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故友的氣息
楚老爺子湊上來，看到這一幕後，頭皮發脹，臉色泛白，喃喃碎碎的念著，「狐族一向依附於狼族生存，這兩隻狐狸成了人形，定是族中重點培養的高手，死在了這兒，我們算是把狐族和狼族一起得罪了。」
「外公，沒事的，就算是凰不出手，我也不會放過他們！」葉沐歆冷著臉，顯然是站在墨北凰那邊的。
可惡，連她的男人都敢摸，死了就死了，活該！
楚老爺子想說什麼，卻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罷了，事已至此，說再多又有何用你。
他依稀有些明白，這一次下層空間之行，無論是葉沐歆還是墨北凰，都未打算低調。
妖歌城中，與中、上層空間普通的城鎮沒有太大區別。
一條主路，數條小街，路兩邊林立著不少商鋪，看店的小二大多是人類，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淡定的看著長的奇形怪狀的人形生物來來往往。
葉沐歆等人，反而成了鶴立雞群的那一隻特別的隊伍，原因無他，當大多數人丑到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地步時，忽然來了幾個長的還不錯的正常傢伙，想不引起轟動都難。
楚老爺子的心臟一直提著，當遠遠的看見有不少人身鳥翅的傢伙出現在不遠處時，他忽然間道，「前方向右轉，我帶你們去一家餐館，那裡出售最新鮮的水貨，可算的上是下層空間的特產，在別處絕難品嘗到。」
連哄帶勸，還要假裝若無其事，把大家哄到了另一條路上。
楚凌天奇怪的問道，「爹，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楚老爺子苦笑，「一進城，已經得罪了四大勢力之中的一半，我不想另外一半也被得罪了，所以，小心為上吧。」
他是生怕葉沐歆與墨北凰再跟飛鳥族起了衝突。
楚凌天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你帶大家去吃水貨，就不怕得罪了水族嗎？」
楚老爺子：混小子！居然敢調侃親爹。
一路來到了楚老爺子所說的餐館，竟然十分的大，粗陋的屋舍之外，一口大鍋，沸騰燃燒，店員正將收拾乾淨的各色水貨依次放入鍋中的白湯內，燙了一會後，裝盤上桌，原汁原味。
要了兩張桌子，大家坐下。
楚老爺子負責點菜，點的大多是招牌菜，魚蝦貝類，除了比別處大一些之外，倒也看不出特別。
楚凌天關切的問道，「沐歆，千祥雲那邊有感應了嗎？姐姐可是在妖歌城中？」
葉沐歆搖了搖頭，「正在試著聯繫，目前並不確定。」
「姐姐在這兒一定受了很多苦。」楚凌天一聲嘆息，楚老爺子紅了眼眶。
正感嘆著，忽見幾個人，氣勢洶洶而來。
小二迎上去，反被其中一個彪悍之極的傢伙一把推出老遠，「叫你們掌柜的出來說話。」
他的嗓門極大，嗓音轟的耳膜嗡嗡作響。
墨北凰銀眸一眯，冷意流轉，「這些不是人。」
「哪一族？」葉沐歆疑惑的看過去，只見那幾人比尋常人高大了不少，眼中藏著血腥的殺氣。
「獸族。」墨北凰垂眸，嫌棄的看著桌上粗糙的茶水。
「那應該是來找我們的嘍？」在城門前弄死的兩隻石獅，貌似就是獸族的一隻，就是不清楚是哪個品種。
「嗯。」墨北凰點頭，給出了肯定。
果然，那個滿臉堆笑的瘦小掌柜從后廚跑出來時，立即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領，為首那人，用並不很通順的人類語言咆哮道，「有妖歌城內，有人對獸族下毒手，妖歌城前的兩隻守門獅獸被殺，我們正在追查，你可見到可疑的傢伙？」
那掌柜被拎起老高，居然並不害怕，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局面，早就習慣到麻木了。
他並不反抗，雙手雙腳自然的垂在空中，以防激怒這幫來意不善的野蠻傢伙，「大雄哥，我們是規規矩矩做生意的商家，我們有妖歌城聯盟公會簽發的准許經營證件，小店是絕不會參與這種暴力事件，至於您所說的可疑人物，您瞧瞧看，在妖歌城內進出的哪個不是可疑人物？小的實在不懂您說的意思。」
「狡猾的人類，花言巧語，沒一句值得相信。」大雄低吼，粗壯的手腕搖了幾下，把掌柜搖的頭暈目眩，才扔到了地上，「我親自帶人去搜。」
掌柜的從地上爬起來，做了個手勢。
就見先前被推搡到一邊的小二笑呵呵的湊過來，「大雄爺爺，您日夜操勞，這會兒一定累了，喏，那桌酒菜乃是我家掌柜的一點心意，您要不要先去嘗嘗，吃飽喝足了再辦公事？」
