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所謂交易
「是啊。」她的唇角，自然揚起，不知怎的，聽他如此說，她揪緊了數日的心情，彷彿有些放鬆了呢。
「還有一段路要趕，你要不要休息會？」眼尾餘光瞥到那一抹甜蜜的笑，他的心臟驀然一緊，冰冷的語氣，不自覺的放柔了幾分。
「我不想休息。」只要一闔上眼，魂體對身體的控制力便會減弱，哪怕一個恍惚，她都有可能離體而出。
非常時刻，葉沐歆不想做任何冒險的事。
「沐歆？」他緊了緊手臂，讓兩個人更加貼近一些。
「嗯？」她疑惑。
「你不問是怎麼回事？」遲遲聽不到她的疑惑，墨北凰仍不住先提起了這件事。
葉沐歆嘆了口氣，幽幽吐出一個名字，「風流。」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雖然不明白他意欲何為，但充斥的到處都是的魔氣，與昔日風流身上所存在的氣息一模一樣，無須盤根究底，答案早就存在。
「他是沖著你來的。」墨北凰提醒。
「我感覺到了殺機。」所以，他是想毀了她吧，葉沐歆發覺，在認清了對方的目的時，心情是平靜的，所有的情緒，全都消失了，有種認清命運后的坦然。
終究，還是迎來了這樣的結局。
或許就算她不來，她也會去找他，有關沐蓉，他欠她一個說法。
「既然如此，這次我不會饒了他，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墨北凰沉聲道。
「嗯。」清淺的回應，她的心情，與他類似。
風流，他是越來越……越來越……瘋狂？得不到，便要毀掉嗎？還真是他的風格呵。
天地間，存在著一處奇妙的所在，據說，那裡是真正的神之領域，創世諸神最後隱居之地。
時日太久，有關於神域的傳說，不再流傳。
世人眼中，生生不息的循環，不過是自然的恩賜，他們崇拜著強者，希望獲得主宰的力量，有一些極端，甚至自封為神，以小小的螻蟻之身，幻想著根本不會屬於自己的地位。
日積月累，日出日落，諸神逐漸被遺忘，無人提起，甚至人們開始懷疑，諸神是否真的存在過，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小部分地方殘存的一些神廟之外，再也找不出更多的證據了。
若是真的有神存在，這世界，又怎回是今日的模樣。
或許神，本來就是人的美化吧。
被懷疑，被遺忘，最終再無一絲漣漪，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有時，或許也是另一種可怕的悲哀。
葉沐歆也說不清是怎樣到達那裡的，她被墨北凰抱著，一路飛馳，不知過去了多久，忽然間鋪天蓋地的魔氣，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鋪面而來的是純粹的生命的氣息，精純的感覺，比她在藍月島時得到的那些生命本源還要純凈一些。
葉沐歆驚訝之極，疑惑的望向了墨北凰，卻見他一臉平靜，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他將她放在地上，轉而拖著她的手，向前方慢慢走去。
路邊的繁花綠草，因為她的靠近，爭相怒放，百花齊放的景色，尤為壯觀，在三層空間都毫無知覺的植物，在此處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懂喜怒，知悲苦。
棲息在花草之間的小獸，居然一個個不怕人的跳了出來，屈身伏倒在她的腳下，傳遞著尊敬與友善。
一個轉折之後，葉沐歆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五座塔，頂天立地的五座塔。
整個空間，不算特別大，一眼望過去，便已可望見了邊際。
五座塔，分別位於空間的五個點內，宛有脈搏跳動。
「這裡是神域。」墨北凰介紹著，風兒拂動起了他銀色的髮絲，恰好掩去了他眼底的寂靜。
「神域……」竟然真的有這麼一處地方嗎？她還以為，那些只會存在於乏味的傳說里的理想之所，沒想到，有那麼一天，她會站在這兒，親眼看著這一幕絕對震撼的美景。
「喜歡這兒嗎？」墨北凰勾了勾唇，攥著她的手掌，捏的緊了些，彷彿很在意不經意的問題得到的回答。
「喜歡，這裡很美，讓人心情很是寧靜，彷彿只要在這兒，便會再不會被煩惱侵擾。」她誠實的訴說著自己的感覺。
「將來，將這裡當成我們的家好嗎？」他俯身，輕咬她的唇。
絲絲刺痛。
可感官上傳遞過來的感覺，反而愈發的肯定這一幕景色的真實。
葉沐歆深深吸了口氣，滿腹馨香，「此處為家，應是極好的。」
墨北凰立即變的很高興，銀眸之中也染了些暖意，「你的狀態，越來越不穩了，我帶你去生命之塔。」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被環衛在其中的高塔，塔身覆蓋在五彩的流光之中，溫潤美好。
