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下的是假死葯

第九百八十三章:下的是假死葯

在李蓉吃下一碗米飯,還要再添半碗的時候。

在旁伺候布菜的榆姑姑發現了不對。

「娘娘今日的心情很好?」

李蓉不緊不慢地喝著碗中的湯,聞言反問,「為何這樣說?」

榆姑姑的目光從桌面上掃過,低聲解釋。

「娘娘的飯量好像都增加了些許。」

「是嗎?」

完全沒在意的李蓉也看了下桌面,五六個菜,都被吃去了大半,還有空盤的。

垂眸瞧了眼碗里的湯,雖覺得不可思議的莫名其妙,卻是有些滿足。

半碗米飯上來,李蓉顧念形象以及吃飯八分飽的訓誡,放下了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今日吃的是有些多了,撤了罷。」

榆姑姑上前扶住要起身的李蓉,貼心安慰,「大概娘娘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總要多吃些才夠。」

「照這樣吃下去,當真要胖成豬了,有礙儀容。」

李蓉緩緩地在軟榻上落座,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撫著肚子,面容也慈和了許多。

但想到日子久了,難免會發胖,還是莫名有些恐慌。

吩咐榆姑姑將鏡子拿來,對著鏡子上下左右的仔細看了看。

一張臉不著脂粉顯得平素的很,特別是口脂都在吃飯的時候被吃掉了大半,整個人越看好像越沒精神。

最後定格在眼角,發現了一條清晰的細紋,悲哀之意立馬湧上。

「還是老了。」

「哪裡老了?不過是條細紋罷了,誰臉上還沒幾條?」榆姑姑寬慰著。

李蓉默默嘆了聲,試圖用手指熨平那道細紋。

「為了不長皺紋,平日里都不敢大笑。」

榆姑姑笑了笑,「娘娘就不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子。」

這話完全沒被聽進去,李蓉見細紋頑固不動,只得放棄,將鏡子還給了榆姑姑。

調整了下坐姿,滿是怨念的瞧著榆姑姑,跟她抱怨。

「再過不久,怕是要顯得又老又胖。」

「娘娘,莫要說這些喪氣話。」榆姑姑心疼地反駁,「娘娘只是近日疏於打扮罷了,這德妃雖是個莽撞人,但有句話沒錯,胭脂水粉雖是俗物,卻能給人提精神,您該時常打扮打扮。」

當初李蓉年輕時是宮女,有著打扮的心思,卻不符合身份壓制了。後來成為太子側妃,又怕張揚,也是素麵淡妝。當了賢妃后,性子淡了便更不喜歡濃妝艷抹。

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用見後宮嬪妃,更是慵懶了些。

平生幾次精緻打扮的次數,屈指可數。

李蓉聽聞榆姑姑的說法,輕笑掩唇。

「年紀不小了,故作嬌嫩也顯得矯揉造作,罷了。」

「娘娘說的哪裡話,什麼年紀也不影響,更何況娘娘這容貌瞧著也就雙九年華,只是選個合適的妝容便罷。」榆姑姑說風就是雨,「明兒婢子就給您找個妝娘來。」

……

常樂這是第一次來太醫院。

太醫院裡儘是些穿著黑袍和白袍的太醫,以及來來往往的葯童雜役。

一進門就是濃郁的藥材味兒,滿院子都是晾曬的各種普通草藥。

人生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醫院,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體檢。

常樂極不情願地走進太醫院的院子,瞧著一間間重檐的高低房子,隨便拉了個黑袍的太醫。

「敢問,季太醫令可在?」

黑袍的太醫上下一打量面前的人,是個穿綠袍的官員,不是普通的宮人,也就客氣了些。

「季太醫令正忙著,你找他何事?」

「你好,我叫常樂,之前請季太醫令看過病,今日是來感謝的。」

常樂尋思著這丞相還沒到太醫院,暗暗竊喜了些。

還好沒錯過。

今日她在三華苑等了大半日,也沒等到馮希仁去找她,那她只能主動出擊,讓喜鵲打探了下丞相的行蹤。

得知他要來太醫院,立馬趕了過來。

對面的太醫像是看到了什麼傳聞中的人,眼前一亮。

原來這人就是常樂啊,看來一弘確實沒騙他。

這人確實沒有三頭六臂,長得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

那她怎麼就能得陛下的寵愛?