這幫強盜一般的獸族一聽有好吃好喝，臉上的怒火頓時淡了幾分，罵罵吵吵的吼了一句，陸續被小二引著到桌邊坐下，抱著盆，狂吃起來。
葉沐歆等人其實就坐在不遠處，只是坐在了一個視覺死角的位置，從門口看過來，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獸族的頭腦相對比較單純，天生蠻力，四肢發達，容易被激怒，也容易被安撫，這老闆挺會做生意的。」楚老爺子揪著鬍子贊道，過了一會，想起什麼，眉頭忽然擰的死緊死緊，「我們要不要從後門離開，避開麻煩。」
「沒有必要。」墨北凰毫不在意。
「這一次，如果有事，換我來怎麼樣？」楚凌天摩拳擦掌，唯恐天下不亂的毛病又犯了，剛剛接連錯過兩場，他在一旁看餓的心痒痒啊。
「上菜了。」葉沐歆瞥見另一個小二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過來，連忙轉移話題。
「窮鄉僻壤，能有什麼好吃的。」楚凌天對於吃食的要求相當高，因此，對於這件粗陋的小餐館內烹制出的食物不報有任何信心。
不過，既然是他的乖寶說的，他就勉為其難的……
啪！楚凌天狠狠的把手中的木筷砸在了桌上。
小二在繞過大雄那桌時被強橫的攔住了，人攆走，食物留下，問都不問，抓起就吃。
「可惡，那是我的！」楚凌天氣憤怒道，他不愛吃不期待吃不想吃是一回事，被人搶走不讓他吃是另外一回事，事關面子，絕不可忍。
吼的聲音，略大。
餐館內，本來就安靜，大雄等人來后，幾乎沒有人再說話。
楚凌天這般不管不顧的一喊，立時把所有的目光聚集了過來。
大雄等人終於發現了葉沐歆這兩桌的存在，紛紛放下了手裡的菜盆，隨意擦了擦嘴上的油膩，虎視眈眈的圍上來。
墨北凰冷冷的望向風鳴，「交給你們了。」
風鳴笑著一擼頭髮，「您放心，一個都別想跑。」
雷速沉默中起身，堵住了門口、窗檯。
雨嘯哭喪著臉，取出傢伙，打算速戰速決，他餓了，被香味勾了老半天，最後還沒吃到，心情頓時惡劣不少。
「喂，說好了這次由我來，你們幾個留點給少爺我。」楚凌天急了，筷子一扔，率先沖了過來。
餐館內，頓時打做一團，混亂不堪。
掌柜和夥計靠著牆而站，他們是無辜的旁觀者，只要不動不說話，也無人為難他們。
多少年沒見著這麼激烈的對戰了，在妖歌城居然有人敢朝獸族下手，奇聞啊奇聞。
葉沐歆再一次奇怪的望著墨北凰。
感受到她的疑惑，他回了她一記淡淡的笑，「怎麼？」
「心情不好？」這一次，她敢肯定，剛剛捕捉到的那一記眼神有多麼的不耐。
「那麼明顯？」他沒有否認。
「嗯。」回握住他的手，葉沐歆等待著。
果然，沉默了會，墨北凰解釋道，「妖歌城內，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那是一位我很討厭的老朋友，每次一牽扯到與他有關的事，心情免不得會差。」
很討厭的……老朋友？
既討厭，竟也被承認是朋友。
有趣的回答。
「所以，你之前的行為，其實都是在挑釁？」怪不得一出手，便絕不留情呢。
「有那麼明顯嗎？」他反問，不客氣的默認了。
「還好還好。」既然是在不高興，她就放心啦。
墨北凰做事一向靠譜，既然他敢鬧騰，心裡想必早有計較。
葉沐歆扔下筷子，瞧著打的正熱鬧的混戰區，放棄加入的想法。
從凰之戒內取了一套精巧的茶具，又找了些餘味留香的好茶，慢條斯理的開始燒水，煮茶，好一派悠然自得。
果然，那熟悉的茶香，讓墨北凰的臉色變好了許多，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緩慢恢復了平淡。
大雄帶來的弟兄們陸續倒了下去。
最後一個倒下的大雄，臉上帶著不甘與屈辱，翻了白眼，昏迷不醒了。
楚凌天收回了手，取出帕子，用力的擦拭著拳，邊擦邊得瑟，「這麼弱，也敢出來橫行霸道？誰家的小弟，太不靠譜了。」
楚老爺子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有心想再說一說厲害關係，不過瞅著一個個滿不在乎的的樣子，到嘴邊的話，慢慢吞了回去。
罷了，說了也是白說，浪費唇舌。
恰在此時，門口一陣腳步聲急急而來。
緊跟著，劇烈的敲門聲響起，外邊的傢伙邊敲邊喊，「誰在水族的地盤上鬧事？快快將門打開！打開！」
掌柜和小二面上一喜，匆匆跑去，想要開門。
可一見到雷速抱著劍，宛若門神一般，冷冷的看著他們的樣子，欣喜盡退，宛若被一盆涼水從頭潑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