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的男人

「雲漫的電話？」為了緩解此刻氣氛詭異的尷尬，言若開口道。

「嗯。」沈序言將電話丟在桌面上，眼底暗沉。

「你們感情很好？」像是問句，又像是在期待什麼。

她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輕輕的拉扯了一下被子，希望他看不出來她的什麼不同。

沈序言抬眸，心裡猛地被撞擊了一下，張口欲言，卻始終將所有的話咽進肚子里。

走出房間，直接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根煙——

言若一個人躺在床上，睡意全無。

剛才他的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他跟雲漫的感情，不好嗎？

還是他對人就是這樣不冷不熱？

直到頭髮被風吹乾，抽了一根接一根的煙后，沈序言才從陽台進來，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走進洗手間漱了漱口，才又走到床前，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剛躺進去，一條瘦小的胳膊就直接搭在胸口處。

他偏頭看了她如嬰兒般嬌憨睡熟的容顏，內心五味雜瓶，深深舒了一口氣，側過身子將她摟在懷裡。

而言若仿似也很喜歡這樣的懷抱，反而找了一個更為舒服的位置。

柔順的髮絲在他胸口來回的摩擦著，痒痒的，麻麻的，呼吸漸漸變得有些紊亂。

看著她仿似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沈序言的目光轉為柔和，修長的手指穿透她柔順的髮絲，一下一下的順著。

明知道她是毒藥，卻還是不能自己的陷下去。

這樣，是好？是壞？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這樣靜謐而溫馨的時刻，三年來每每縈繞在腦子裡，他就會強制性的想別的問題，別的問題，想著她對自己的種種殘忍。

每想到溫馨的一面，他就要多想一分她的壞，這樣，他就有足夠的鬥志支撐自己。

支撐到現在。

「序言……」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但是那兩個字還是沒能逃開沈序言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睡顏，甚至有一些雀躍。

她，夢裡在叫自己的名字嗎？

「你是在叫我嗎？」沈序言情難自禁的問了出口，即使知道她現在是在夢中，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迫切的想要知道。

問完之後，向下挪動了一下身體，翻身將耳朵湊到她耳邊，想要再聽清楚一點。

「沐辰……」言若面色猙獰了一下，叫道。

只此一聲，沈序言的面色瞬間變冷。

身子支撐在她身體上方，雙手緊握著被單，骨節凸顯，恨不得即刻將自己竄出來的怒火發泄一通。

「沐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能等你……」言若的額頭浸透出一層薄薄的汗。

可以看出，她睡的並不安穩。

可是她沒說出一句話，就是一個諷刺。

沈序言再也不想再聽下去，不管不顧，一下子掀開被子，從床上下去，快速的穿上衣服。

他的大幅度動作將床上正在做著噩夢的小女人吵醒。

言若雙手支撐著床面，不解的看著他，像是發覺了什麼，遲疑的問：「這麼晚了，你要出去嗎？」

「言若，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下次，別叫我在從你嘴裡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另外，我今晚給你一夜時間去跟過去告別，明天，你將會履行情人的義務。」

一字一句，語氣陰厲。

他討厭她現在的這副嘴臉。

言若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有些似懂非懂，雖然他背對著自己，可是卻可以想象他現在的表情有多難看。

他從來沒用這個語氣對她說過話，一時間怔住。

「砰……」

關門的聲音大的讓她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又做錯什麼了嗎？

是不是他誤會什麼了？

想到這裡，言若急忙掀開剩餘的被子，光著腳丫子從床上跳下來，慌亂的跑到門口，打開門，緊隨著他留下的氣息向樓下跑去。

跑得急，在距離地面還有三層階梯的時候，一下子滾落下去，趴在地面上。

由於她現在穿的是睡衣，所以樣子看起來格外狼狽。

「言小姐。」張媽披著外套，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緊張的下樓，叫了她一聲。

對此言若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不等張媽到她面前，就獨自從地面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大門口跑去。

她剛出門，留給她的卻是汽車遠去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她竟然有些心涼。

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夠麻木了，卻不料在經歷這一幕的時候，還是覺得心痛難耐。

「言小姐。」張媽遲疑的叫了她一聲，眼底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