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一夜暴富
「我這和離了算是自取滅亡啊。」常樂摸了摸下巴,低喃盤算,「想要快活就得獨立,要想獨立就得暴富。沒想到,來到這兒,唯一的願望還是一夜暴富。」
十里看著她嘟囔,長長一嘆:「所以啊,夫人還是把家主從花氏那裡搶回來,把花氏趕出家門比較實際。」
常樂聽不得這種不爭氣的話,不過也是因為太過現實讓她不願接受,忍不住認真教導:「趕走一個花氏,再來一個草氏,花花草草的到處是,我怎麼斗的過來?不管怎樣,擁有經濟獨立才能獲得主動權是亘古至今不變的道理。十里,我現在的資產有多少?」
十里垂了垂眸,實在不願意告訴她事實:「夫人,您的口袋跟這被面兒一樣乾淨,資產兩個字兒沒一個能沾上邊兒。」
「我不是嫡夫人?」常樂一下子燥了起來,聲音略有提高,「什麼金銀首飾的值錢的能當的你算了沒?」
十里跪坐在床邊,仰頭眼巴巴地看著她,儘是憐憫心疼:「夫人,您嫁進來沒有一點嫁妝,吃穿用度儘是太守府里的。花氏掌家后,您連月例都沒,全靠將家主以前送的值錢玩意兒當了才能在壺院活這麼久。現在咱們剩下的沒幾文了。」
常樂痛心扶額,好想用被子將自己悶死,換個有錢有勢有背景的屍體。哦不,是身體。
「夫人,還是奪回——」
「停。」常樂打斷她的話,見地上涼,拍了拍床邊,恢復興緻盎然道,「來,坐這兒。咱們得先想辦法掙到足夠的錢再和離,然後找處好地兒安享一生。十里,在咱們國里,哪個地方最好享樂?」
十里見她一掃陰鬱,莫名被感染,覺得做做夢也不錯,仔細想了想道:「江南郡,都說江南多才子美女,山美水綠,很多大文豪大官家晚年都在那邊落居。」
「看來不管哪兒的江南都是書香風雅之所,那咱們就去江南。」常樂拍手定音,「那我們在江南購置田產生活,你估摸著大概要多少錢?」
這話真是把十里給問住了,她哪裡知道江南的物價?但想著江南的繁華程度定然是比十三郡高出幾倍,迷迷糊糊地掰著指頭算了算,給出了個自己都不太確信的答案:「幾千兩罷。」
常樂狐疑:「幾千兩?」
「一兩千兩罷。」
「罷?」常樂不信也無從推算,只覺得肯定也是八九不離十,拍了拍十里的肩,眸光璀璨,「那咱們就先掙個一千五百兩。」
十里頓時覺得常樂不是大言不慚就是不知道銀兩不易。一千五百兩,他們的家主,從二品的太守,一年也就能掙個三千兩。
「咱們,怎麼掙?賣綉品?」
十里還是配合她做夢。想著常樂有一手巧手,女紅成品絕對是上的了檯面。
常樂搖了搖頭,她頂多會個十字綉。但她有別的法子。
「咱們,真的沒有可以賣的東西了?」不是常樂不死心,她想到的掙錢法子還得花錢買材料,只能再逼問一下。
沒想到十里真露出難色。
常樂眼睛一亮,立馬趁熱打鐵湊近逼問:「還有對不對?」
「是,還有家主送給夫人的定情信物,白玉鐲一對。」
常樂壓抑住喜悅,眉眼彎彎道:「你不早說。把它們給當了,然後買些可以作畫的紙來,要硬一點。咱們府里可有柳樹?」
「有。夫人想做什麼?」
常樂挑眉:「賣畫。」
十里再次睜大了眼睛:「夫人會作畫?」
常樂聞此反問:「我不會?」
「你文墨不識,琴棋不通,哪裡會作畫?您要是會,也不至於讓那個什麼都會的花氏將家主勾搭了去。」
要不是知道十里是跟常樂從小長到大的姐妹,常樂真想感嘆古代的丫鬟膽子真大,句句不讓主子。末了,只得編個理由來。
「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做夢夢見了神仙,他教給了我別緻的作畫手段,絕對和你見過得不一樣。」
十里不信卻也不不想再打擊她。可是要賣白玉鐲,十里怕她日後後悔,便再次確認:「夫人,你真的要當了白玉鐲?」
「自然。以後如果贖回來了就是有緣,贖不回來那就是註定無緣。」
常樂滿不在乎,現在只關心自己能不能存夠錢搬出去。只有獨立了才更有底氣回來清算不是,品如就是個明晃晃的例子。
「你不會出不了府罷?」
「夫人放心,丫鬟是可以隨意出府的。」
常樂這便放心,笑道:「那我等你買紙回來再一起去摘柳條。」
常樂也不能確保燒柳條做木炭畫筆一次就成功,就跟十里抱了一堆柳條回去。回院子里的時候,還順道讓十里掰了些枯樹的枝幹,用來燒火。兩個人動作迅速,來去匆匆,頗有做賊偷摸之感。
見著的下人立馬就傳開,傳來傳去,就傳成了嫡夫人落魄到要靠自己砍樹作柴生火取暖的地步。幾個好奇的偷摸去壺院瞧,果真看見嫡夫人裹著被子,帶著貼身丫鬟,兩人在院子里圍著個破鐵盆燒柴,當即證實了這個說法。
府中上下莫不一片唏噓。想當年他們的嫡夫人也是何等的寵榮,若不是性格突變,成了善妒之人,怎會成這般地步。
此事自然也傳到了張長修的耳朵里。彼時他正在紅豆苑。
「都是妾的錯,前兩日去探望姐姐的時候便發現了,因著臉傷處事多有遺漏。素荷,快些讓人送炭火到壺院,切莫讓姐姐再凍傷了。」花楚兒在張長修發表意見前先開口,一副懂事模樣。
張長修將花楚兒攬在懷裡,下巴輕放在她的額上,滿目柔情:「瑣事太多,管家不易,辛苦你了。常氏那邊你也不用太上心,讓她過得滋潤舒適了反倒閑著找你麻煩。」
花楚兒從他懷裡鑽出,柔情似水地仰望他:「姐姐畢竟是夫君的救命恩人結髮夫妻,太守府的主母,妾只是個小妾,任憑打罵都是受得的,理當的。若姐姐受了委屈,該是不妥了,妾也要受世人唾棄的。」
「楚兒深明大義,常氏若有你半點,或仍是當初賢良,也不至於如此。她都是自作自受,你也不必老是幫她說話。」
張長修將花楚兒抱得更緊了,花楚兒貼著張長修的胸膛甚是幸福。又是一副情意綿綿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