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自盡
「不會吧？這就是當初那條長達百丈的黑龍黑風？」
「幾年過去，你的黑龍非但沒有變大，怎麼反而變小了？」
看清來人後，畢凡與墨瞳頓時面面相覷，眼中布滿了不解。
「魔獸成長到一定的高度之後，便可幻化大小和外形，更何況，黑風還是處於魔獸頂端中的蛟龍？」
對於畢凡幾人，血羽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敵意。
畢竟幾年前探索戰神殿過後，蘇離還救過她與她的黑龍一命。
「我還以為這幾年，只有我們在飛速成長，看來我們的修為在不斷進步的同時，其他人也並沒有在原地踏步啊！」墨瞳感嘆道。
畢凡也道：「血羽姑娘當年能收服這條蛻變后的千年冰蟒，其潛力自然不低，我們都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想來她這幾年也一定有一段充滿傳奇色彩的經歷。」
對此，血羽並沒有否認，只是抬頭望向天空中的蘇離，複雜無比的說道：「與蘇離相比，我這點人生經歷不值一提。」
「嗡！」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時，一聲震人心魂的轟鳴，瞬間自天空中傳來。
抬頭看去，只見閉著雙眼、張開雙手傲立於虛空中整整幾個時辰的蘇離，終於緩緩降落了下來。
「如何了？」
「是不是所有現世強者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蘇離剛剛降落下來，無數強者便圍了上去。
此刻，蘇離無疑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只是在場很多人，卻沒人叫他的名字，甚至是稱號他的名號。
因為無論是靈魂狀態的歷代最強者，還是現世一些還沒有邁入高階武帝的修鍊者，幾乎都知道了蘇離，已經與上古戰神王軒宇融合。
「現世強者應該來得差不多，死亡界那邊的十萬界主，應該也已經進入了天眼內，既然大家準備就緒，那麼，出發吧，這場籌謀百萬年的逆天聖戰，成敗將在此一舉！」
蘇離倒也直接，剛剛降落下來，便一馬當先朝著寒天獄深淵入口飛去。
他也發現了小凈、瀟然、血羽這些熟悉的人，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與這些故人敘舊了。
「蘇離，可是你的靈氣枯竭，是不是先恢復……」
蘇無痕迎了上去，正想說什麼，話還沒說完，蘇離便擺了擺手，「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汲取天地間的靈氣，不過瞬息之間。」
說到這裡，他又回過頭，從那些剛剛到來不久的現世武帝強者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小凈身上，「你們真的決定好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分明閃過一絲不忍。
因為他還沒有明說的是，這場隱忍了百萬年的聖戰，一旦失敗，所有參與的強者將會形神俱滅，從此不復存在，就連魂魄也會徹底從這個世間消失。
尤其是這些剛剛成長起來的現世武帝強者，要進入寒天獄深淵內，必須要魂體相離，否則一旦深入，就會讓天地法則感知到，從而引來天譴。
而魂體相離，說白了，就是像之前的逍遙武帝凌戰天一樣，要麼被人打死，要麼自盡。
所以說，想要進入，實質上就是要他們死。
而這個結果，是蘇離最不願意看到的。
尤其是這些人當中，很多都是他最親密的人，他弟弟蘇昊天，他的朋友畢凡、墨瞳、龍陣風、凱瑟琳、愛麗絲、布蘭登、血羽、瀟然，還有他那個還未成年的唯一弟子小凈。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親眼目睹這些人一個接一個死在面前，他會不會就此瘋掉。
只是……
大道面前，人人平等！
尤其是這場預謀百萬年的逆天聖戰，還是以他為首，所有歷代強者都如此的奮不顧身，如果他只顧一己之私，如何服從？如何對得起這麼多強者的一片赤誠之心？
所以心裡再不忍，他終究只是以詢問的方式望向這些人。
如果有人就此退卻，他非但不會失望，反而會暗自高興不已。
然而……
「師傅，這場聖戰，關係到芸芸眾生能否獲得自由，我雖然年齡還小，但這些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參加。」
小凈第一個站了出來，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布滿了倔強。
血羽又緊接著站了出來，冷冷的說道：「大道是非，原本我無心參與，不過我以我的潛力，要不了多久，肯定會邁入高階武帝之境，到時候天地法則不滅，就是我死，所以，我也選擇與諸位前輩並肩一戰。」
九幽武帝瀟然也站了出來，「與諸位先輩相比，我這實力微不足道，不過能與諸位前輩一起並肩作戰，哪怕萬劫不復，我也不枉此生了。」
除了這些人之外，在場所有現世強者，也紛紛站出來表達自己的意願。
最後的最後，竟然沒有一人選擇退出。
這個結果，蘇離在感動的同時，也更加不忍了。
在場很多現世強者中，多少都與他有些交集，但無論他們之間有多少恩恩怨怨，現在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所有人，此刻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奮不顧身。
「師傅，我知道你肯定不忍心對我下手，我自己來吧！」
是小凈稚嫩的聲音。
沒等蘇離反應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小凈竟然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
「不啊！」
儘管早就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後果，但看到小凈自盡的剎那，蘇離口中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只是，他終究沒有閃掠過去，只是站在原地目眥欲裂的看著，看著小凈那幼小的身軀，緩緩倒向地面。
「唰！」
在小凈的身軀倒地之前，一道身影閃掠了過去，一把將之接住。
正是蘇離的弟弟蘇昊天。
「雖然我們都要以同種方式參與進去，不過在我自行了斷之前，總是不忍心看著你的身軀墜進灰塵中。」
說話間，蘇昊天將小凈的身軀，緩緩放到了一片比較乾淨的地面上。
緊接著，他又對蘇離尷尬的笑了笑，「大哥，不如你還是轉過頭去吧。」
「昊天，你……」
「你為這場聖戰付出了這麼多，我身為你的親弟弟，又豈會只顧自己的安危？」
「你……砰！」
蘇離正想說什麼，蘇昊天已經等不及了，已經一掌拍在了他自己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