但畢竟是陛下面前的紅人,還是要恭敬些。

「原來是常典客,在下楊旬,乃是季太醫令的徒弟,請跟我來罷。」

「那還真是巧了,多謝楊太醫了。」

常樂含笑應了,跟著他往太醫院深處走去。

楊旬一路上一直拿餘光瞧著常樂,不甘寂寞地說著。

「在下早就聽聞常典客的威名,今日得見當真是有幸。」

「楊太醫客氣了。」

「楊某平日里也愛欣賞些畫作,近日便得了不少畫卷,不知常典客可否幫忙鑒賞一番?」

這樣套近乎的話,常樂倒是不少聽。

平日里她在鴻臚寺或是宮中內外行走,因著是陛下身邊紅人,總能吸引有心之人來接近,各種討好巴結。

但由於常樂是住在三華苑,上門的人才少了不少,也沒人敢光明正大地給她送禮。

通常,常樂也是第一時間拒絕了。

「多謝楊太醫邀請,真是不好意思,常某最近確實公務纏身,抽不得空來。等下次得了空閑,你我再約?」

楊太醫笑了笑,「好。」

……

太醫院後院的一間大藥房,整牆整牆的大葯櫃,密密麻麻的抽屜上貼著藥材的名字,看得人眼花繚亂。

葯童來來往往,一面葯櫃前,滿頭白髮白鬍子的季太醫令站在兩人高的木梯上,抽開一個個葯屜,取出一小撮藥材聞了聞,隨後搖頭放下。

偏頭瞧見了熟悉的人影,眯起眼睛看了會兒認出是常樂。

「哎喲,常典客來了。」

說著,他扶著木梯的扶手,慢吞吞走下。

一弘和楊旬兩位徒弟立馬上前,伸手扶他。

季太醫令站穩后,揮了揮手,將他們二人趕走,整理著衣袖上前。

「常典客真是稀客,今日怎麼來太醫院了?」

「之前不是答應過季太醫令,要將幾味草藥的模樣畫下來給您?」

常樂從袖中取出一卷畫布來。

展開之後,上面是一株株顏色形狀各異的草藥,旁邊還標註了名字和細節,甚至還有氣味。

為了各方面逼真,常樂這次是專門用油畫顏料畫的。

季太醫令兩眼直發光,要不是兩隻手拿著畫布,非得拍手叫好不行。

小心地將畫布捲起來,也不交給不遠處的兩個徒弟,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袖袋裡。

「當真是份珍貴的草藥圖,老夫謝過常典客了。」

「這是常樂應該做的。」

二人正閑聊,外面又有太醫進來彙報。

「太醫令,丞相來尋太醫令。」

……

馮希仁和昌立方在季太醫令的公房裡候著。

季太醫令的獨有公房裡也是葯香濃郁,放滿了櫃架,柜子里裝著幾十種藥材,架子上擺著醫書典籍,許多都不是尋常人得見的。

桌案上擱著秤葯的金色小手秤,文房四寶整整齊齊擺放著。

約莫半盞茶過去,季太醫令這才從後院的大藥房趕過來。

馮希仁和昌立方發現常樂也跟在後面,微微訝異。

他們本來不打算再找常樂的,畢竟已經從胡嬤嬤那裡得知了如霜的身份,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

「老夫見過丞相。」季太醫令客氣地行了一禮,「不知丞相找老夫有何貴幹啊?」

馮希仁回禮,「有一事要勞煩季太醫令,常典客為何在此?」

常樂老老實實地跟著季太醫令身邊。

她剛剛是特意要求,非要跟著過來的。

所謂拿人手軟,季太醫令就同意了。

「見過丞相老爺,常樂來看看季太醫令。丞相老爺這是案子有了什麼進度嗎?怎麼也不叫上我這個證人?」

馮希仁不以為意回答,「此事與你無關,你若是無事,便先行離開罷。」

「我有事,怎麼沒事?我得跟著老爺,沒準兒有什麼可以提供的線索呢?」

常樂充分發揮自己的不要臉精神。

對方的臉色緊跟著嚴肅下來,並沒有同意的意思,反而下逐客令的意思格外明顯。

見狀,常樂趕緊暗暗地給季太醫令遞眼神。

後者捋了下鬍子,不動聲色開口。

「常典客說的對,常典客比老夫見多識廣,留下來或許能為丞相解疑答惑。」

馮希仁儘管將他們二人的小動作收入眼底,但季太醫令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再糾結,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太醫令在宮中行醫多年,可見過此葯?」

季太醫令接過,打開塞子看了看,一股淡淡的清香直接散發出來,迷惑片刻突然瞭然。

小心將塞子塞回去,還給了馮希仁。

「不知丞相是從何處得來此物?」

「搜證得來。」

一聽是物證,常樂就有拿過來看看的衝動,還是忍住,等著季太醫令的解釋。

「哦。」季太醫令捋了下白鬍子,緩了緩才開口,「此物名叫三辰毒,算是種假死葯。」

「假死葯?」常樂不解插話。

「嗯。服用者兩個時辰后便會中毒似亡,氣息皆無,若是在一個時辰內服用解藥便可安然無恙。」

季太醫令的說法和胡嬤嬤的解釋一般無二,馮希仁這才相信胡嬤嬤的所有話,確定是找對了人,他自然也不會放棄追問到底的機會。

「季太醫令知曉此毒,應當是知道何人用過?」

季太醫令似笑非笑,「老夫知曉,卻是不能隨意透露。」

可巧,當初大長公主用這假死藥引起波瀾,為其治病的就是當初剛升任太醫令的季太醫。

馮希仁淺笑,篤定道:「可是大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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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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