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坦誠

第一百九十七章 坦誠

陸屹楠還沒回過神來。

葉夫人已經沖了過來,拿了干毛巾披在了鍾可情身上,嗔怒地瞪了陸屹楠一眼:「陸醫生,你也真是的,女朋友溺水出了事,你居然還坐在一邊無動於衷!」

「我……」陸屹楠百口莫辯。彼時,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葉先生身上,一直認真地思索著葉先生的每一句話,根本沒有心思去關注游泳池裡的動靜。

鍾可情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咬唇不語。

「對不起,小墨,是我不好……」陸屹楠忙著道歉,鍾可情卻根本聽不下去。

謝舜名有些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悶聲道:「她剛剛嗆了很多水,需要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我是醫生,我來。」陸屹楠快步上前,握住了鍾可情的手臂。

鍾可情故意皺起眉頭,面上透著陰鬱,伸手一點點掰開陸屹楠的手指。

謝舜名見了,微微仰起頭來,被池水打濕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在燈光映射下倒是像極了一抹邪肆的精光,其中藏著太多對陸屹楠的鄙夷。他說:「我也是醫生。」

「我是她男朋友!」陸屹楠的佔有慾不覺便顯露了出來。

謝舜名輕哼一聲:「你是不是她男朋友不是你說了算的,要小墨承認才行。她現在似乎不願意相信你,勞煩你讓一讓,別妨礙我治療——」

「姓謝的,你!」陸屹楠被氣得額上青筋跳起,恨不得衝上前去,狠狠給對方一個耳光。但這種場合,全市的精英雲集於此,他丟不起這個人。

葉夫人連忙上前勸阻道:「好了好了,陸醫生,你就消停一會兒吧。先讓謝醫生進屋給季小姐做一個全身檢查,等季小姐氣消了,自然會原諒你的。」

陸屹楠這才靜下心來。

鍾可情則在謝舜名和葉夫人的攙扶下,進了酒店的客房。

謝舜名彎下身子,作勢要將鍾可情抱上床。

鍾可情見葉夫人還在場,疾呼出聲:「我自己可以!」

藥效還沒有過,鍾可情的雙手雖然恢復了力氣,但雙腿仍舊酸軟無力。她不想在這種場合下與謝舜名再扯上什麼關係,以免引人話柄,畢竟謝舜名今天的出現根本不在她的算計之中。

謝舜名冷眉一挑,瞳仁驟然緊縮。

他還沒開口說話,鍾可情已然覺得面上被他盯得發燙,不知不覺間就多了幾分壓力。

葉夫人見他們二人僵持著,神情減緩,扭頭對謝舜名說道:「謝醫生,你就讓季小姐自己爬上床吧。她應該只是嗆了幾口水而已,不礙事的。」

謝舜名眼神微微斂起,面帶疑惑地望向葉夫人,總覺得她話中有話。

葉夫人便解釋道:「這事都怪我不好,季小姐先前跟我說了要假裝溺水,來測一測陸醫生的忠心……她呼救的時候,我以為她是裝的,所以一直沒有動作。若不是謝醫生及時出手,今天就要出大事了。」

謝舜名扭過頭來,望向鍾可情的目光,一瞬間冰冷到了極致。

鍾可情知道他有話要說,忙對葉夫人道:「葉夫人,我剛剛嗆了水,嗓子痛得厲害,能不能吩咐酒店服務生幫忙準備一壺薑茶——」

「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出去。」

葉夫人剛剛走出屋子,謝舜名修長的手指便附在了門把手上,輕輕一扭,便將屋子反鎖了起來。

鍾可情強自撐起身子來,瞪著一雙清透的眼眸望著他,目光之中竟隱隱藏著一分怯弱。

謝舜名二話沒說,便衝到她床邊,大掌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臂,試圖掀開她身上的毛巾。

「謝舜名,你做什麼?」鍾可情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還是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護自己的手臂,可對方的力量大得驚人,只是稍稍一扯,她光潔的手臂便露了出來。

胳膊上一個紅彤彤的針眼清晰可見,因為池水的浸泡,周圍一圈的肌膚已經微微泛白。鍾可情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擋……可是,她明白,一切已經太遲了。

不到十分鐘的工夫,謝舜名由擔憂、焦慮、懷疑到最後的失望、暴怒,所有的表情都清晰地展露在她面前。

「你讓我包下二樓到頂層,就是為了逼葉先生在一樓辦舞會,不為別的,你為的只是那一片游泳池。你早知道葉夫人是游泳健將,你故意陪她下水,你甚至算準了你今天會溺水。你大膽到給自己注射那種葯來控制自己的四肢,不惜一切地在陸屹楠面前演戲,你究竟是想從他那裡得到些什麼?」

