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送走女兒迎珠
所有的人都知道,要想保護天山,就只能進入天山之心,而擁有進入天山之心能力的人就只有歷代的族長。
此時,就只有老族長一人。
進入天山之心還得施法術與天網中同樣施法術的布否相抗,一股熱量,一股冷量,激烈的爭鬥,不知老族長的體力能否贏的了年輕氣盛,又夜以繼日一門心思練功的布否?畢竟老族長為了凝練丹藥已經耗費了好多年。
如果有意外,那就是訣別。
「啊!」突然,拓拔琳琅說不下去了,小腹開始陣痛。
身後的凌瑾泫連忙扶住她。
「是不是要生了?」拓跋夫人馬上站了起來,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還沒足月呢。」拓拔琳琅無力的擺擺手。
記得生迎皓時也沒這麼痛啊,那點痛還沒自己受到刀劍的傷害疼呢。可是現在怎麼這麼痛?孩子不會有事吧?
「突然有了布族的事,你來回的奔波,即使有法力護體,也怕動了胎氣。」老族長夫人起身走到拓拔琳琅的身邊。
「雲娘,你跟你娘照看琳琅,我們先出去。」老族長當即下令,所有的男人走出了帳篷。
「迎皓,跟你爹先出去。」拓跋夫人道。
「好吧,姥姥。」迎皓拉著凌瑾泫也走了出去。
「夫人,琳琅的情況?」凌瑾泫擔憂的問。
「據我的經驗看,確實是要早產了,若是能順利生下,都會平安的。」老族長夫人道。
……
「哇--」嬰兒的啼哭聲從帳篷內傳出。
凌瑾泫率先一步奔了進去,看到面含微笑的拓拔琳琅與小小的嬰孩,觸動著唇角,彎彎的翹起。
「瑾泫你笑了。」拓拔琳琅輕聲道。
這次的笑容沒有那麼的僵硬,自然而然。
「迎皓有妹妹了,真是兒女雙全了!」拓跋夫人開心的道。
「只是現在--」拓拔琳琅收回笑容,皺起了眉頭。
與布族決戰在即,怎能照顧這個剛出生的孩子?
「這個孩子剛出生,不可以讓她遭受這場災難。」老族長夫人看著嬰兒,她已經止住了哭聲。
「瑾泫我們送她走吧。」拓拔琳琅起身拉著凌瑾泫的手,面帶憂傷。
她捨不得,可是沒有辦法,此時真的給不了她安穩的環境,而且與布族的交戰也不知會持續多久。
「能把她送哪兒?」凌瑾泫問。
當初迎皓出生,他沒有守在身邊,此時女兒還未足月就出生了,自己同樣無法照顧她。
「不知道,」拓拔琳琅搖搖頭,「總之是先去別的地方避一避吧。」
「琳琅,你確定要把孩子送走嗎?」老族長走了進來,神色凝重的問。
拓拔琳琅點點頭,「她真的不適合現在出生,既然出生了便只能避開,希望她能原諒我這個做娘的狠心,我也是為她好,我照顧不了她給不了她安全,就讓她去一個平安的地方找人照顧她吧。」
「那好,我們去石宮。」老族長道。
時間緊迫,不能再有拖延,安置好這個孩子,他就得去天山之心了。
拓拔琳琅將孩子包好,抱起,由凌瑾泫攙著,走出帳篷,朝石宮走去。
石宮裡有一座水晶棺,人躺在裡面,由族長施功,可以將棺中的人送到另外的世界。
這是天鳶族至高的功法,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否則有可能會破壞某一世發展的進程。而且也不會有人輕易的願意離開自己生活的地方,去一個未知的陌生的環境里生活。
無奈的拓拔琳琅替她的女兒做了決定。
「瑾泫給她取個名字吧。」拓拔琳琅看著躺在水晶棺中的女兒,揮動著小手,似乎再朝她笑。
「迎珠,叫迎珠吧。」凌瑾泫道。
總有一天,要將他們寶貝的掌上明珠迎回來。
「好,迎珠。」拓拔琳琅撫摸著迎珠的小臉,忍著淚,笑著。
「老族長,」一位長老突然走來,看了眼棺中的嬰兒,道,「石盤所指,新的族女應該出現在石宮的東方,也正是這個孩子出生的方位,我們是不是應該試試看她是否為新的族女?」
新的族女沒有選出前,每一個方位里出生的女孩都要經受族女的測驗,這是規矩。
當年,拓跋琳琅的出生是個意外。因為她是天孕所出,具有任何人無法比擬的優先權。
只是,拓跋琳琅卻從未將這個優先做族女的權力當成引以為傲的資本,而被她看成是自己的劫數。
哪一個孩子出生會沒有父親,可是她卻是一個真正沒有父親的孩子。
她一直都在琢磨天孕的由來,一個女人為什麼平白無故的就能夠受孕?可這麼多年一直找不到答案。
