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強行解釋

「……」

拿著菜單的手僵在半空，蘇小愛渾身都僵直著，甚至脖子都無法做出扭轉的動作，去移開粘粘在凌塵眼中的視線。

凌塵身後冒出陳先河的腦袋時，蘇小愛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

但凌塵絕對不會是這家餐廳的服務生，所以他絕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

蘇小愛噤聲，不過她還算冷靜，問凌塵：「你來這裡吃飯？」

凌塵挑眉，蘇小愛的反應，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他微妙地揚了揚嘴角，看起來讓人膽戰心驚。

蘇小愛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但相機男還在，她不可能拋下對方離開，而且凌塵也肯定不會就此了事。

短時間內理清思緒，蘇小愛當即發了一背的冷汗。

雖然凌塵還沒說什麼，只是「如常」地看著她，但蘇小愛忽然反應過來，她約見一個陌生男人吃午飯，並且是沒有告知凌塵的情況下，似乎有些「越軌」的嫌疑。

儘管，蘇小愛並不認為她變成「凌太太」后，需要將自己的行蹤一一上報。

就如同凌塵一樣，他在婚後一點沒變，仍舊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不止什麼都沒有告訴蘇小愛，甚至比之前更加冷漠，隨著他心中的秘密越來越多，就捂得更加嚴實。

蘇小愛一直都很討厭這種感覺，應該說，她是討厭凌塵什麼都不說的性子，彷彿她是一個很不靠譜的人一樣。

雖然蘇小愛可能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但說和不說，所造成的結果區別是巨大的。

至少，蘇小愛沒從凌塵身上看到「信任」兩個字。

越想越氣，蘇小愛一開始還有些心虛，現在反而硬氣了起來。

她轉過身面對著凌塵，迎上他審視的目光，一瞬不瞬與凌塵對視著。

見蘇小愛是這種反應，站在凌塵身後的陳先河有些頭大。

蘇小愛似乎不打算退讓半步，但凌塵也不會。

就在陳先河思考怎樣可以緩和氣氛的時候，反而是相機男當先開口。

他溫和地笑了笑，裝出一副根本不認識凌塵的樣子，笑問：「蘇小姐，這位是你的朋友嗎？要是方便，可以和我們一起用餐。」

他此言一出，蘇小愛腦海里跟什麼突然炸了一樣。

本來只是一餐平淡無奇的感謝宴，但現在從男子口中說出，卻如同蘇小愛在跟對方幽會一樣。

蘇小愛微微皺了眉頭，她回看一眼相機男，剛想作解釋，凌塵卻搶先打斷了她。

「哦？你又是誰？」還沒有發作，凌塵的眼底忽明忽暗。

「他是上次幫我拿回被搶項鏈的人，我只是為表謝意請頓飯罷了……」蘇小愛生怕男子又說出什麼模稜兩可的話來，語速略快地強行解釋了一遍。

然而凌塵卻只是緩緩移動眼球，將蘇小愛囊括進整個視野，黑色的瞳孔在極短的時間內縮緊：「我沒問你。」

被噎了一句，蘇小愛立刻不安起來。

因為她感覺得出來，凌塵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像凌塵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將情緒赤裸地表現出來，而一旦他有所顯露，則證明他根本不怕別人知道他生氣，或者應該換句話說，他希望別人看見他的憤怒，這樣才好進行他下一步的計劃。

從腳底板躥起的寒意直貫腦頂，蘇小愛如跌入冰窖，甚至手指都是僵硬的。

相機男顯然一點都不怵凌塵，他又是微妙地笑了笑，很淡定地回道：「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蘇小姐應當有自己的自由。」

