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輪迴 第六節，竊聽風雲（二）
「不著急，我還沒說完呢……」
「唐老大是不是瘋了，她表現的太平靜了，怎麼讓人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紅皮鼠雙手捂住頭，恨不得鑽進桌子底下去，卻被孟信一把拽了出來。
「你小子躲什麼躲，唐老大正在說你呢。」
「朱裘是真正的任勞任怨，部門裡其他人都不做的苦差就交給他來收場。他是那種工作認真負責，而且很自覺的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心理素質差，承受不得壓力。用他，就是不能給他壓力，要相信他能不負所托，而且他也絕對沒有讓我失望過。」
紅皮鼠一把鼻涕差點擤到桌子上，這個四十多歲的小個子差不多快要老淚縱橫了，「三年了，我這還是頭一次聽到老大這麼誇我。」
一群人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誰不是啊，就你誇張一些！」
「接下來是瞌會哥了。」
「不得不承認，我們公司的會開的確實很無聊，不管是老闆還是員工，上台發言都是在磨蹭時間。這是制度的問題，就跟上班一樣，誰規定上班就一定要在辦公桌上坐足八個小時了。」
「你是想說李惠是吧，他本來就該被開除，交給他的任務他不做，這樣的人留著有什麼用。」董事長咳嗽一聲，「不是我說，現在的人啊，思想太前衛，太自我主張了。在我爸那個年代，都是領導說了算，叫你們做什麼就只有照做的份，連為什麼都別想問。我現在搞民主，讓每個人都提方案，結果他倒好，讓他說話的時候他不說，開會唯獨他不做提案，要他照做的時候他按自己的意思來一套，這種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我也不用。」
「如果他的本事真的有天大呢，您真的不用？」
「他還能一手遮天了不成，難道說一個部門的項目他能一個人做？」
「以前確實不能，不過現在可以了，在崗位上歷練了三年之後，他也成了個全才。他和郭邑不同，郭邑是萬金油，主要用來救急，李惠是終結者，你可以將一整件事情全部託管，像這麼厚一疊的文件，肯定就是他做的，錢董不妨看看他現在是不是有天大的本事了。」
「糟了，竊聽器要被發現了！」卓昊暗叫一聲不好。其他人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唐老大不知道我們在偷聽？」
「他看都沒看就帶過去了，這不關我的事啊。」
「缺心眼啊，你就不能告訴她，這可是我們和老大之間的約定，你忘了。」
「那隻不過是飯局中的一句戲言，大家都當真了？」
卓昊發現眾人都用仇視的眼神聚焦著自己，「Yes，地球人都當真了。」
「不過聽起來他們好像都沒發現竊聽器呢，看來領導看材料就是不一樣，都天馬行空的，嗖的一下，就翻完了。」
在聽見紙張「嘩嘩」響了幾聲之後，董事長說到，「恩，確實不錯，你為公司培養了一個人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離職之後，是想讓李惠來接管你的職務吧。」
唐菁菁自嘲般的笑了，「我真可憐，花了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寫了一份辭呈，結果根本就沒有人看，到頭來我自己還得複述一遍信的內容。」
「注意你的態度，你現在還在為我工作。」
「那好吧，你認為讓一個不擅長與其它部門交流的部門去接管另一個部門有用嗎？李惠只會埋頭做他自己的項目，根本不會理會其它人在做什麼，他如何去做這個領導。」
董事長清了清嗓子，「關於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據你所說，你這個部門的人確實都是些怪才，而且我也知道你是為公司做出過卓越貢獻的，我還是那句老話，我會提高你的待遇，讓你繼續領導你的小團隊……」
「不必了，在這個團隊中，我是多餘的。」
「那我讓李清來接手如何，他曾經做過，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部門的情況，而且……」
「李清氣量太小，讓他接管，他遲早把這幾人全部趕走。」
「那這個團隊總還是要有個領導吧。」
「讓卓昊來做領導。」
「為什麼？」牆裡牆外，七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質問到。