葉沐歆能夠感覺到，那座塔也是整個神域生命力最為集中的所在，對她來說，的確是最合適的突破場所。
「塔主會不會拒絕我借用？」她有些擔憂，這麼好的地方，怕是規矩更多，不經允許的擅闖，反會惹來麻煩。
「不，她不會。」兩人並肩而行，墨北凰望著塔身，多了幾分感慨，「生命之塔的主人，早在多年之前便隕落身死，不再存在了。」
葉沐歆呼吸一緊，「死去了？神域里，住的應該都是神吧？神也會死去嗎？」
「活膩了，自然就想死了，她一向是個愛折騰的傢伙，過不得清閑日子。」墨北凰冷冷的回了一句，不給她詢問更多的機會，輕推她的肩膀，「快進去吧！你無須顧及，就算把整座生命之塔的力量都吸幹了也沒有關係。」
葉沐歆踉蹌了下，再回過神時，人已站在台階之下，面前正是那座源源散發著和暖氣息的生命之塔。
愈來愈熟悉的感覺，令她萬分疑惑。
塔身里，彷彿有種力量，在吸引著她，呼喚著她。
她決定順從呼喚，脫掉了鞋子，赤著腳，踩在微涼的石階之上。
她走向了生命之塔，卻彷彿感覺到，其實是生命之塔走向了她。
塔門，無聲開啟，從塔內，有柔和的光透出，光芒熾烈卻並不刺眼，迅速的裹住了葉沐歆，用最盛大的熱烈，將她迎入了塔之中。
噗通，噗通……
塔內，陸續有什麼東西扔出了門。
元寶和銀錠最先摔在了地上，二小嗷嗚嗷嗚叫的坐起，然後驚訝的發覺，它們的周圍有很多人。
很多很多，里三圈外三圈的圍著生命之塔。
這些人，哪裡來的？
彌日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的光球，確定葉沐蓉沒有大礙后，方才長舒了一口氣，額頭全是汗。
他剛剛領著族人，正在祈禱，忽然間一片暖光覆了下來，然後人就到了這裡。
不過，這裡究竟是哪裡？彌日眯起了眼，很快，一絲靈光閃過，他驚呼出聲，「生命之塔？這裡是神域！神域！」
生命之塔前的熱鬧，墨北凰還未注意到。
他將葉沐歆送去了該去的地方，轉身向另一座塔走去。
來到塔前，墨北凰抱著手臂，盯著塔門。
彷彿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塔門悠然而開，一個男人，臉上掛著永恆不變的溫柔笑意，出現在了眼前。
「久違了，天戮神王。」
墨北凰的回應，是一拳砸向了那張可惡可恨的臉，「久違了，冥君。」
躲過了第一拳，第二拳卻仍是被砸中了。
冥君仍舊笑著，彷彿被揍了一下，特別值得開心似的，「你終於將月舞帶回來了。」
「她不是月舞，她是葉沐歆！」飛起一腳，用的是最粗魯直接的打法。
冥君也不示弱，你來我往，頓時狠狠的回敬，只是，與掌管了殺伐之塔的塔主過招，即使是掌管了死亡之塔的冥君，仍然略遜一籌。
「事到如今，你還在欺騙自己嗎？你明明知道，名字只是代號，從來不是太大的問題，月舞也好，葉沐歆也好，她還不是她嗎？」冥君明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抗拒，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拆穿，記不起有多少年不見面，久別重逢，見面就挨了好幾圈，冥君覺得自己若不在他心口上補幾刀，根本不算是待客之道。
「滾回你的幽冥國度去，回來做什麼？」這張可惡的臉，多少年都沒有變化，看著，還真是厭煩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生命之塔再次開啟，我怎麼可以錯過這麼經典的一幕。」冥君哪裡肯，他在黑暗之中等待，為的不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既然回來了，就不會離開了。
真好！回家的感覺真好！
墨北凰還想揍人，卻突然間被冥君捏住了手腕，「你看，生命之塔前邊多了很多人，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墨北凰瞥了一眼，「藍月島的傢伙，他們有著最最純正的信仰，將來，應是不錯的神侍人選。」提起這個，墨北凰免不得冷冷的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你，這些人也不會纏上沐歆。」
「關我什麼事，明明是月舞的小情人乾的好事！對了，他不是一直跟著你們嗎？怎麼不一起帶回來？」冥君再次不怕死的補刀，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道風流，墨北凰銀眸里簡直暴風閃電一片，「那混賬，正在上層空間折騰呢，一身魔族的臭味，不知與那些邪惡的傢伙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