身為天孕所出的拓跋琳琅也知道其他族女的測試方法,就是看這個孩子是不是能夠抓著上一任族女的東西,一定時間內不肯放去。
這其實就是一個很簡單的無意識的行為,卻被族人看做是具有族女潛質的證明。
拓拔琳琅不願自己的孩子也被套上族女的枷鎖,遲遲不肯回應。
「琳琅,試試吧。」老族長知道拓拔琳琅的抗拒,「如果她真的是族女,那麼憑著烙上的族女之印就可以順利的將她召喚回來,否則若想在茫茫的人海中,而且是跨越了時空去尋找,太難了!」
「娘,試試吧。」迎皓哀求道,「這樣就很容易讓妹妹回來了,至於要不要做族女是之後的事,你不是也不算是真正的族女了嗎?」
「好吧。」拓拔琳琅抵擋不了召回女兒的誘惑,點頭答應了。
拓拔琳琅將自己的一塊錦帕放到了迎珠的手中,小迎珠張嘴笑著,用不太靈敏的手握著,來回的揮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塊錦帕被迎珠攥著,絲毫沒有放開的樣子,好像很喜歡這第一件觸碰到的玩物。
「族女,她就是新的族女。」長老興奮的道。
拓拔琳琅眸光暗淡,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老族長替迎珠打上了族女之印,關閉了水晶棺。
所有的人安靜的立在一邊,老族長默默的念著咒語,施著功法。
一眨眼,棺中的孩子不見了,只留下那塊剛剛被她把玩過的錦帕。
拓拔琳琅多麼希望這塊錦帕也能跟著她一起離開,可是沒有。
迎珠就像她赤條條的來到這個世間一樣,又赤條條的離去。
淚奪眶而出,拓拔琳琅緊咬著自己的唇,渾身忍不住的顫抖。
「十五年後的今天,由當任族長的召喚,她就可以重新返回到水晶棺中。」老族長道,「你們別忘了迎接族女的歸來。」
「嗯,」拓拔琳琅點點頭,她一定會守在棺前,等著女兒的回來。
「我要去天山之心了。」老族長掃了眾人一眼,「你們要做好最艱難的準備。」
「族長伯伯,」拓拔夜回來了,走到了老族長跟前,「讓我去吧。」
「喂,你去幹什麼啊?送死嗎?」拓拔夜身後跟著的竟然是布琴,不管自己已經到了什麼地方,沒有任何顧忌,「我讓你回天山,可不是讓你送死的,要死的話還不如我直接殺了你。」
「閉嘴!」拓拔夜瞅了眼布琴,目光犀利。
「喂,拓拔夜,你也太過分了,你可是我放出大邱山的,要是我哥哥知道了,非剝了我的皮,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天鳶族的人不是都心腸軟嗎?」布琴不依不撓的道。
「你是布族的人?你哥哥是誰?」一旁的長老朝布琴逼近,布族的人實在太狂妄了,竟然獨身一人在天鳶族的聖地叫囂。
「我是布琴,我哥哥就是讓你們懼怕的布否了,還有一個布非,也是本領極高的。」布琴對自己的處境絲毫沒有懼意。
「布琴,你想活命,最好閉嘴。」拓拔夜厲聲道。
「怎麼?來到你的地盤就得聽你的啊?你是天鳶族的族長,又不是我的。」布琴撇撇嘴,翻了拓拔夜一記白眼。
拓拔夜大手一揮,就見布琴似乎被關在一個罩里,張著嘴說著什麼,沒人聽得見。
拓拔夜不再理會布琴,轉而對老族長道,「讓我去天山之心吧,您難得跟伯母團聚,還有雲娘,一家三口,該有個和睦的晚年。」
「阿夜,做為族長,你應該知道此時不是話感情的時候。」老族長嚴肅的道,「你還年輕,天鳶族需要你這樣年輕的血脈帶著走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就讓它發揮一把餘熱吧。」
「族長伯伯!」拓拔夜還想爭。
「住嘴。」老族長神情嚴厲起來,「有我在,你就得聽我的,就算你是現任族長,也是晚輩,不得反抗我這個老族長。」
「啊--」石宮外傳來凄厲的慘叫。
眾人急忙出宮,只見一幫布族的人守在宮外,惡氣騰騰。幾名天鳶族的人,慘死在宮前。
「娘!」雲娘看著其中一具屍體,悲痛的大叫,撲了過去,她娘給她爹準備了進入天山之心后需要的物品,還沒交到她爹的手中,竟然被布族的人殺死!
「你們太過分了!」剛失去孩子的拓拔琳琅化悲傷為戾氣,揮手朝那些布族的人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