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如霜是什麼心思

第九百七十六章:如霜是什麼心思

原以為一天不上朝麻煩事就能少一點。

誰知,今日的早朝還是將後宮之事拿出來提。

有人覺得僖嬪和臨貴人一事已經明了,直接處決下毒的宮女就行了。有心之人還將禍水引到皇後身上,說是皇後為不德,有失國母威儀,當廢后。

當問到誰合適當新的皇后時,倒還真有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讓懷有龍嗣一身清白的德妃成為皇后。

下了早朝,這桌面上也多了幾份請求廢后的摺子,大多是以往與李家作對之人。

他手中就是一份,是太常寺卿所寫。

「哼,當初逼著朕立后,朕立后又不滿意多生閑話,如今又想盡辦法藉機逼朕廢后,真當朕是他們操控的棋子?」

啪!

司伯言將摺子重重地仍在御案之上,偏頭看向身側的方內侍。

「方總管,你以為這皇后當不當費?」

方內侍忙行一禮,謹言道,「老奴不知亦不敢妄言,此事唯有陛下做主。」

「你是宮中老臣,只管說來,說對說錯朕都不計較。」

司伯言語氣閑閑,彷彿只是閑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姿態彷彿輕鬆些許。

然而,方內侍並不能就此鬆一口氣,仍舊是緊繃著腦子裡的一根弦,按照司伯言的吩咐緩緩說來。

「老奴以為,皇后不會指使霜兒做出給僖嬪和臨貴人下毒之事,想來也是無辜被連累。至於廢不廢后,便要陛下自己考量了,老奴難以評斷。」

司伯言云淡風輕地看了他一眼。

這廢后就是因為懷疑皇后給嬪妃下毒引起的,若是沒有此事便不必廢后。

方內侍到底還是偏向皇后的。

「可是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方內侍突然轉了話頭。

司伯言不以為意道,「你自己判斷。」

末了,方內侍看了看左右,還是根據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老奴斗膽,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置霜兒?若真是霜兒自己所為,這……」

「這話可是將你憋壞了?」司伯言好笑看他,在他惶恐的眼神中,突然沉聲道,「俗話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馮相會依法辦事的。」

方內侍心裡一咯噔,猶豫了會兒,直接跪下去。

「陛下,老奴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老奴請陛下允許,讓胡嬤嬤去見一見如霜。胡嬤嬤從小將霜兒養大,若是她去問霜兒,沒準兒能說動霜兒交代真相。」

司伯言眉頭一挑,沉默看他。

半晌才「嗯」了一聲。

「那便讓她去看看罷,但此舉必會引起馮相注意,你們應當知道如何做。若是泄露了半點風聲,朕也不會顧念舊情。」

「老奴明白。」

方內侍重重地磕了一頭。

……

早上的太陽還不是很刺眼,落在身上暖暖的倒也有幾分舒適。

李蓉坐在院中,捧著一本小書看著,身側茶煙裊裊,倒是一派歲月靜好。

將屋中檢查完畢的榆姑姑出來見著,自覺地站在她身後陪著,眼觀鼻鼻觀心,臉上也沒有絲毫的焦慮之色。

倒是呈祥宮的其他宮人心情不定。

他們可是聽說了,大臣們有意廢后,立德妃為後。

要真是廢后了,那他們可就要跟著倒霉了。

再看皇后本人和貼身的榆姑姑每天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完全沒有想過要為此做出什麼努力來改變,更是心底焦灼萬分。

「娘娘,淑妃已經醒了,聽說恢復的不錯。」榆姑姑閑閑開口。

李蓉眼睛都不抬一下,頷首輕應,「如此便好。」

榆姑姑默了會兒,又道:「娘娘,如霜的事情婢子還未查出來。」

「查不出來便算了,馮相會查出來的。」李蓉翻了翻書頁,眸光微沉。

昨日馮相就讓人來呈祥宮,查了如霜的住處,翻出了她下毒的毒藥。那毒藥榆姑姑看過,也不知道是哪個宮裡會有的,想必是如霜自己的。

只不過,如霜這般到底是為何?

「娘娘,您說如霜為何要如此陷害於您?」榆姑姑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還有些惱然,「雖說是那位派來的,但您不是說,如霜與您自小要好嗎?」

李蓉「嗯」了一聲,難得抬眼看了榆姑姑一眼。

「你不必著急,如霜這麼做必有深意。」

「深意?」榆姑姑被說糊塗了,「她能有什麼深意?只怕是那位已然看娘娘不順眼,開始針對娘娘了。」

李蓉搖頭,雙眸一片清明,將書隨意地擱置一旁。

「霜兒在宮中呆的時間不短,即便是下毒害人,也絕不會如此蠢笨,如此光明正大地將自己搭進去。」

一句話,醍醐灌頂。

榆姑姑驚訝萬分的看著她。

「娘娘的意思是……如霜是故意惹起聖怒,將事情鬧到檯面上來?」

「她若真有心害我,便會一口咬定,是我讓她去冷宮下毒,馮相早就找上門來了。」李蓉清淺道,「如今馮相未來,也沒有別的動靜兒,要麼是如霜未招,要麼就是攬在了自己身上不鬆口。」

榆姑姑將事情前後細細一考量,覺得是這個道理沒錯,當即更為震驚,片刻又恢復如常,認真思考起如霜的用意來。

「這麼說,如霜還是在護著娘娘的,只是利用娘娘的身份將事情弄大。」

可不就是這樣?

