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追捕（1）
一夜無眠，第二日霍少卿起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而芙姨似乎早有準備，不僅做了豐富的葯膳，還給她準備了提神醒腦的大補湯。
「哇，今天的早餐怎麼這麼豐盛啊！」霍雨薇坐在飯桌前忍不住的兩眼放光，她正要舉筷子卻被霍少卿一手打了下來。
「等少霆起來一起吃，今天是他的生辰！」
「恩？怪不得做了葯膳，葯膳是少霆的，大補湯是少卿的，芙姨，你好偏心！」
霍雨薇撅起紅唇忍不住的向站在一旁的羅雅芙撒嬌，羅雅芙笑了笑，柔聲說道：「其實芙姨也給四小姐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糕點，不過要滯后才能吃到哦！」
「耶！芙姨，你最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身水色錦緞的霍少霆慢悠悠的從後堂走了過來。路過飯廳似乎沒有絲毫要停留的意思，徑直的向外走去。
「少霆，你要去哪裡？吃了飯再走啊！」羅雅芙忍不住的叫了他一聲。
「是啊，今天是你的生辰，芙姨做了很豐盛的葯膳，都是你平時喜歡吃的。」霍少卿忍不住的站起身來，輕輕說道。
「我沒胃口，不想吃。」霍少霆一臉冷漠，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自從他的母親去世，而歐家的人也和霍家斷絕關係之後，霍少霆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對待任何人都非常冷漠，毫不關心。
「少霆……」
霍少卿還想說什麼，霍少霆忽然轉過身，如星子般明亮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霍少卿的臉：「你還記得你我的約定吧？晚上回來我會去找你！」
說完，他輕輕轉身，身影轉瞬之間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小屁孩!就知道耍酷，一點也不可愛，少卿，你別理他，也別和他做那些無聊的約定和賭注。」霍雨薇顯然對霍少霆沒有多少好感，畢竟在霍少卿出生之前，霍少霆的生母是如何欺壓自己的母親和眾位姐姐的，霍雨薇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印象的，她真的沒辦法像少卿一樣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
霍少卿只是淡淡一笑，自從霍少霆束髮之後，每一年他的生辰，他都會向霍少卿挑戰。
用他的話說，他是嫡，而霍少卿是長，他們兩個人全都擁有繼承霍家的資格，而霍家是武學世家，所以，兩個人之中，誰的功夫更厲害，誰就做霍家的當家人……
當年霍少霆的母親和霍少卿的母親一前一後的懷孕，因為羅茗薇斷定羅茗悅這一胎一定是男孩，所以霍少霆的母親鋌而走險服用了催生丸，想要讓肚子里的孩子早點出生，結果，最後還是比霍少卿晚了一段時日才出生，而霍少霆也因為先天不足，身子要比一般人差一些，這些年有芙姨的葯膳調理，正在逐漸好轉中。
而身為霍家男兒的霍少霆的確很有武學天賦，只因為他一直身子薄弱，所以多年來一直主修輕功，倒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
少霆，霍家本就是你的，只是你現在心性還不穩，而且太過冷漠傲然，還需要好好的磨練啊！
霍少卿在心裡思索了片刻，便不再去想這些事，而是專心的吃起飯來。
霍少卿每一日的行程都很有規律，從霍府出來，坐上馬車，一路低調的到了玄衣衛的衙門門口，今日的玄衣衛衙門口似乎有些不同。
門口的守衛一個個面色緊張，神情肅殺，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
霍少卿不敢怠慢，下了馬車立刻快步的進了衙門。
「大人，你來了！」
「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回大人，據紫衣衛那邊傳來的可靠消息，今日上京城裡出現了很多來歷不明的可疑人士，懷疑有西奇國的細作混入了上京城！」
「什麼？」
西奇國與東安王朝接壤，兩個國家的邊疆上一直摩擦不斷，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戰爭，但是小規模的戰鬥還是經常爆發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立刻通知我！」
