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找小蜻蜓
聞言，常樂心下一愁。
只怕她來的太多，更容易被人抓住不放，說她接近淑妃別有用心。
此次回宮，她正巧聽到了宮中的流言，覺得她有摻和陷害淑妃一事，只因她那陣子常來清寧宮。
面子上還是笑著答應。
「嗯，那我一定常來，幫助你早日康復。」
見她如此爽快，馮婉清倒是心有愧疚，黯然垂眸。
「常典客與僖嬪皆是如此熱心熱腸，明明處處為著我，我卻讓你們身陷囹圄，僖嬪也險些喪命。我當真是不配與你們來往。」
兀地，一隻手將她的手握住。
馮婉清訝異抬眸，便見常樂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那雙眸子清亮的如同珍寶，讓人心中一動。
「這事與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無需自責。發生這種事，我們也都不想的，為今之計，就只有查清事情的真相，給眾人一個清白才行。」
馮婉清費力地將她扶起來，讓她重新坐回原位，皺眉緊皺。
「不知給僖嬪和臨貴人下毒的人，可有查到？」
「查到倒是查到，只不過只怕後面另有隱情。」常樂如實相告，「我已經打聽過了，僖嬪和臨貴人已經在恢復了，她們現在在冷宮裡被護的好好的，完全不用我們擔心。」
聽著她安慰的語言，馮婉清不由暖心，「多虧陛下解救及時，陛下當真是仁君仁心，只不過要是能將她們放出冷宮便更好了。」
馮婉清這兩日將她病後發生的事情全都打探了一遍，一再因為僖嬪和臨貴人的遭遇而自責。
「哎喲，不用擔心啦。」常樂語氣輕鬆，不正經地安慰著，「她們出來還不如在冷宮裡安全，等真相查明，再說罷。」
「嗯。」馮婉清輕輕應下，又嘆氣，「可惜，這兩日不管我如何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發病，就算是問了太醫，也無從思量。」
「那隻能說陷害你的人手段太高明了。」常樂聳了聳肩，也是一頭霧水，閑來多問了兩句，「那你平時都跟什麼人接觸過，吃了什麼喝了什麼用了什麼？」
這種問題，馮希仁後來又來問過，搖了搖頭簡單說著。
「我極少與人交往，吃的用的也一如往常。」
珠兒在旁補充，「娘娘也就和常典客、僖嬪娘娘見過幾面。吃的喝的用的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陛下賞過一些東西，皇后賞過一盒桃花脂，去僖嬪娘娘那裡吃過那個奇怪的蛋糕。」
這麼細細一聽來，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陛下送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人動手腳，格里斯的蛋糕他們也都吃過了，皇后賞的桃花脂……
是小蜻蜓做的吧？
那更加不會有問題了。
「桃花脂是皇后的人送來的嗎？」由於皇后現在有可能給僖嬪她們下毒，常樂便多了兩份懷疑。
珠兒搖頭，「是尚服局的宮女小蜻蜓送來的，聽說那桃花脂就是她做的，娘娘還打賞了她些東西。這事兒，常典客不是應該知道嗎？」
畢竟，小蜻蜓和常樂那麼熟悉。
「哦，我倒是沒知道的這麼詳細。」常樂笑了笑撓著腦袋，直接將這件事抹了過去，「總之，娘娘你就莫要發愁了，你呢，現在就是好好調養身子，有什麼事若是著急，只管讓珠兒來找我，我能幫襯上的就幫了。」
馮婉清柔柔一笑，「多謝常典客。」
……
「叩叩叩。」
小蜻蜓站在尚宮的官署房門外，緊張地敲了敲門，聽得李尚宮一句「請進」，不敢耽誤地進去。
進門便愣在原地。
只見李尚宮和一女子並肩坐在上座，那女子就是她許久未見的常樂。
不解中緊張非常，還是先規規矩矩地上前行禮。
「小蜻蜓見過尚宮令，見過常典客。」
常樂瞧著下方如花似玉的小蜻蜓，瞧她紅光滿面便確定她在宮中沒受什麼委屈，也算是安心下來。
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來找一下小蜻蜓。
呈祥宮如今也被司伯言封閉了，她就只能直接來找李尚宮。
雖然先前沒有跟李尚宮打過什麼交道，但幸好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她還是願意幫自己找來小蜻蜓。
「起來罷。」李尚宮站了起來，給了常樂個眼神，吩咐小蜻蜓，「常典客有事要問你，你只管實話實說就是，莫要有半點隱瞞。」
說罷，她便徑直離開了房屋，順手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一瞬間，小蜻蜓提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高興地跑上前。
「阿常姐姐，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常樂笑了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是不是又長高了？」