事情牽扯到皇后,還鬧在了明面上,這可不就是不得不徹查的案子?

如霜到底想要讓陛下查什麼?

「可如此,豈不是將娘娘置在風口浪尖?」

「無礙。」

李蓉不怎麼放在心上,心底卻是沉了幾分。

想必如霜要鬧大事情所針對的也非尋常的宮嬪,至於針對的是誰,也不難猜出。

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不知還是在配合。

榆姑姑怎麼也是混跡宮廷多年,經李蓉一提點,也立馬反應過來,其中的七七八八也大概知曉,畢竟負責查案的馮希仁已經去過了長春宮。

很難保證,是不是如霜透露了長春宮的問題。

皇后不再說下去,如此她便不再多言,小心禍從口出。

……

長春宮。

秦嬤嬤小心給大長公主換著肩上的紗帶和葯,門窗緊閉,房中的光線也有幾分黯然。

「大長公主,婢子想來想去,這如霜還是不能輕易留了。」

她沉聲勸告。

大長公主緩緩睜開美眸,不咸不淡道:「現下去殺她,只會將事情鬧大,她既然已經保證會守口如瓶,定然也不會輕易說出。再者,她就算承認是我指使,空口無憑又奈我何?」

聞言,秦嬤嬤稍微放心,還是難以理解。

「可如霜此次行事如此蠢鈍,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將事情引到大長公主身上。」

「還是適才那句話,不必擔心。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想要用些小伎倆扳倒我,簡直是異想天開。」

大長公主輕笑一聲,胸有成竹。

秦嬤嬤見狀,也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只不過眼皮仍舊在不安地跳動著。

……

轉眼便是三日期限到了。

常樂出獄那天,石樹和如霜不甚高興,彷彿什麼大喜事降臨。

本來坐牢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因為對面住了個格外享受的常樂,睡得比誰都香,吃的比誰都饞人,一切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發覺他們的快樂,常樂企圖再住兩天,再來兩天的睡播、吃播,好好地折磨折磨他們的精神。

但想到這兩天,不管怎樣這兩個人都不透露半個字,常樂也懶得再多浪費心神,趕緊出了牢籠。

大牢雖然享受,但環境是真的差,不宜久呆。

常樂出了大牢就回了宮,洗漱一番直奔馮婉清在的清寧殿。

彼時,馮婉清在季太醫令的調理下,身子已經好了不少,可精神狀態還差的很,聽聞常樂來了,勉強能下床到外殿親自接見。

常樂穿著常服,行了一禮。

「常樂見過淑妃娘娘。」

馮婉清輕聲道:「常典客不必客氣,請到這邊坐罷。」

跟著她的示意,常樂很不客氣地在她身側落座,待宮人奉茶上來,也已將馮婉清上下打量了個遍,將她眉眼帶愁,整個人都喪喪的,不禁心疼。

「娘娘大病初癒,不必下床的。」

「在床上躺的時間長了,也該下床走走。」馮婉清好奇地看著常樂,「聽說常典客這兩日被關進大牢了?不知是因為何事?」

本來是想問她是不是受苦了,但見她的臉頰明顯圓潤了些,生生將這話憋了回去。

也是,常樂生來就是吉人天相,到哪兒都不怎麼會受到苦難。

常樂樂呵地擺了擺手,「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丞相老爺可能就是嫌我太無聊了,讓我去大牢里體會一下人生疾苦。」

馮婉清被她的話逗笑,再看她臉上燦然的笑意,不自覺地也被感染。

「常典客倒是心胸開闊,疑怪天天都是這般高興。」

「快樂就完事兒了。」常樂輕鬆道,「娘娘每天悶在這屋裡,肯定容易悶出病來,等過兩日你身子好了,能出去走走肯定恢復的也快些。」

馮婉清認真聽著,頷首應和。

她怎麼那麼喜歡聽常樂說話,她安慰人的話倒也沒說的多好,但身上自有一種積極向上的態度輕易的將人感染,好像世間沒有什麼難事值得放在心上。

極少在她臉上看到愁眉苦臉,倒是讓人嚮往。

常樂見她些許出神,笑了笑問,「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高興常典客今日能來清寧殿罷了。」馮婉清微微一笑,「若是有常典客作陪,想必恢復的自然也會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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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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