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心太堵了！

不怎麼愉快的見面結束后，兩個人便各回各家。

這麼說，一點毛病都沒有，蘇小愛回的是白禮的工作室，而凌塵去的，則是凌氏東城辦事處。

就如同，他們根本沒有見過面一樣。

但凌塵的警告，蘇小愛卻如鯁在喉。

雖然蘇小愛此前有設想過這種可能，但真的開始被凌塵限制行為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們原本就不是普通的夫妻，一旦開始這種模式的相處，就會像是已經走出軌道的過山車，不一口氣到終點，是不會停下來的。

而終點等著他們的是什麼，又有誰知道？

坐在工作台前，面對著白花花的稿紙，蘇小愛的腦海一片空白。

她之後給相機男發了一封道歉的簡訊，雖然對方很快回了沒關係，但蘇小愛還是耿耿於懷。

對她來說，這件事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難道她連感謝別人都不被允許？那也太霸道了一些。

心中有氣，導致蘇小愛什麼都畫不出來，她氣悶地頷首蹙眉，在一旁的白禮一眼便看出端倪。

「稿紙招你惹你了？這麼凶它也是不會自己變出東西來的。」

走到蘇小愛的工作台前，白禮幫她調整了一下護目燈的高度。

蘇小愛下意識擋了擋眼睛，事實上這種光線根本刺不到她。

「……」蘇小愛沉默，和白禮越來越親密，她現在連假表情都不做了，直接嘆了口氣。

「怎麼了？還有三天就交稿子，現在嘆氣是想和我說你不行？」

白禮拉了張椅子和蘇小愛面對面坐下，他單手撐在椅背上，眼神十分犀利。

蘇小愛落寞地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這種狀態不行。

不能因為和凌塵之間的矛盾，就將自己置於一個十分不利的境地。

硬要說的話，蘇小愛希望自己更加獨立一點，獨立到即使面對凌塵的禁錮都能面色不改地抵抗。

但現在，她還做不到。

並不是說蘇小愛依附著凌塵，但凌塵確實在物質方面給了蘇小愛莫大的支持，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正因為如此，蘇小愛才更加難受，一旦自己接受了受制於人的設定，就彷彿完全施展不開手腳，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做自己的事情一樣。

但是這種話，她是說不出口的，也感到羞愧。

她抬眸瞄了白禮一眼，說不上是心虛，但眼神有所躲閃。

白禮捕捉到蘇小愛的視線，當即逮住她問道：「你和凌塵是不是又怎麼了？」

這個「又」字聽得蘇小愛十分無奈，她何嘗不想和凌塵好好的，但事實上，他們兩個各自每多做一件事，似乎就漸行漸遠。

本來想搖頭，蘇小愛潛意識將這種事定義為「家醜」，所以即使是白禮，都不太想說。

但白禮馬上接了一句：「小愛，清泉現在還下落不明，你不是叫你隱忍，但你在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

意有所指，白禮的猜測方面雖然不是完全正確，但他對蘇小愛的情緒波動很敏銳，而且往往能說出癥結所在。

白禮一席話，讓蘇小愛本來就活絡不起來的心重重沉了下去。

不過白禮這麼說，是對的，蘇小愛艱澀地閉了閉眼睛，末了，無聲點頭。

她忽然記起那張紙條上寫明的時間，可不就是明天嗎？

她沒有告訴凌塵，即便凌塵說了她必須將所有行程都彙報的話，蘇小愛卻突然不想告訴他了。

「白老師，明天那個見面，我和你一起去。」

因為信物在白禮手上，蘇小愛光記著時間，對地點的印象也有些模糊，所以如果白禮不同意，她是沒辦法去的。

認真地看進白禮的眼睛，蘇小愛的眼睛彷彿能發光一般。

白禮倒是不意外蘇小愛會這麼說，事實上，他似乎已經準備好和蘇小愛一同前往，這總比讓蘇小愛隻身赴會強得多。

此次見面的危險性，白禮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會和警方溝通好，必須在確保蘇小愛安全的情況下進行。

如果有任何不確定因素，白禮就不會同意蘇小愛和他一同前往。

其實，這也是警方的一個行動，白禮猶豫了很久，才勉強答應下來。

不過他還在評估方案的可行性，至少，明天去「應戰」的蘇小愛不該是現在這種狀態。

「學長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雖然我這麼說很任性，但如果不能將能做的事情通通做完，我想我根本沒有心思繼續創作。」說到這裡，蘇小愛停頓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儘管，這是我的夢想。」

看著蘇小愛擰眉的模樣，白禮也是十分無奈。

他輕聲嘆息，抬手輕輕拍了拍蘇小愛的小腦袋：「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今天就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能更好地應對。」

白禮說完便起身，還順手關掉了蘇小愛工作台上的檯燈。

側頭回來瞥了蘇小愛一眼，白禮的理由讓人無法反駁：「沒狀態的時候就不要糟蹋自己的作品，回去吧。」

「……」在椅子上坐了半天，蘇小愛重重嘆氣，不過她確實一筆都畫不出來，這種糟糕的狀態確實不適合繼續創作。

應該說，她需要調整自己，否則別說這次的稿子交不上，甚至以後也不要繼續從事漫畫創作了。

作為藝術工作者，遇到瓶頸，特別是受心情影響而導致的思路淤堵，事實上是很常見的事情。

而如何去調整，如何去疏通，就是蘇小愛自己應該學會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在這方面還有所欠缺，其實一直也很苦惱，因為她每件煩心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和凌塵有關。

這種狀態讓蘇小愛很絕望，也很陌生。

她收拾了東西，真的就打算回去。

白禮不知道在忙什麼，一直在通電話。

蘇小愛自己一個人走出了街道，她似乎已經好久沒有用步行的方式走在大道上，之前凌塵都會接送她，現在她也習慣了打車。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蘇小愛突然想走一走，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混亂的心平靜下來。

東城的冬天，已經逐漸走到最寒冷的節點，朔風中裹夾的寒意，如同鋒利的刀刃能楔開路人的皮膚。

蘇小愛下意識抓緊領子，在室內有暖氣，所以一點感覺都沒有。

室外的氣溫，如同在一瞬間就降了好幾度一般。

她走出工作室所在的小區，往三岔路口走。

其實剛出小區門口，就有可以招停的士的地方，但蘇小愛似乎並不想太快上車。

她的心太堵了，只要再一點點，就會崩潰。

想了想，她忽然不想這麼早回去。

仰頭望向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逐漸聚集起來陰雲，碧空已然不見。

但天色尚早，蘇小愛即使這會兒回去，面對的也是空蕩蕩的房子。

「唉……」又是嘆氣，蘇小愛旋即攔下一輛車，直接去了位於市郊的陵園。

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看望她的家人了，甚至結婚之前都沒有來說。

這個季節的陵園總是比任何時候都要蕭瑟，蘇小愛同樣在山腳的花店買了花，但這次是分別買了三種。

蘇轍川其實是一個很喜歡種花的花匠，他培育了很多種名花，但都在他病逝后因為無人照料全死了。

其實當時還是有僕人進行澆水作業的，但缺乏蘇轍川的那種耐心，花兒們仍舊無法成活。

按沈柔的說法，嬌貴的花雖然矯情，但又靈性，也許知道主人已經去了，便也跟著去了。

這個說法還算是比較美麗，蘇小愛也願意相信是，至少這樣，蘇轍川在下面能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