似是而非的回答，即便是已經絞盡腦汁如何將場面圓回去的蘇小愛，都有些懵。

這個男人，似乎一直都在引導凌塵往一個對蘇小愛極其不妙的情況走。

她不禁多長了一個心眼，甚至開始迴響當時她被搶項鏈的細節。

並不是蘇小愛陰謀論，也不是因為她嫁入凌家就變得多疑，而是她已經和凌塵越來越像，會有演繹去假設推演很多情況。

特別是眼前這位男子此時的注意力全在凌塵身上的樣子，蘇小愛莫名有種自己被利用了的錯覺。

她當然不希望這就是真相，即便已經半腳踏入黑暗，但蘇小愛仍舊希望保持自身對生活的堅持。

她願意用善良的心去看這個世界，即使得不到善良的回應也沒有關係。

「呵呵，你是婦聯嗎？她自不自由，我說了算。」說著突然伸出手繞過蘇小愛的后脖頸攥住她的下巴，凌塵的力道不重，但也不輕。

蘇小愛稍微掙扎了一下，但掙脫不開。

似乎覺得還不夠，凌塵冷冷掃了相機男一眼，補了一句：「我是她老公，而你，什麼都不是。需要我請你滾嗎？」

語氣平平，但所說的內容卻陰鷙無比。

凌塵氣場全開的時候，沒幾個人扛得住那種極寒。

相機男的臉色倏然變了，他吃癟一般，表情十分難看，但還不打算放棄，愣是把自己當做是蘇小愛的一個「騎士」，反駁凌塵。

「這位先生，你不要太過分了，即使你是蘇小姐的丈夫，也……」

「搞清楚，不是即使，是確定。」

不耐煩地打斷相機男的話，凌塵向身後的陳先河擺了擺手，陳先河會意，他上前開始收尾。

「先生，有什麼話，我們到外面聊聊？」陳先河人畜無害的笑容看在相機男眼裡愣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們沒有什麼好聊的，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打擾就算了，還趕人的！」相機男藉機發飆，將旁邊的服務生引了過來。

他們當然不想有人在店裡起衝突，就嘗試過來勸慰，但被陳先河遣散了。

處於風暴中心的凌塵，他放開蘇小愛，徑直往相機男的方向走了兩步。

他比相機男高出半個頭，身高的優勢讓他很容易就能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造成很大的壓迫感。

凌塵逆光的臉，讓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黑洞，能將人瞬吸進去。

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相機男臉色有些蒼白。

他雖然剛才還懟得理直氣壯，現在在凌塵強大的氣場下，已經完全蔫了。

「趕人？不好意思，可能讓你誤會了什麼，你只是不被允許和凌太太吃飯而已。」

凌塵話音未落，陳先河便很配合地將相機男扯了出去。

聒噪的動靜逐漸遠去，凌塵卻不打算離開，反而直接坐到了蘇小愛的對面，諱莫如深地看著蘇小愛。

被看得渾身不對勁，蘇小愛硬著頭皮和凌塵對視了幾眼，咬了咬牙，當先吱聲：「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分了嗎？」

強忍著沒有在剛才凌塵趕人走的一瞬間爆發，蘇小愛已經給足了凌塵面子。

她知道，如果直接起劇烈的衝突，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過分？」凌塵有些嫌棄地輕微挪開放在他跟前的水杯，鷹隼一般的目光盯在蘇小愛身上，「誰給你的許可，見陌生人。」

凌塵的臉色逐漸沉了下去，他如果今天不準備找陳先河，就不會親眼碰見這檔事。

看陳先河的反應，是想隱瞞的，這筆賬，凌塵會之後再找他算。

蘇小愛並不清楚她當前所處的是一個怎樣的環境，但凌塵心知肚明。

他雖然做出了分居的舉動，但不代表蘇小愛可以放飛自己。

然而蘇小愛正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會隱隱有怒氣。

「你認為我多事管你，去哪兒，在做什麼都不說，反過來我就是過分了？」

蘇小愛心中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句話，她慍怒地回瞪凌塵，試圖讓自己的怒氣看起來更可怖一些。

可是她早該知道的，這對凌塵沒用。

「從此刻起，你所有行蹤都必須向我一一彙報。」

帶著警告的話語在空氣中冷冽響起，如同一個牢籠將蘇小愛禁錮起來。

她有些恍惚，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忽然覺得可笑。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做這個人的籠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