小蜻蜓不好意思一笑，「是長高了那麼一點。」
「嗯，看來在宮裡過得還不錯？」
「嗯嗯，掌衣許姑姑對我很好，尚宮令姑姑也很照顧我，就是和其他宮女不是很好相處，她們看我不是很順眼，但因為許姑姑和尚宮令姑姑，她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常樂靜靜地聽著，溫和淺笑。
「你得兩位姑姑庇佑，有些人眼紅，自然是看不過去，得人庇佑這是你的福氣，但寬以待人真誠對人，拿本事說話，其他人自然也會服你，與你親近。此事慢慢來，你也不必著急。」
「嗯嗯，阿常姐姐說的是，小蜻蜓記住了。」小蜻蜓一臉受教地點頭，隨後有些得意道，「阿常姐姐，小蜻蜓也沒丟人，之前我做的桃花脂娘娘們很喜歡，德妃娘娘特意命令我再做一樣口脂呢。」
「德妃？」
常樂的眉頭下意識挑了下，還是很替她開心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那我們小蜻蜓還真是厲害的很，不錯，就這般認真做事就行了。別忘了，你進宮來就是為了學習手藝的，年歲到了便可出宮，宮裡的是是非非盡量遠離，莫要學著與人勾心鬥角。」
「是，小蜻蜓知道的。」
小蜻蜓面色突然嚴峻起來，還有些深受打擊的意思，格外心疼地看著常樂。
這表情讓常樂一時不明所以。
「阿常姐姐，你在宮裡真的是辛苦了。」
「我才知道這宮中一點都不好，昨個兒有個綉娘被女官懲罰，被打死了，因為她綉壞了給陛下的羅襪。陛下看起來一點都不凶，還以為……」
「還有淑妃娘娘，僖嬪娘娘和臨貴人。他們都說，淑妃娘娘不是受到驚嚇才小產還差點丟命的，阿常姐姐你應該知道的罷？是不是有人害了淑妃娘娘？」
話題突然就轉移到正事身上，正合了常樂的心意。
常樂雙手揣在袖子里，「這件事你就別多問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過我來找你，也是想問問你，之前你為何派人尋我，讓我去清寧殿探望淑妃娘娘？」
「這……」小蜻蜓心虛地彆扭了下，可憐兮兮道，「阿常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的。都是那個珠兒，她威脅我，就是在我送桃花脂去清寧殿的那天。」
「她說她知道我是天甲畫坊的小蜻蜓，不是尚宮令姑姑的遠房侄女，讓我必須找你去見淑妃娘娘，不然就泄露我的身份。」
常樂將珠兒的表現細細地想了一遍，覺得她是個忠實護著主子的，按說不會是別人按在馮婉清身邊的眼線。
一下子，線索又徹底的斷了。
「好，知道了，想必是淑妃娘娘許久未見我，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不過，可還有其他人用這件事威脅你？」
小蜻蜓搖了搖頭，「沒有了。只有珠兒常去天甲畫坊看畫等您，所以識得我，宮裡也極少有人去過天甲畫坊。」
「嗯，那你就別擔心了。」常樂多看了她兩眼，還是心軟地給了她一條路，「日後就算有人用這威脅你，你也不必擔心。不過是個不要緊的身份問題，你坦坦蕩蕩的便是。」
小蜻蜓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這和當初進宮時說的不太一樣啊。
「你便將身份之事跟李尚宮說說，讓她幫你圓個合適的謊便罷，咱們遇事兒也不怕。讓你隱瞞天甲畫坊的身份，只是不想你是借我的名義進宮，有朝一日被拖累了。若是借著李尚宮的名義，倒也無所謂了。」
常樂耐心地教導著，瞧著小蜻蜓多少還是有些發愁，而且莫名還有些心慌。
看了眼外面，發覺時辰差不多了，便做最後的叮囑。
「平日里對你的那兩位姑姑好一點，做事認真乖一點，言行舉止皆要謹慎，別使壞心眼兒，卻也要防著別人的壞心眼兒，知道了嗎？」
「嗯嗯，小蜻蜓知道了。」小蜻蜓乖巧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常樂拍了拍她的腦袋，「自己注意。」
小蜻蜓朝著常樂揮手，「阿常姐姐再見。」
……
從內庭出來，常樂漫無目的地在後宮遊盪，也不知道該去冷宮碰壁還是去呈祥宮找皇后，最後只能站在御花園裡發獃。
「哎喲，常典客！」
容回突然出現，打斷了常樂縹緲的思緒。
「常典客，可巧碰見您了。奴婢適才去三華苑尋，說您去了清寧殿，又去清寧殿說是不知道您去哪兒了。」
常樂不解，「找我有何事？」
容回笑著，「自然是陛下尋您呢，跟奴婢去御書房罷。」
聞言，常樂一想也確實有好幾天沒見司伯言，便直接隨著他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外仍舊站著禁衛軍，易河盛就跟個門神一樣，一年四季似乎都站在這兒了，也不見他去別的地方當值。
及近，常樂趁著容回進去稟告的空隙，朝易河盛行了一禮。
「見過易將軍。」
「你出來了等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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