「卓昊學識淺薄，但是見識挺廣，他是那種會看會說不會做的人，做領導的業務素質他具備了。他善於觀察人，會耍小聰明，他能想那麼多綽號就是證明，這是他特有的優勢。他既能低聲下氣，敢怒不敢言，又懂得有仇必報，有怨必還，有做小人的潛質。他現在唯獨缺的就是細心，但是這不成問題，以他的資質，一點就醒。」
「姐姐，我有你說的那麼……什麼嗎？」卓昊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其他幾個人給吃掉了，讓最無能的他去頂替最超人的老大，而且這話還是在老大不知情的情況下說出來的，這讓小生怎生是好啊。「額……好吧，我想她只是想藉此機會諷刺一下錢古董用人不當，濫用小人吧。」
「果然很有做小人的天分，兄弟們，還想什麼呢，趁著他還沒一步登天的時候，咱怎麼說也得……吃他幾頓大戶吧。」
卓昊感覺自己提起來的心一下子掉進了褲襠里，他真心害怕那群傢伙會說出什麼不是人的話來。做小人難道不應該考察心理素質的嗎，都快被這群白眼狼給嚇死了。
「別鬧了，聽聽他們接下來都說些什麼吧。」
董事長意味深長的啜了一口茶，「這麼說來，你確實是對公司沒什麼價值了，不過你放心，你為公司做過貢獻，我在介紹信里會多多替你美言兩句的。當然了，如果你能回心轉意，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繼續聘用你，職位待遇都由你說了算。」
「我說了算，那你就不怕我獅子大開口么？」
「這我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凡事錢能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我就提一個要求，不論你如何抉擇，你都要和我兩個兒子當面澄清一下，看起來你們今天早上的誤會嚇著他們了。」
「澄清？我沒什麼好澄清的，替我轉告他們，我自認倒霉，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唐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原話轉告，他們自然清楚什麼意思。」
「哼，你當我是什麼人了。」董事長一拍桌子，「我不管到底發生過什麼，我給你十萬，讓你給我的兩個兒子當面道歉，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唐菁菁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就聽見董事長冷哼一聲。「怎麼了，嫌我給的少了，可惜你只值這個價。他們倆人都給我說了，你看上了我們家的產業，想要攀龍附鳳，結果卻弄巧成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如今你在公司裡面顏面盡失，無地自容，你想要用辭職來保留面子，我也不會聲張，但是我那兩個兒子年紀還小，你的行為勢必會對他們的身心健康造成影響，因此你必須道歉。」
「哈哈……」唐菁菁大笑幾聲，笑的有些凄涼，「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好一個自作孽，不可活！我既然是在作孽，賠禮道歉理所應當，你為什麼要給我錢？」
「算是我可憐你好吧。凡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那就都不是問題，你就當他是個交易，我們這樣也是互惠互利。」
「錢董，您也是明白人，令公子今天說的話您覺得可信么？」
「再不可信，也總比你這個外人說的強。」
「呵，我還都沒激動呢，你激動個什麼。按您的話來講，當他是個交易，那我便是可以討價還價咯，那你為什麼不聽聽我所說的故事。」
「那好，你說。」
「你那兩個兒子屢次三番騷擾我，我不計較，他們給我下藥，對我施暴，我也可以自認倒霉，但如今竟然顛倒黑白，讓我賠禮道歉，我做不到。」
「你有證據嗎？」
「證據有用嗎？」
「好吧，我一開始就說過，這只是個誤會，今天早上你故意暈倒，我那兩個兒子給你做人工呼吸，結果被你給誣陷成了性侵犯。他們識破了你的計謀，便向我揭發檢舉，而你也有自知之明，便主動辭職。」
「這話你說給自己聽能相信不？」
「額……好吧，再加五萬？十萬？再加十五萬，二十五萬總夠了吧，做個修復**的手術還能剩下不少。」
「錢董，您肯出這麼多錢，乾脆雇個替身演員去道歉好了，我可沒那麼好的演技。」
「你什麼東西，別給臉不要臉，就是強姦怎麼了，有本事你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