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龍之本性
這人看來不像是個好說話的，寒森森的一把劍，插進身體內再拔出來的感覺一定不太好。
掌柜與小二一起咽了下口水，終於感覺到怕了。噗通噗通，接連跪在地上。
雷速卻未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隔著混亂的大廳，遙遙望向墨北凰。當與那雙毫無波動的冷寂銀眸對上，他心領神會，得了命令。
抱著劍，挪蹭到一邊，下巴倨傲的一抬，齒縫中擠出了兩個字，「開門！」
「耶？」掌柜的不解。
雷速眼一眯。
掌柜和小二立即跌跌撞撞的撲了過去，一左一右，將門打開。
門外邊，站了幾十個身披鎧甲，身上帶著濃重腥味的傢伙，他們長的幾乎沒有差別，濕漉漉的長發乍一看很像是海藻，貼在臉頰兩側。
這伙身上有著特別明顯的水族標誌，修成人身，定是族中的佼佼者，可就算是如此，與真正的人類仍有很大的差別。
一進門，就立即不高興的咆哮，「誰敢在水族地盤鬧事，是活的不耐煩了嗎？咦？什麼味？」
領頭的水族使勁兒嗅了嗅。很快，他身後跟著的同伴似乎也發覺了，一時間，到處都是用力吸氣的聲音。
「好香。」水族甲陶醉的感嘆。
「似是高階族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真的好香。」水族乙是有見識的，一言戳中要害。
「我們先進去看看。」水族丙推搡著擠進來，猴急的張望著，尋找香味的來源。
空間並不大，寥寥十幾張桌子，一掃而過，盡收眼底。那若有若無的香味，撩撥著他們的心緒，就連有人鬧事都顧不上管了。他們陸續聚集到了葉沐歆的桌前，一字排開，視線齊刷刷的落下來。
「是她？」
「就是她！」
「好純正的血脈！」
「氣味芬芳純正。」
「沒錯！」
「一定沒錯！」
七嘴八舌的議論過後，領頭的水族，抱拳見禮，「在下夏勇，請問，這位大人，您可是水族的一員？」
葉沐歆放下茶杯，輕笑著問，「何出此言？」
夏勇回道，「您身上，有著最純真高貴的血脈之力，只要是水族，就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那種力量，雖然從外表來看，您一點不像是水族，可是這氣息騙不得人，因此，我才敢率人上前，有此一問。」
見葉沐歆遲疑著不肯回答，夏勇又道，「我與我的同伴沒有半點惡意，大人無須有任何負擔。」
葉沐歆也是一頭霧水，喚出天妖，兩人合計。
「我絕不是水族，這夥人到底是什麼目的？」
天妖想了想，「會不會與七七有關？」
一語中的，葉沐歆立即有了思路，七七與她血脈相連，她數次突破，七七跟著一同進階，不知不覺間，昔日被送來討好凰王的小小人魚已然成長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若是真的能夠從她身上感覺到水族同類的氣息，或許就是源於七七。
葉沐歆心裡有了數，態度愈發坦然，「你倒是很有眼力。」
夏勇一聽，頓時興奮的搓了搓手，「大人果真是水族？太好了，我大水族竟可進化到如大人般完美的程度，若非親眼所見，真是難以想象，在下眼拙，看不出大人真身，還請大人告知。」
葉沐歆微微一笑，將七七的氣息釋放出了一絲。
夏勇神情又是一頓，驚喜道，「居然是人魚族的大人嗎？您的血脈，怕是已進化到了最完美的狀態了吧。」
葉沐歆笑而不答，十足默認的姿態。
夏勇與同伴愈發的興奮，情緒一激動，從他們身上滴滴答答湧出的水滴也就更多了，很快，地面染出了一汪水窪。
「此處簡陋，與大人尊貴的身份不符，還請移駕到水族工會，享受更好的接待，在下可為大人帶路。」雖然不知道葉沐歆等人的來歷，可從葉沐歆身上感受到族人氣息，令夏勇萬分的親切。
在妖歌城，水族本就是四大勢力之中最弱的那一方，多年來一直被獸族、飛鳥族和平原狼族壓制著。
難得遇上一位高手之中的高手，夏勇心中興奮已極，迫不及待的就想把葉沐歆拐回去，收入己方陣營。
葉沐歆故作無奈，指著被揍趴在地上的獸族道，「我與朋友初到妖歌城，不懂規矩，得罪了獸族，目前正被全城追殺之中，若是跟你回去，連累了整個水族，心中難免不安。」
夏勇怒道，「獸族竟敢朝我們水族的高階族人動手，分明是公然違背聯盟協議，大人儘管返回水族本部，向長老們申訴，我們水族是絕不會坐視不理，讓大人受委屈。」