謝舜名一口氣將她今天的所作所為重複了一遍,憤怒地如同一頭髮狂地公獅,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來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

鍾可情咬牙,好一會兒工夫才伸出手來,握緊了他的大掌,凝眸望著他:「我跟你說過,我跟陸屹楠有過一個孩子,並且是他逼我的,但是我從來沒跟你提過,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

謝舜名霍然睜開雙目,面色一沉,「在哪裡?」

他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那個孩子的存在,但他知道可情是什麼樣的人,不管是不是陸屹楠逼她,她對孩子絕對不會有恨。

「我不知道。」鍾可情不停地搖頭,眼淚不覺就流了下來。她很久沒有這麼放肆地哭過,花著一張臉,死死拽著謝舜名的手臂,彷彿拽著最後一份希望,「我不知道它在哪裡,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不是還活著,我不知道陸屹楠把它藏在了哪裡,或是埋在了哪裡。我什麼都不知道!」

「阿名哥哥。」她突然無助地喊出聲來,「我做這麼多事,只是想知道它的下落,想為它討一個公道而已。」

謝舜名從來沒見過她這樣誇張地哭,他伸手去拭她的眼角,這才發現她心裡的苦楚就如同她此刻的眼淚一樣,根本訴說不盡。

「你瀟洒地走了十年,把我一個人拋下。你永遠也不會明白,這十年我究竟失去了多少東西。媽媽死了,爸爸走了,家沒了,我的孩子下落不明,我自己到最後也只是一個挫骨揚灰的下場……阿名哥哥,你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偶然么?」鍾可情再也忍不住。這漫漫的復仇路,如果最心愛的人不能理解她,她根本堅持不下去。

「你……」謝舜名被她的話震驚到,面色瞬間煞得慘白,一雙漆黑如墨地眸子里泛著瑩光,滿滿的都是心痛。

「我不知道。」謝舜名的薄唇抿成一線,剛毅的側臉上怒氣難掩,「這些,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他將她擁在懷裡,越抱越緊,卻覺得她的身子越來越冷,冷得如同沒有溫度的屍體,好像隨時都會離他而去。

「這十年來,你什麼時候吃飯,跟什麼人一起上課上班,被什麼人騙,被什麼人害,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他眼中滿滿地都是自責,「我真是該死!」

「不怪你。」鍾可情沙啞出聲,「怪我自己,怪我太過傲氣。在你離開之前,我有那麼長的時間,我跟你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我居然一直未能找到一個機會向你表白心意。如果那個時候,你不是悄悄地走。如果你離開的時候,我可以低一低頭,哪怕是在郵件里表達一點點對你的思念,你會不會回來,會不會就不躲我了?」

謝舜名眸光一黯,竟無言以對。

那個時候的他,就算明白了她的心意,恐怕還是會離開。

鍾可情見他不說話,心裡不由一痛,咬了咬唇,強自扯出一抹笑容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剛剛只是想要宣洩一下,你別放在心上。」

謝舜名刻意避開這個話題,沉聲道:「孩子的事,我會幫你查。陸屹楠對你做過什麼,你一件件告訴我,我要百倍千倍的向他討回來。我謝舜名的女人,寵還來不及,憑什麼讓別的男人來欺負!就算真要欺負,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欺負你!」

就為他這一句話,鍾可情心中突然湧起無限地感動來,她環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懷裡,剛想要同他說關於陸屹楠的事,謝舜名的手機就響了。

謝舜名淡淡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掐斷後,便扔到了一邊。

「跟我說說吧。」謝舜名撩了撩她額前的劉海,指尖的溫度溫暖著她冰冷的額頭。

「三年前……」

她剛要開口,謝舜名的電話又響了。

鍾可情有些擔憂地問道:「是誰?」

謝舜名眉頭一蹙,沉聲道:「是靜秋。」

靜秋。這兩個字就如同巧克力蛋糕里沒有磨開的咖啡豆,明明上一秒還甜滋滋的,下一秒就被這玩意兒磕著了牙,還苦到了心裡去。

鍾可情壞心眼兒地期待過她早點病發,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存在過的東西就是存在過,就算她病發了、死了,她也曾經是他的妻子、懷過她的孩子。歲月里沉澱的沙礫,沒那麼容易被打磨成珍珠。

