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雖然故事裡情節正確，可人物卻被臘梅改了下，但也只是去掉了霍悠悠的戲份而已。對於臘梅精湛的演技，霍悠悠直想拍手叫好！既然能從她的眼神里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這丫頭實在是太厲害了！不愧是她的貼身丫鬟。

為了配合臘梅，霍悠悠裝作於心不忍的拍拍臘梅的肩膀安慰，「可憐的臘梅，要不是如今落魄了，家也沒了，你也不至於摻和進這種倒霉事，跟著我遭人白眼唾罵。」她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東方衍，偷偷觀察他的神色。

主僕二人如此相依相偎著，倒真讓人看著於心不忍。換做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願意去欺負這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呀！

東方衍目光微微柔和幾分，「李正。」

李正跑著小步趕緊上前。東方衍說：「安排霍姑娘到西郊溫泉山莊養傷，即刻起，沒朕命令，其他人不得前來打擾。」

「是。」

繼而，他深深的望了眼霍悠悠，起身離去。那一眼的情緒十分複雜。

「皇上，皇上！」榻上的戚貴妃終於出聲，連哭帶抓的去拉東方衍的衣袍，「皇上，您千萬別信她們的一面之詞啊，事實不是這樣的，您聽臣妾說，臣妾……」

「你還要說什麼？」東方衍冷冷睨著她，一字一句道：「戚貴妃養尊處優，目無尊上，即刻起，禁足披星殿三月，其餘人，扣三月奉銀，均降一級。至於玉貴嬪……」他目光掃向玉貴嬪，「鞭笞四十，生死由天，即刻執行。」東方衍說完這一切，無情的抽出戚貴妃手中的衣袍，轉身離去。

戚貴妃愣在床上，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半晌后，她才喃喃自語著，「不可能的，皇上不會這麼對我的，不可能的……」眼淚顆顆墜落。

兩名宮女在李正的示意下，去床前扶起戚貴妃向外走去。失魂落魄的戚貴妃在出門前一刻，突然回頭剜了眼霍悠悠，卻又一言不發的走了。

東方衍走了，戚貴妃也走了，其他人不管再怎麼恨霍悠悠，也不敢造次，只能跟在戚貴妃的後頭逐一離去。

李湘在經過霍悠悠身前時，裝作不經意的路過，「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霍悠悠朝她點了點頭，笑的雲淡風輕。

至於罰的最慘的玉貴嬪，她明明是長史大人的掌上千金，如今卻因為霍悠悠家僕的一番話，換來了四十鞭子。這對於一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富家千金來說，不死也殘。更何況，東方衍還下了句「生死由天」，這已然擺明，無論她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所以，等執行刑罰的人一進來，呆坐好一會的玉貴嬪驀地大笑出聲，「自古帝王多薄倖……呵呵……帝王多薄倖……」

李正急急說：「快！把她拉出去。」

幾個人迅速的架起了她走出去。然而沒多久，先前出去的人又回來在李正跟前低聲說：「公公，玉貴嬪咬舌自盡了。」

聲音不大，卻足矣令周圍的人都聽見。

「什麼？！」沒想到看似柔弱的玉貴嬪竟以如此手段來抗衡東方衍，連見慣了場面的李正都忍不住驚嘆。一會後，李正才吩咐下去，「將人收拾好，裝進轎子里秘密送回宮。」

見到霍悠悠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李正正了神色走到霍悠悠面前，偷偷瞟著臘梅說：「姑娘如今家境雖敗，可終究不會在泥濘里打滾太久。今日一戰，姑娘雖勝，但也請姑娘切記一句話，樹大易招風，還望姑娘日後知進退，守規矩才是。」

霍悠悠斜眼睨他，「樹欲靜而風不止。公公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才是。我也是個經歷過一回生死的人了，心境看的比別人開，無論事情對錯，悠悠都只記著一點，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說完，不顧呆住的李正，霍悠悠向著床沿走去，「臘梅，替我收拾好床鋪，我要沐浴休息。」

臘梅輕聲應著「是」，悄悄離去。

李正輕嘆口氣，作了個揖，「請姑娘安歇。」

待到李正出門，霍悠悠才鬆了口氣。她頹然坐在床榻上，扯下方才戚貴妃躺過的被褥和床單扔在地上，輕聲呢喃：「這才只是開始……將來的波濤洶湧，我還能像今日這樣，坦然無謂的度過嗎？」

窗外的槐花靜靜的盛放，被風一吹，飄蕩落地，如同漫天飛舞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