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以命指證

第162章 以命指證

「不過剛才是秦大人的一面之詞,若是原本有的書信突然沒了,可以懷疑是有心之人故意毀之,若是原本就沒的書信,秦大人一句話,就可將整個姚家陷入不義之中,到不知小兒與秦大人有何過節,需如此陷害?」

姚葉不急不躁,語氣平靜,可一言亦能挽救局面。

若剛剛還可有書信之說,現在即便毀了,亦不能直至是他所為,而也有可能是秦郢說謊了。

「丞相不愧朝中老臣,可秦裕不過一個五品小官,有必要拿自己的信命去陷害一個閥門之子嗎?」

秦裕本就服毒,現在已無任何顧忌,自不會退縮半分。「私鹽盈利,皇上若不信,大可徹查戶部尚書所進賬目,亦可徹查臣剛剛所提鹽礦,即便被有心之人摧毀,但也不可能任何痕迹都不留下。」

秦裕此言一處,朝廷之人亦是明了,若剛剛書信可有可無,這幾句話亦能將戶部尚書至於險地。

賬冊可亦造假,但如他所言,幾處鹽礦不可能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迹,所謂狗急跳牆,更何況心無活念之人。

曳中維神色微緊,額間亦是冷汗,的確,即便當初那些鹽礦已經毀了,只要細細察看,亦能看出開採的痕迹。

該怎麼辦?

「是否私開鹽礦,臣不知,秦大人如此清楚那幾處,又有誰能知道那些鹽礦不是秦大人自己所開,現在卻又胡亂咬人呢?」姚葉淡淡開口。

「鹽礦開採,皆要戶部造冊,所有礦工,亦是在戶部留名了的,丞相大人以為下官這五品官員有多大的權利,竟能瞞著戶部開多處鹽礦?」

「開採官鹽的確要造冊,可秦大人剛剛說了,那是私鹽。」

「姚丞相又何必如此著急,是非真相如何,皇上自有決斷,若是真要著急,也留著之後再急吧!」

百官低語,這朝堂之上,只怕還沒人敢對姚葉如此說話,也難怪,秦裕滿門被殺,自己又中毒,也無再懼怕的人或事了。

這樣看來,姚丞相確實要危險幾分。

姚葉不再多言,似真的要等皇上抉擇般。

夜瑾瑜神情不辨,掃了一眼朝堂下面的人,語氣低沉。「珏兒。」

「兒臣在。」薄涼的聲音淡淡開口。

眾人微愣,自三年前珏王出事之後,朝事便涉及的少了,雖然京畿司歸他管,但不想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若是珏王,想來是會認真徹查的。

「速命人去秦裕剛剛所提及的幾處,必要徹查。另,戶部尚書及姚家幼子設計此案,京畿司有權利限制二人的行動自由,直至查清真相。」

曳中維和姚葉亦是一愣,皇上此言,已擺明立場了。

夜梓珏神情不辨,卻也淡淡道:「兒臣領旨。」

「城中百姓如何?」夜瑾瑜的聲音再次傳來,皇城遭遇此事,卻是官員職責,城中百姓必會怨聲載道的。

「已妥善安置在城北,統一治療,只是此毒難解,成年之人雖已無大礙,但孩童卻不見好轉,今日一日已有三個孩子不治身亡。」

夜梓珏聲音不辨,到讓朝上的大臣微愣,此毒不止寒門,不少官員亦有涉及,畢竟鹽是日常常備之物。

此毒的厲害他們也有人經歷,只是有的好運罷了。

現在想來卻也有幾分怨意的。

夜瑾瑜眸光收緊。「不管用何藥物,快速解決此毒,必要時,可調御醫前去。」

「兒臣替城中百姓謝父皇隆恩。」

「皇上聖明。」眾臣亦跪至地上。

「起來吧……」夜瑾瑜亦有些煩悶,看著地上的人,卻也輕輕擺手。

「厄……」朝臣剛要起身,卻也見秦裕突然到底蜷縮在地上,身體一直抽搐,不出片刻,鮮血亦至口中,眼中,鼻中而出,直至沒了生氣。

夜瑾瑜目光收緊,朝臣亦是驚恐,一內侍疾步上前,探了秦裕脖頸,卻也回稟道:「回皇上,秦大人中毒身亡。」

而秦裕的死,更能證明他剛剛所言,不管此事有無證據,姚府怕是脫不了干係了。

「退朝!」夜瑾瑜亦拂袖離去。

「退朝——」畢得高喊之後,卻也緊隨皇上而去。

朝臣亦有低語,卻也各自閃開,有內侍前來,將地上的屍體抬走,清理了地上的血跡,這金殿依舊巍峨,彷彿並沒有經歷剛剛的血腥般。

姚葉看著那緩緩前行的輪椅,眼眸亦複雜了幾分。

···

而姚府中,顯然不會平靜了。

「沒用的東西,滾!全都給我滾下去!」殿內,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兩名侍女卻也跌跌撞撞的爬了出來,其中一個半幅羅裙都被茶水濺濕。