「你先接電話吧,或許她有急事找你。」鍾可情頓了頓,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恢復了最初的鎮定,咬牙道,「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先忙好你老婆再說。」

謝舜名本不想接那個電話,但關靜秋近來狀態不好,總是喝酒,他心裡頭還是有些擔心的。

鍾可情靜靜注視著他,嘴裡喊他接電話,心裡卻在鬧著彆扭。

「喂。」謝舜名最終還是接了電話,他跨開兩步,像是怕鍾可情聽到似的。

關靜秋的聲音焦急到了極致,連表述都不清晰了,「麒麟,他……他……」

鍾可情看謝舜名的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濃如水墨的兩彎眉毛攪在了一起,面色也跟著陰沉了下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方才還在賭氣的鐘可情,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忍不住升起幾分擔憂。

「麒麟被人帶走了。」謝舜名面色慘白,難堪到了極致。

鍾可情也微微一震,「麒麟是你的孩子,關靜秋一直在照看著,誰能把它帶走?」

「他的親生母親可以。」

謝舜名言簡意賅。

鍾可情愣住。在見麒麟第一眼的時候,她確實好奇過那個女人是誰,但謝舜名一直沒提過,她也就沒問。

「她……」鍾可情微微張大了口,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謝舜名眉頭一皺,目光中透著幾分寒冷:「怎麼?你有印象了?」

「沒,沒有。」鍾可情連忙搖頭。那孩子乖巧,又願意和她親近,她喜歡得很,但是在此之前,她確實沒見過那孩子。

「是么?」謝舜名輕嗤一聲,「要不我給你提個醒吧?」

「嗯?」鍾可情詫異地望著他,根本不知道他想表達些什麼。

謝舜名便道:「我是麒麟的第二任領養者。」

「什麼?」鍾可情越發不能理解他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

謝舜名又道:「它出生第三天就遭到遺棄,送去孤兒院之後,被一名姓鐘的小姐的領養,取名陸麒麟。」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會對這些有印象?」鍾可情反問。

謝舜名翻出手機來,將麒麟的第一份領養協議放到鍾可情面前,指著手機屏幕的右下角道:「你看看這個。」

厚厚的一沓領養協議,協議最後一頁的領養人簽字或蓋章處,赫然寫著「鍾可情」三個大字。鍾可情嚇了一跳,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便連忙反駁道:「不可能!」

協議是去年愚人節前幾天簽的,而彼時的她已經被強行剖腹,並且和鍾可欣做了換心手術,只剩下半條命的她又怎麼可能逃出陸屹楠的魔掌,還跑去孤兒院無聊地收養一個孩子呢?讓她最不能理解的是,那孩子還姓陸。

「陸麒麟?」鍾可情的目光中寫滿疑慮,揚起一雙迷茫的眼眸反問道。

謝舜名突然輕笑出聲,原本清透的烏黑眼眸之中參雜了些許複雜的東西。他玩味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輕啟薄唇,「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給這孩子起名陸麒麟……我最想知道,麒麟為什麼姓陸?」

謝舜名是在鍾可情病逝前一天領養的這個孩子。對著那個孩子的姓,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質疑,不止一次地跑去可情的墓前問她為什麼。她領養的孩子,不姓鍾、不姓謝,反倒是跟著陸屹楠姓陸,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時候,謝舜名經常會做一個夢,夢見三年前的聖誕節,夢見純潔素樸的薰衣草園被一對男女歡愛的笑聲所淹沒……

謝舜名雖然收養的謝麒麟,但一直以來對他都是不冷不淡的,因為他認為,麒麟是他人生中不可抹滅的恥辱,是他輸給陸屹楠的證據。

「怎麼可能呢?不可能是我!」鍾可情一口否決,「叫鍾可情的人多了去了,或許只是同名而已。」

「同名確實常見,可是血型也跟你相同的,恐怕就沒有了。」謝舜名指著領養登記表的領養人信息處道,「這位鍾小姐也是RHOB陰性血,我就不信這世上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鍾可情盯著那張信息表,一項又一項的核對,從領養人姓名、出生年月、家庭成員以及工作地點和身份證號碼,所有的信息都與她本人符合。

「會不會是……」鍾可情的心底湧出一個猜測。

謝舜名眉頭一皺,悶聲不語。

關於麒麟的事,他其實很早就想向她問清楚了,無奈他們的關係一直很嚴峻,他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開口。

