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狩魂 第一節，另一條路

「你說什麼？」卓昊從睡夢中醒來，眼前是一片漆黑，他又回到了故事的最開始，這個冷清的星期五的早晨。

卓昊從床上坐起來，捂住自己的臉思考了很久。

記憶是時間丟給人類的負擔，如果我不做些什麼，也許真的就會在這一天里老去吧。不管我這一天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時間終究會抹去一切，可是記憶卻留給了自己。在此之前，我就一直在渾渾噩噩的混日子，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虛度光陰，而現在我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了，如果我不做點什麼，那就真的對不起自己。

卓昊拿起手機，撥通了很久以前，貓頭鷹留給他的電話號碼。「喂，貓頭鷹是吧，我想明白了……」

……

卓昊感覺自己和貓頭鷹聊了很久，但是卻並沒有在意聊了些什麼，只是在聊天結束的時候，貓頭鷹說了一句話，才讓卓昊從睡夢中徹底驚醒，「歡迎回來，隊長！」

「隊長……」電話那頭已經掛斷，可是卓昊依然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遍，也許自己生來就不該屈居於平凡。

卓昊記得唐菁菁之前曾經給過他擠壓時間的能力，現在或許是該試一試的時候了。卓昊想都沒想，就扔出了手機，然後他集中精神，想著讓時間慢下來，時間也果真如他所期望了那樣慢了下來，但是有一件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卓昊本想把手機扔出去，然後減慢時間，再把手機拿回來，他確實減慢了時間，看見手機在空中緩慢的飛行著，可是他的身體動作卻比平常要遲鈍的多，他的指尖只來得及輕輕碰觸了一下，便只能眼看著它飛出自己手所能及的範圍，重重的磕在牆壁上，然後落地摔成了兩截。

慢動作看著都心疼啊，卓昊收回了時間能力，又感覺到一陣虛脫般的頭疼。緩了幾秒鐘，這才爬下床，撿起破碎的手機。都成這樣了，還能用嗎？正當卓昊考慮的時候，這隻手機奇迹般的響了起來。

「我們已經到半天了，快下來，難不成讓我們的汽車爬樓梯上去接你！」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模糊，不過那種等的不耐煩的語氣還是很好的表現了出來，看手機如此表現，卓昊也不得不誇一口，民族工業，本土製造，山寨機，就是牛！

慌慌張張下了樓，頭也不梳，臉也不洗的，卓昊就要去上班，哦，不是上班，不知道要去幹嘛。一下樓，就看見一輛吉普車像堵大門似的堵在樓道門口，車後面的門敞開著，就等卓昊整個人塞進去了。

「我們在下面等了快十分鐘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每天的時間很緊急的。」螳螂指著手錶說到，「而且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該不會是給我們打完電話又睡了個回籠覺吧！」

「有那麼久嗎？」卓昊一臉詫異，他記得從自己掛掉電話之後就只做了一件事情，扔手機，即便是使用了擠壓時間的能力，反彈也用不著這麼誇張吧，擠出來的時間和因此浪費掉的時間完全不守恆嘛。

「蝰蛇，和他說一下我們每天都做些什麼。」貓頭鷹在不被逼急的情況下還是很穩定的，並沒有理會螳螂和卓昊，而是我行我素般的發號施令。

蝰蛇點了點頭，遞給卓昊一把手槍，「其實你不用太在意我們，拿上一把槍，憑著本能射擊就可以了。我們主要是聽從你的命令，協助你完成……」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貓頭鷹打斷了自己的同伴，上下打量了一眼卓昊，「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們是先覺者了，那就應該了解我們的使命，我們要打敗影魂，成為時代的主宰。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然度過這次時間潮。」

「然後呢？」卓昊問到。

「什麼然後？」

「然後我們會怎樣，你們都沒有想過嗎？」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會在現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時刻想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貓頭鷹拍了拍卓昊的肩膀，「你有了實力，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到時候你有的是時間想然後。」

卓昊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景色流轉，一座安靜祥和的城市正在成為某些人的戰場，而他現在也加入了其中。

「外星人需要影魂來維持他們所想要的秩序，但是卻並不相信他們，那些影魂只有到了生死關頭才能記起自己的使命，使用自己的能力，這便給了我們可乘之機。」貓頭鷹振振有詞的說到，「與其讓影魂浪費他們的能力，倒不如把他們的能力奪過來，為我們所使用。」

「那你們曾經獲取過影魂的能力嗎？」卓昊想起這四人曾經和唐菁菁有過一次衝突，他們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

「沒有？」卓昊有些詫異的問到，「你們不是……」

「我們並非是天生的先覺者，自身的實力還不足以奪取影魂的能力。」貓頭鷹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跟影魂作戰其實很簡單，如果不是實力很強的影魂，或許在他的能力剛剛覺醒的時候就能夠被我們手中的槍給打成篩子，那樣的事情我們自己就能做到，何苦要大費周章的把你請回來當隊長。問題就在於，直接殺死影魂得不到他們的能力，而且在時間倒流之後，他們仍舊會復活，那我們的努力就完全沒有了意義。」