另一個手捧著幾塊茶杯的碎片,兩個人皆面如土色,戰戰兢兢,連髮髻都因跑動的太急而有些散亂。

「怎麼回事?」已換了朝服,看著眼前的一幕,姚葉神情卻也收緊,冷言道。

見是姚葉,這兩名侍女亦是一愣,卻也不敢不答話,只道:「回相爺,公子嫌茶太燙……都是奴婢們侍候的不好。」

眉宇微蹙,辨不清喜怒。「下去吧。」

「奴婢告退。」

姚葉踱步向前走著,房門虛掩,姚葉卻也踱步走了進去。

「誰又進來了?本公子不是讓你們滾嗎?沒聽見嗎?」

「你還要蠢到什麼時候?」姚葉為人向來城府,此時一雙鷹隼的眸卻也帶著明顯的慍色。

姚舜亦是一驚,轉過身,卻也勉強壓制住心頭的怒意。「父親。」

「為父曾說過,聰明的人,獠牙是長在腹中而非口中的,你如此喜怒皆顯於色,並不會讓人感到害怕,而是愚蠢!」

姚葉緩步走近,卻也撩開衣擺,坐至主殿之上。

這個兒子,心夠狠,就是有時太過無腦。

「可是父親,京畿司的人已經圍了相府,秦裕他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胡言,兒子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姚舜惱怒。

「他是胡言嗎?我早跟你說過,凡事周慮而行,而你卻只會一意孤行,別說皇上只是下令讓京畿司的人限制你的行動,就算他要刑部拿你,你又能做何呢?」姚葉語氣平靜,與姚舜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父親!你難道就不急嗎?秦裕臨死也要咬上我,皇上必是起疑了,那我們姚家……」

「秦裕臨死咬上你,是因為秦家人突然橫死,而消息瞧好就在那時被傳到金殿上了,我明明令你好生看管那些人,你都做了什麼?」姚葉語氣冷了幾分。

姚舜神情一僵,卻也道:「我的確下令好生看管的,可是……可是無端出來了很多高手,不僅連秦家,甚至我派去的人皆無生還,而偏生,秦家人的屍體全部消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在城外出現的。」

「高手?姚府的暗衛自認身手不差,是什麼樣的人竟能如此不懂生死的殺了我們的人。」姚葉亦有些吃驚。

姚舜亦是一愣,久久,卻也開口。「是……斬月的人。」

「什麼?斬月?斬月怎麼會無辜淌這趟渾水?」斬月不是拿錢才辦事的嗎?更何苦如何會有那個膽量跟姚府做對?

「我……」姚舜欲言又止,姚葉惱怒。「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

「兒子不敢。」姚舜亦開口。「父親可還記得羅閆?」

「除夕夜被淹死那個嗎?不是已經處理乾淨了嗎?」

這件事他自是知曉的,京畿司雖有參與,但也未怎麼上心,而京兆尹亦管不了這麼大的事,只有上交刑部,刑部尚書雖是在他的授意下徹查,但也只是根據找到的證據隨意找了一個江湖人認罪罷了。「此事與斬月有何關係?」

「斬月出爾反爾,未完成我買下的命,雖將白銀雙倍奉還,但卻不願再去殺那人,斬月從無此規矩,只怕其中有何原因罷了,卻不料交易時被羅閆撞見,為保萬無一失,兒子自不能讓他有活路,本來一切正常,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去驗屍,我沒辦法,只好留下幾條線索,將羅閆的死嫁禍給斬月。」

「嫁禍?」姚葉眼眸冷了幾分,斬月這組織讓人聞風喪膽的原因不就是行事詭異嗎?又怎麼能容得了他人嫁禍。

姚舜聲音低了幾分。「而今日我也收到了一封書信,因是斬月留下的。」

「寫了什麼?」

「只寫了兩個字,回禮。」姚舜聲音亦冷了幾分,帶著明顯的惱怒,他還從未受過這等羞辱。

「你即知曉斬月,就不因如此胡來,如今有此,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今日之恥我一定回報,只是父親,現在有京畿司的人在此,若真是查出什麼,姚家必也難逃責任,我們該怎麼辦?」

「夜梓珏雖不偏袒姚家,但也不會如此胡來,在未有證據之前,姚家,他是不會動的。」

「可若是找到證據呢?」畢竟那幾處礦場是真的存在過,而且那封信他也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這樣的局面,對他很不利。

「他找不到的,即便找到,也只是找到戶部與秦裕的書信,與你又有何干?與姚家又有何干?」姚葉眼眸微眯,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

姚舜一愣,卻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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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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