或許是陸屹楠以她的名義領養的?鍾可情的心底冒出這樣一個無厘頭的猜測來。

謝舜名有些焦慮地看了一眼手錶,隨即便轉身對鍾可情道:「麒麟的生母何女士現在已經將我告上法庭,說我拐騙兒童。」

「你是合法地領養,應該不會有問題。」鍾可情安慰道。

謝舜名眉頭一挑,目光複雜地望著她:「我當然不是擔心我有問題。我所困擾的是,為什麼明明一出生就被判定為死胎的麒麟,會出現在孤兒院?」

鍾可情哪裡知道為什麼。

謝舜名又逼近了一步,「更奇怪的是,你曾經收養過他。」

「會不會……」鍾可情背脊一震,腦海中像是突然閃過了一道白光,激動地扯住了謝舜名的手腕,「麒麟會不會是我的兒子?」

「不是。」謝舜名殘忍地回絕,「何女士手上有DNA報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匹配度,她才是麒麟的生母。」

鍾可情雙眸中的一點期望便如同絢爛的煙火一般,轉瞬即逝。

「謝醫生,季小姐——」葉夫人在門外敲門,「我方便進去么?」

鍾可情遞了一個眼神給謝舜名,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音道:「當然方便。」

謝舜名給葉夫人開了門,葉夫人便端著一碗薑湯進來,送到鍾可情手邊道:「趁熱喝,小心燙。」

鍾可情接過來,一臉感激,「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葉夫人連連搖頭,「這是陸醫生親手為你做的……」

「嗯?」鍾可情微微一怔,避過她的身子,朝著門口望去。

葉夫人便道:「陸醫生心裡愧疚,沒好意思進來,還在門口守著呢。」她拍了拍鍾可情的後背,勸解道,「其實呀,這事也不能全怪陸醫生。你假裝溺水試探他,本來就是對他的一種不信任……你落水的時候,他離得也比較遠,因為有我在你身邊,也放心得很,所以才疏忽了。」

鍾可情咬了咬唇角,不說話。

葉夫人又埋怨地望了她一眼,「但你當著這麼多的人面,用謝醫生來氣他,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和陸醫生才是天生一對,卻跟著謝醫生進了房間,這不是讓外人看他的笑話么?」

葉夫人說著,不經意間遞了一個眼神給謝舜名。

謝舜名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隨即便起身與她們道別,「公司有急事要處理,我一直呆在這裡也不合適,我就先回去了。」

「可,可是你還沒有幫我做全身檢查……」鍾可情故意做出一副想要挽留的模樣。

葉夫人忙拉住了她的手,安撫道:「小墨,謝醫生是大忙人,我們就不要再麻煩他了。陸醫生也是醫生,而且還是你男朋友,找他幫你檢查身體不是更好?」

鍾可情不覺有些佩服起陸屹楠了,前一刻葉夫人還是幫著她說話的,也不知陸屹楠使了什麼招數,葉夫人已經站在他那一邊了。

關靜秋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進來,謝舜名深深望了鍾可情一眼,便匆匆出了房間。

陸屹楠一直在門口守著,見謝舜名出來,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小墨她怎麼樣了?」

謝舜名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沉聲道:「陸醫生自己的女朋友該自己照看才是。我一個外人,又怎麼會清楚呢?」

陸屹楠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謝舜名跨開幾步,卻又突然頓住步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退了回來:「對了,還要向陸醫生打聽一件事。」

陸屹楠眉頭一蹙,聲音短促道:「你說。」

謝舜名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一年前,陸醫生是不是曾經收養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陸屹楠墨黑色的瞳仁驟然緊縮,面上的焦慮之色瞬間被震驚所取代。

「你……你說什麼呢?」他心跳加速,終於嘗到了穿幫前害怕的滋味。

「呵……」謝舜名輕裊地笑出聲來,「跟我裝?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陸醫生你就不能直接一點么?」

「沒有。」陸屹楠決口否認,「我家裡不比謝少家裡,沒有傭人,也沒有奶媽,實在不適合領養孩子。」

「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謝舜名隨手從桌台上接過一杯香檳,朝著陸屹楠的空玻璃杯舉杯,而後將酒杯里殘留的紅色液體舔得一乾二淨,「往後若是讓我發現你撒謊,可就沒今天這麼好商量了。」

「謝醫生,我陸屹楠從來不說謊話。」陸屹楠鎮定自若地望著他,胸口沒有絲毫起伏。

「好,很好。」

等到謝舜名走得遠了,陸屹楠才轉過身來,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對方的背影,雙拳不由越握越緊。

「陸醫生,你快進來看看。」葉夫人突然焦急地叫出聲來,「季小姐的臉色突然白得可怕,一直在喘氣,快要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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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少的心尖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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