鬱悶地說道：「你吃什麼長大的？為什麼頂不動你？」陳飛繼續說道：「首都全國豪門，奪冠最多的隊伍；長禮跟上附有著最先進的訓練方式跟訓練器材...你說你去南江也好啊，為什麼要去清平呢？」

他剛問完，子彈頭就像是扛著個炸藥包一樣抱著球往內線大踏步地突破。顏文斐馬上轉身擋住陳飛，給子彈頭騰出大空間。陳飛推了一把顏文斐，然後伸手干擾到了子彈頭的上籃。就在顏文斐要卡位搶籃板的時候，剛落地的陳飛又跳起來把籃板摘下。「真是個禽獸...」顏文斐心裡羨慕道。

他跟陳飛是老相識了，小時候他就在這片球場上打球。上了初中就經常跟大人們打球，當時就碰到了陳飛。因為自己身高比較突出，剛開始是打內線的。當時碰到陳飛就被摁在地上摩擦。沒辦法，陳飛這身板感覺天生就是打球的——身高高，身體壯，彈跳跟彈速更不用講了。那場打完陳飛就跟他說：「你可以考慮去支配球，而不是只當一個內線的終結點。」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個182的控衛顏文斐。

顏文斐看見陳飛摘下籃板就跟子彈頭說：「換一下，我防不住他。」子彈頭點了點頭。他骨子裡也是個要強的人，之前給陳飛頂開讓他尷尬了好一會兒，這次有機會報仇怎麼會不把握住呢？他這次聰明了，放了陳飛一步。但是陳飛直接干拔，球進還保持著壓腕的姿勢。3-3！

顏文斐拿起球拍了拍子彈頭的肩膀：「沒什麼的，好好防守。我來協防。」子彈頭有點懊惱地看著顏文斐，發現他眼裡的真摯后也點了點頭。

陳飛三分線接球，而子彈頭的手舉得高高的，腿像抽筋了一樣不斷前後挪動。陳飛直接出手！子彈頭起跳封蓋，沒帽到！這球打了前框，顏文斐摘下了籃板。沒選擇傳給身旁有人虎視眈眈的子彈頭，而是傳給了跑出空位的大叔。大叔直接三分外起跳出手。只是那個動作讓顏文斐想起了青城派的絕學——「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大叔這球也沒進。不過子彈頭死死卡住了陳飛，讓顏文斐摘下這個籃板。顏文斐高舉著球想要傳球，結果發現隊友都被鎖死了。他運了一下球轉身，防守人以為他要出三分重新組織。也就緊緊地貼著他，但是就在這時候。顏文斐直接收球轉身上籃。4-3！

這個「圓規腳步」真的是秀到了其他人，包括下一隊的也在場下鼓掌。顏文斐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三分線接球。陳飛選擇直接貼身防守。顏文斐沒敢輕易下球，因為他知道陳飛太熟悉自己了，一運球可能就會被直接斷掉。子彈頭這時候自發做了個很有意義的擋拆，陳飛很果斷地讓隊友包夾顏文斐。

顏文斐沒有出球，因為他能傳的人只有擋拆完在順下的子彈頭。但是傳給子彈頭的話，一定會被陳飛攔截。所以就有一個很奇怪的場面，就是一個人被二人包夾，隊友籃下大空位但是那個人還是不傳。顏文斐死死護住球，不讓球暴露。他選擇從二人之間直接突破！

顏文斐左手從背後往右前方運球，踉踉蹌蹌地從二人間鑽了出去。他抓住好不容易得來的空間直接上籃。陳飛一步踏出，也跟著起跳。一雙長臂死死地封住了顏文斐的出手空間。顏文斐也考慮到這一點，強行扭腰找了個對抗換手拉杆。顏文斐還未落地就喊道：「犯規！」

球在框上轉了一圈，還是出去了...

「嘖，可惜了。」雖然顏文斐本來也沒報多大希望，但是真的不進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可惜。不過本意還是完成了，那就是不能給陳飛機會，他一拿到球沒人防得住他。只要這麼耗下去，陳飛先鬆懈了讓防守強度下去。那這時候，就是顏文斐的機會。

顏文斐發球給子彈頭，然後他開始不停的無球跑位。陳飛這時候大概也明白了顏文斐的意圖，但是他沒有不停地，而是以逸待勞地慢慢用螃蟹步橫移跟著。因為一旦跑動起來，人的重心就很容易被調動。顏文斐繞過大叔給他做的一個無球擋拆接到球，然後很自然地就停球看一下情況。

大叔跟子彈頭都以為顏文斐受阻，都上來給他做一個「電梯門」擋拆。兩個人站立不動猶如門神一般給顏文斐騰出了很大的一個出手空間。按理說顏文斐完全可以出手，但是他並沒有。他嘆了口氣選擇了把這「雙擋拆」當成普通擋拆用。顏文斐繞開后發現陳飛跟上來馬上背身尋求對抗，然後直接手腕一抖，背身擊地傳給順下的子彈頭。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陳飛在傳球的那一瞬間就馬上換了防守對象，他看見子彈頭要上籃馬上一把抱住他。主動喊道：「犯規！」這可把顏文斐噁心壞了：「卧槽！還能這麼玩？」陳飛不以為然地看著顏文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想不停造犯規要球權嗎？」顏文斐被看破了意圖也不尷尬。他心裡想的是：我他媽也就是造犯規要球權，你這個一進球就犯規才過分。

顏文斐賤兮兮地對著陳飛笑，陳飛也賤兮兮地看著顏文斐笑。二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比賽就開始陳飛隊不斷犯規，顏文斐隊不斷發球...

最後還是以子彈頭被搶斷，陳飛連進兩顆結束。陳飛笑著對顏文斐揮了揮手，然後對場下另一隊說道：「你們上。」顏文斐聳了聳肩苦笑著下場。

顏文斐看見子彈頭有點沮喪，就走過去安慰他。他拍了拍子彈頭的肩膀：「還在讀書嗎？在哪個學校上學？」子彈頭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洛水。」顏文斐摸了摸鼻子，低聲地自言自語：「這也太巧了吧...」子彈頭沒聽清：「嗯？什麼？」顏文斐岔開話題說：「沒什麼，打球多久了？」子彈頭看著在場上一本正經地陳飛回答道：「初三，今年才開始打...」

「你看了今年的初中籃球比賽嗎？你們洛水的打得還行啊。」顏文斐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不等子彈頭回答，一旁在抽煙的大叔倒是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古怪地盯著顏文斐，顏文斐倒是讀出了他的意思——「你也太不要臉了吧？還有這麼自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