西奇國的細作？他們到上京城到底所為何事？上京城裡可有他們的聯絡人？或者……某些人是否已經被他們收買？
這件事是何其嚴重！
「回大人，紫衣衛的消息也是剛剛傳達過來，還附帶了陛下的手諭，已經放在了大人的桌子上！」
「恩！」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霍少卿的房間，她的書桌上果然放著一卷明黃的手諭，而手諭旁還有幾本書。
印象里這並不是她的東西。
「這是什麼？」
霍少卿隨口問了一句。
「回大人，正是萬寶商行的萬公子一大早派人送過來給大人的，他說大人你一定會喜歡的。」
萬玉書？
霍少卿忍不住抬眸仔細看了一眼那幾本書的扉頁，立刻臉色大變——
七星踏月！萬劍歸墟！空明刀法！
這……不是他昨日在天香樓花了百萬金銀天價拍得的絕世秘籍么？
一百多萬兩銀子的禮物，如今就這麼輕飄飄的放在她的桌上，霍少卿震驚了片刻，眼眸里逐漸浮上了一層懷疑的神色。
這萬玉書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他已經富可敵國，相識滿天下，連皇子們都願意和他平輩論教，他的父親更是擁有著令全天下人都望而興嘆的財富，他沒理由花大價錢，思來拉攏結交自己著一個小小的統領啊！
玄衣衛統領，在朝中是副二品，也算是*，可是和萬家的關係網比起來，的確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霍少卿遲疑了一下，還是隱藏了心底的疑慮，畢竟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她打開了桌上的手諭，目光逐漸深沉起來——
昨日被拍走了的道清風札記隱藏著驚世秘密？而那個錢萬昌身邊的中年文士莫名失蹤，疑是西奇細作！
那個中年文士！
霍少卿的目光一閃，的確！她昨日也注意到那個人，還覺得哪裡不對，昨天他拍完那本札記就離開了，他離開時的一切還印在霍少卿的腦海里，他步履穩健輕盈，而且異常有節律，分明是個武林高手！
而他偏偏又是一副儒家文士，弱不禁風的打扮！這兩者結合起來，才會顯得怪異！
「調集玄衣位排名前三十的所有高手在京都附近，特別是去往西奇國邊境的路途上嚴加搜索！其他人暗中在上京城內排查，現在出入上京城應該會遭到嚴密的排查，或許，他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出城！另外馬上召集最好的畫師，我會把那個細作的樣貌畫下來，然後叫畫師們臨摹，廣發下去，不要放過任何的線索，不要有任何的遺漏！」
「是！」
雖然那個細作極有可能喬裝改扮，但是霍少卿決不能放過任何的線索，更何況再高明的易容術也會有破綻，人的面貌可以改變，眼睛，眼神卻是怎樣都變不了的。
昨日她也有留意到那個中年文士，憑著她的記憶和繪畫功底，或許可以臨摹出一張人像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個人的眼睛，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
霍少卿的神色一滯，心神一凜！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完全不記得那個人的眼睛，越是努力回想就越是模糊不清！
同一時間，天香樓內——
「怎麼會這樣！」
滿室的清香，一身紅裙的冷千秋站在書桌前凝視著自己畫出來的人物像，眉頭緊鎖，這已經是第十三張了！
她昨日明明特別留意了那個男人，不可能不記得他的樣貌，可是偏偏就是畫不出他的模樣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用了什麼特殊的*么？
「怎麼樣？還是畫不出么？」
這個時候虛無的空氣中忽然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
「屬下無能！」
冷千秋神色微變，恭敬的單膝跪地。
「不是你無能，而是他太過高明，本座大概知道他是誰了……呵呵。」
那冷冽的聲音忽然沙啞的笑了起來：「這次霍家的小子接到了這件差事恐怕很難交差了！整個東安王朝能抓到那個男人的人……寥寥無幾。」
「大人，那屬下……」
「你什麼都無需做，繼續潛伏在天香樓就好！」
那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終於虛無飄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