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小丫頭的胡說八道

「朕金口玉言，既是你的請求，朕允你便是。」皇帝的眸中閃過讚許之色。

「皇上……」太后驚呼一聲，此時若是皇帝當真答應了齊煜璟的請求，只怕以後就再無機會打小十六的主意了。

「莫非太后以為，朕是個言而無信之人？」皇帝偏頭看向太后，神情中流露出些許的不耐。

太后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惠妃拉住了，她朝太后隱隱搖頭，示意太后不要再說了，否則只怕不止是齊煜璟的事談崩了，就連他們的母子之情都要更單薄了。

「既然皇帝心意已決，那哀家也就不再多說了。」太后冷笑一聲，旋即起身，「哀家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甚至不等皇帝說話，便拂袖而去，毫無風度可言。

帝后倒是神情淡淡的，蕭戰也早就習慣了，只有羽墨驚訝地看著太后離開的背影，心裡不住地暗忖，就太後娘娘這樣的性子，也虧得她是太后之尊，若是尋常身份，只怕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

太后就這麼走了，羽墨鬆了一口氣，這位陰晴不定的太后實在是不好伺候，若是換做其他時候倒也罷了，在皇帝面前她可是不敢造次的，就算皇上和太后關係再不好，那也是母子，旁人輕忽不得。

「聽說，前幾日有人找皇上，說是誰家小姐願意委身下嫁蕭家做側室？」皇上不說話則已，一說起話來就不是小事。

皇后笑了笑：「沒想到這樣的小事，都傳到皇上耳中了？」

不過顯然，這是有心人故意到皇上面前去說的了，要不然日理萬機的皇帝哪裡有閑工夫知曉這些事了。

「是內閣大臣王大人家的二小姐，說是屬意阿戰，奈何阿戰已有了正室，所以到臣妾這兒來隱晦地提了提，說是願意委身做側室。」皇后神情淡淡的，倒也看不出她對這件事的看法。

聽到這話，羽墨才後知後覺地明白，敢情又有人打蕭戰的主意了？

她默默嘆了口氣，當初明明都跟她說這是個無人問津的石頭來著，怎麼她嫁過來了，這人就變成人人都想攀附的香饃饃了？

「姑姑……」蕭戰蹙眉，他向來對這些大臣們的心思充耳不聞，也不想這些事污了小嬌妻的耳。

要說這些個想要進他們蕭家大門的官宦小姐，誰不是心裡打著如意算盤來的，有些是為了穩固家族在朝堂上的勢力，有些是為了攀附蕭家，也有些純粹是為了鞏固自己在家族裡的地位，這些事蕭戰向來是能避則避，他不願意成為旁人的踏腳石，更不想被牽扯進別人的家事里去。

「羽墨怎麼看？」皇上又一次點名。

皇后但笑不語，只偏頭看向羽墨，頗有幾分期待她回答的意思。

「阿戰可是應允了我只娶一妻的事，莫非皇上要他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嗎？」羽墨俏皮地反問。

這回答透著小女兒家的嬌氣，亦真亦假的語氣又透著一分狡黠。

「你這丫頭倒是懂得用話來堵朕。」皇帝爽朗地笑了笑，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反而似乎還很喜歡羽墨似的。

「這丫頭為了阿戰，在盛京眾人眼裡可都已經成了妒婦了。」皇后笑道。

「哦？」皇帝挑眉，尾音微微上揚。

「我那是為了維護阿戰的名譽呢。」羽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總不能讓人家說阿戰是個見異思遷的小人吧？」

蕭戰抿唇，只寵溺地聽著她胡謅。

這大約便是，你在鬧，我在笑吧。

「這丫頭總能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胡說八道。」皇后微微掩嘴，輕笑著說道，「也是不害臊。」

有皇后幫襯，羽墨很快便恢復了平日說話時自在輕鬆的狀態，一句句妙語連珠不止逗得皇后不住淺笑，就連皇帝都開懷大笑了幾次，旁人不知道，皇后卻是最清楚枕邊人的脾性的。

皇帝寵愛蕭戰不只是因為他的身份和才華，更是因為他的真性情，旁人不敢在皇帝面前吐露真言，他卻直言不諱，旁人不敢在皇帝面前表露真性情，他卻坦率不做作，便是這份「真」才讓皇帝更是對他器重有加，而此時羽墨的真性情也同樣惹得皇帝對她多了幾分喜愛。

蕭戰素來睿智，此時自然看出了自家姑姑的幫襯之意，抬首便是微笑，皇后但笑不語，姑侄倆看起來默契十足。

「咳咳……」皇帝大笑時，忽然嗆到了自己，咳了起來。

一見皇帝咳嗽，皇后立刻緊張地拿過水，小心地遞給他，一邊又輕柔地拍著他的背，神情滿是緊張。

這實在是不怪皇后，畢竟皇帝每年春天都會犯舊疾，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咳嗽，好像是從前落下的老毛病，御醫小心地照料著，這幾年也是緩和了不少，只是始終無法根治，不過這些對皇帝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但是只要是和皇帝有關的事，到了皇后這兒，便是大事。

「不是說咳嗽的老毛病已經好多了么？」蕭戰的臉上亦有幾分擔憂，不過這話是問的一旁伺候皇帝的公公。

「最近政務繁忙，皇上這幾日都睡得不太安穩，而且這些天天氣也不太好……」公公微微躬身，低聲回道，「昨日召了御醫了，說是最近積勞成疾，加之著了涼，這才引了舊疾。」

「你們別擔心了，又不是什麼大病，朕的身子好得很。」皇帝被這姑侄二人憂心重重的神色給逗笑了，「你們這副神情，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為朕不久於人世了。」

「皇上！」皇后驚呼一聲，頓察失態，連忙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可不許說這樣的話。」

「是是是，是朕胡說了。」皇帝驚覺皇后的臉色都變了，連忙討饒，「胡說了胡說了。」

當年，皇帝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沒有緩過來，那時皇后衣不解帶地伺候在旁，一步都不肯移開，那時候在邊上伺候的人都覺得，倘若皇上這一口氣緩不過來，怕是皇后也是要跟著去了的。

那次之後，皇后對自家夫君的身體就頗為關注，一點風吹草動都如臨大敵，只是這咳嗽的老毛病皇后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連御醫都束手無策，她也只能更多一些關注了。

「皇上的老毛病……興許我有辦法。」羽墨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