「還是……」葉沐歆正想婉言謝絕，卻忽然感覺到桌下有人拍了拍她的腿，那是墨北凰的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依賴著直覺的指引改了口，「打擾了。」
夏勇十分高興，為說服了一位族人之中的佼佼者而得意。
雖然葉沐歆身邊的人，大多是在下層空間地位並不高的人類，夏勇也隻字不提，只是吩咐手下人負責善後，將倒在地上無法起身的獸族全提起來，扔到了門外。
夏勇在前引路，一路上談笑風生，不動聲色的詢問葉沐歆等人的來歷。
葉沐歆依次給夏勇介紹了眾人的姓名，只簡單說是正在與朋友遊歷下層空間，在此稍作停留後，很快就會離開。
夏勇自是一番挽留，葉沐歆笑著應付，你來我往間，說了不少廢話，不過實質的承諾，卻是一句沒有。
有了水族的引導，妖歌城內的路，順暢許多。
不多時，已然到了位於城市南部的水族總部，一處巨大的湖泊之上，建著不少粗陋簡單的房舍。
水中浮遊的人形水族，倒是比岸上多了幾十倍。
除非必要，他們極其不情願離水而居，此乃天性使然。
夏勇對此習以為常，笑眯眯的問，「大人，您是想在岸上聊，還是想入水一談？」
葉沐歆不疾不徐的答道，「我的朋友，全都是人族，還是在岸上聊吧。」
夏勇倒是極好說話，「那就去草堂吧，您稍等，我們去請長老，呵，平時沒有事兒的時候，長老們一般不上岸。」
葉沐歆點頭答應。
草堂內，布置的簡單而奢華。說簡單，指的是室內較為空曠，除了一些桌椅外，幾乎沒有其他擺設，與人族的習慣，截然不同。說奢華，卻是為了顯示實力，水族竟用價值千金的靈珠作為裝飾，每個角落裡簡單粗暴的堆成一座小山，靈光逼人。
楚凌天拾起一顆，眯著眼看了一會，腦子裡跳出單顆靈珠的價格，再粗略估算出一堆的價值，驚人的財富，令他不由自主的吐了吐舌，不由的感嘆道，「土豪啊，土豪，水族的整體實力或許是四大勢力之中最弱，可如果拼財富，哼，他們絕對是不折不扣的有錢人，沒有之一。」
「據守一方，必然有一定的原因。」楚老爺子點了點頭，算是間接肯定了兒子的話。
葉沐歆確定了周圍沒有水族在監視，這才望向墨北凰，不解的問，「為何要我答應來到此處？」
剛剛周圍人多口雜，她一直沒找到機會詢問。
墨北凰落座，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們來到下層空間最主要的目的是尋人，如果水族肯出手相助，或許很快就能尋到你娘的消息。」
「他們會幫忙嗎？」葉沐歆報之以懷疑的態度，遠無深交，近無恩惠，想藉助對方的力量，怕是要談一談條件。
「會的。」墨北凰篤定點頭，「你的身上，有水族最渴望獲得的東西，只要你願意賜予，他們將很樂於幫忙。」
話音才落，門外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一個飽含睡意的聲音，透著被吵醒之後特有的不耐，悠然傳來，「夏勇，你說的話最好是真的，否則別怪姑奶奶直接活劈了你，把你扔到飯館那邊，做成全蝦大宴，賣個好價錢。」
人未到近處，聲音已至。
葉沐歆闔上了眼，片刻后，張開，疑惑道，「居然是龍族。」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龍族，乃是水族之中最最高貴的種族，歷來公認水中的皇族。只是淺水不養龍，下層空間最大一片海域，距離妖歌城尚有千里之遙，真沒想到在此處，竟會有龍族蹤跡。
「妖歌城，非同一般之地，龍族前來鎮守，倒是在情理之中。」墨北凰低聲說道，「龍族貪婪，此乃天生的弱點，若是把握住，倒是不難制約。」
提點完畢，夏勇恰好推門而入，卑躬屈膝的引入一人。
那是個明媚奪目的女子，身披金燦燦的戰甲，勾勒出火爆的身材，戰甲鏤空的花紋完美的展現出了她的好身材，絕美，卻也難掩強大的力量感。
「這位是我們水族在妖歌城的大長老，黃金龍族，龍霞。」夏勇語帶恭敬的介紹完畢，又來介紹葉沐歆這邊，「這位是人魚族的高手，名叫沐歆，屬下已然確認過，她的身上流淌著最純正的血脈。」
龍霞半眯著杏眼，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葉沐歆老半天，最後視線落在了墨北凰身上，嘖嘖有聲的一聲嘆，「好俊美的男人，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