「你的意思是我能夠做些什麼？」卓昊指著自己問到。

「如果我們這幾個人中間有人能夠做到，那這個人就一定是你了，因為你是天生的先覺者，你可以進入到影魂的夢境中，如果你在夢境中殺死影魂，就能夠獲取他們的能力了。」

「原來是這樣啊。」卓昊喃喃自語，「難怪她要把我帶到夢境中去。」沉默了一會，卓昊又想到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幫我，你們什麼也得不到啊。」

「你可以賜予我們能力啊。」貓頭鷹說到，「影魂的能力就好比武器，一個人擁有的能力再多，真正用的上的其實也就一兩個，你既然有多的能力，為什麼不分一點給我們呢，要知道我們在擁有能力之後，也能更好的協助你。這是一種互惠互利的關係，到最後我們會是一個很好的團隊，一個強大的整體。」

卓昊默默的聽貓頭鷹說完，然後開口說到。「有一個問題。」

「你說。」

「我為什麼非要選擇你們組成團隊，你們沒得選，我卻可以做出選擇。」

「你小子可別忘了，是我們一直以來在幫你！」螳螂拔出手槍，就要指向卓昊的頭，被貓頭鷹一把抓住，把槍奪了過去。

貓頭鷹不怒反笑，「你說的對，你可以隨便找一些人來幫你，但是他們能弄到槍嗎，他們能夠訓練你嗎，他們能夠將所有像你這樣的人團結在一起嗎，不要小看了我們，在我們的上面，是一個龐大的組織，掛靠組織或許不能讓你獲得的利益最大化，但是卻可以讓它最優化。不然，為什麼現代人大都選擇找工作，真正自己當老闆的能有幾人。」

卓昊嘆了口氣，「看來現階段我只能靠你們了，不過日後我還是可以跳槽，甚至是自立門戶的。」

「你當然可以這麼想，如果你實力足夠強的話。但是！」貓頭鷹獰笑著，「我們可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良民，我們已經凌駕於這個時代之上了，如果你今後還敢動這樣的念頭，我們會讓你知道當叛徒的下場到底是怎樣的生不如死。」

卓昊聽完沒有說話，如果現在唐菁菁出現在他面前，他絕對不會猶豫，一定要拿著手中的槍將面前的這四個人都幹掉，尤其是貓頭鷹。

「兄弟，你別聽他亂說，在組織里工作就和上班一樣，習慣了就好。而且組織里是十分透明的，都是靠實力說話，只要你努力，提升不是問題。如果你有朝一日能夠將我們培養成一流的團隊，你自己也會成為組織的領導，那不要比自己打拚來的容易的多了。」蝰蛇拍著卓昊的肩膀，在一旁算是安慰吧。

卓昊對他們不予理睬，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空。

「其實，你犯不著跟我們生氣，我們是不可能背叛你的。」一直沉默不語的禿鷲開口說話了，「我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在組織里的言行而已。畢竟，無論你對我們做了些什麼，我們都不會記得，……」

「你等會」卓昊把頭轉向裡面，「你說你們不會記得是什麼意思？」

「那是因為……」

「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貓頭鷹打斷了禿鷲，「你要沒什麼話說就一邊呆著去。」

「算了，告訴他吧，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的。」蝰蛇接過禿鷲的話，繼續說下去，「你曾經是組織的一員，在你的身上，有一個儀器，它可以消除比你級別低的先覺者腦海中與你相關的記憶，只保留你想讓他們記住的東西。組織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證我們這些炮灰對你的忠誠，因為在戰鬥中棄卒保帥的行為隨處可見，倘若我們記得你曾經對我們做過什麼，即便我們有那樣的覺悟，也難保在下一次行動中還能義無反顧。」

「有嗎？」卓昊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我怎麼不知道。」

「那是外星人製造的一種微型晶元，就在你的大腦裡面，要不然我們怎麼能找到你。」蝰蛇指了指自己的頭，「組織里的每個人都植入了這種晶元，通過它，高等級的先覺者可以查看比自己級別低的人身上所帶有的能力，並且可以抹除與對方與自己相關的記憶。」

「如果有誰的級別足夠高，他會不會通過操縱我的晶元把我變成他的傀儡。」卓昊摸著自己的頭，突然知道自己的腦袋裡居然有這麼一個東西，那感覺絕對不亞於得知自己得了腦腫瘤。

「應該不會吧，我從來沒見過組織里有誰這麼做過。」蝰蛇思索著，突然眉毛一抬，笑逐顏開的說到，「其實你要是往好的方向想，你就不至於這麼鬱悶了，這晶元可以提高你的反應能力，提升你對超能力的控制能力，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它可以幫你找到影魂，並可以向你的隊友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