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智商劣勢
「好。」
江如約去扔吊水瓶的時候，多多小跑到樓梯轉角，立即給哥哥許傾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方才被懶洋洋接通，瞬間，裡面傳來一陣喧鬧DJ打碟聲，多多將手機拿遠些，皺眉：「哥……」
「沒錢。」
多多僵。
什麼叫殺人於無形？
這就叫殺人於無形。
多多深呼吸，盡量狗腿獻媚：「給你炒一個月的香腸飯！」
「兩個月。」
「你叫外賣也不會這麼便宜啊！」
「那我只好叫外賣了。」
「好好好，成交，發我紅包里。」
「許多多你不會有男朋友了吧？」
多多臉頰紅：「你胡說什麼呢。」
男朋友？蘇學長嗎，自己倒是想的，可他怎麼看得上自己呢。
「也對。」那邊許傾又自顧自一聲嘆息：「我妹妹長得這麼難看，誰肯要呢。」
「把錢發我紅包！」
利索氣咻咻直接掛斷電話，多多望著窗外瑟瑟落葉，忽然有些迷茫。
她的人生，還真是晦暗非常啊。
蒼天，請賜給她一次時來運轉的機會！
多多張開雙臂閉眼面朝陽光認真祈求，正在虔誠的重複時，肩膀被毫無徵兆的拍了一下，多多嚇得哆嗦，回頭看去，正是江如約。
多多連忙收回手臂：「你幹嘛，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
「是你裝雕塑裝的太認真，走吧，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火鍋店。」
「你等下。」
多多掏出手機，確認許傾已經把紅包發過來，頓時一陣竊笑。
這傢伙也有栽倒自己手裡的時候？空口無憑的，自己收了錢就不給他做飯，看他能怎麼樣。
多多此刻要是有尾巴能翹起到天上，奈何沒歡喜多久，手機又收到新消息「許多多，剛剛咱們對話我已經錄音了，就你那單細胞腦子也想和我斗？」
頓時一盆冷水澆下來。
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
多多神傷收回手機：「走吧。」眼角餘光瞄到少年臂彎：「怎麼多了件衣服？你還有朋友在？」跟著不死心探頭：「不然你跟他一起回學校吧？」
「不要。」
「所以你今天是鐵心宰我一頓是吧？你怎麼不去吃你朋友的？」
「因為你智商低，好騙。」
江如約一臉認真，沒有挪揄沒有調侃，他越是如此，多多越是傷心。
並沒有注意到多多悲愴神色，江如約雙手插在口袋在前面帶路，身後多多有些幽怨，但又無法反駁。
兩人出了醫院不過穿過兩條巷子，便見一家開著小霓虹燈的火鍋店出現在眼前。
人間煙火，喧鬧一片。
天色已徹底黑了下來，尤其入秋時候，夜色降臨的早，華燈初上，奈何橘色的路燈並不能溫暖抱臂的多多。
江如約掃她一眼：「冷？」
多多以為他要暖男一回，把衣服脫下來給自己，正想誇他懂事，誰料少年忽然露出一抹小白牙：「幸好我穿的多啊，凍傻了吧，哈哈。」
多多：「……」
所以說求人不如求己！
瞥幸災樂禍少年一眼，多多快步鑽進火鍋店，剩下少年站在昏黃燈光巷子中，望著她背影出神。
生氣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外套衣袖上乾枯褐色血跡，皺眉。
他是怕嚇到她的，本來就啰嗦，再看到血跡，指不定這頓火鍋都要在她絮叨中度過。
和她住對門十來年了，之前怎麼就沒注意到這蠢女人呢？
將雙手插在口袋，將血跡掩蓋在內側，少年晃蕩跟上多多步伐。
門開，火鍋店內溫暖氣息撲面而來，江如約一眼掃過去，便看見抱著菜單滿臉愁苦白毛衣的多多。
正要過去，身後驀然傳來一聲尖叫：「哇，那個是江如約嗎？」
另一女聲帶著惋惜：「是他，長得真漂亮，只可惜性格太糯了，聽說高三那群混混都是靠他們養著呢。」
「糯點怎麼了？他要是肯和我交往，我以後罩著他。」
說著一撩捲髮，咋呼的皮衣女孩大步來到江如約面前：「嗨，我叫向冉。」
她從來都是自信的，但對面江如約未動，只是稍稍動了一下眼皮，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遍。
那眼神，像在看市場一顆廉價白菜，讓她心涼半截。
黃色捲髮，煙熏妝，十個手指九個帶金屬戒指，破洞牛仔褲……很好，他討厭的一切，她都佔了。
沒有理會，直接擦肩而過，剩下女孩保持伸手姿勢僵硬在原地。
「冉姐，他剛剛這是……」
向冉反應過來自己被無視后，忍不住一聲冷哂：「誰說他糯的？這小子很拽啊。」
「冉姐，今天我們就不要惹事了吧？」
旁邊穿著規矩一點的女孩去拉她，卻被向冉直接推開，直接來到兩人桌前拍案：「喂！」
多多從菜單中抬起頭來，看了看女孩，又掃了一眼對面波瀾不驚的江如約，看出是江如約桃花債，感嘆一聲年輕真好，重新低下頭去：「想吃什麼，滑子蘑要嗎？」
「嗯，我還要銀耳。」
「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將向冉忽略。
向冉在學校里也算是出了名一姐，第一次碰到多多這樣淡定的人，一時有些吃不準多多來歷，但見她一身便民的衣服，又來了底氣。
「你是他女朋友嗎？我在和你說話呢！」
向冉伸手要抓多多，恰好多多手機響起，側身去拿，讓她撲了個空。
手機接通同時，火鍋店布滿哈氣的玻璃門被再次推開，一身夏奈爾短裙，光裸著大腿的的李吶哆嗦走了進來。
「我在這。」
多多招手，李吶踩著恨天高來到多多桌邊，正要坐下時，看了一眼釘子般堅定的向冉：「你誰啊。」
三個字，震懾的女孩不敢出大氣。
李吶平時就是豪爽不拘一格的性情，她說這話完全出於招呼，但氣勢有些迫人，小姑娘灰溜溜摸了摸鼻樑，轉身倆開。
出了火鍋店，兩人還在不斷研究李吶那一身夏奈爾真假。
「這個江如約是個富二代啊，你看他身邊坐那兩個女的，都不簡單。」
「以後還是不要招惹了吧……」
而店內，作為話題中心的江如約，專心對付著小肥牛，連眉毛都不抬一下。
李吶從來都是自來熟，而且曾聽多多提起過江如約，打過招呼后沒有將少年當外人，含笑拍了拍多多肩膀：「看來吊水效果不過，立竿見影啊，再吃一頓火鍋出出汗就徹底好了。」
多多瞥李吶一眼，埋怨吳勝有聲。
「放心吧，你這次生病為我，姐領情，剩下你只要再和學長交往兩個月，我保准……」
「呯——」
江如約筷子掉在火鍋銅盆里，湯汁濺飛出來，他卻沒有去撈的意思，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看向多多。
「什麼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