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就是那個野種
何彥誠突然就想反悔了。
「你可千萬別反悔,否則……」安以溪瞥了眼一地哀嚎的保鏢,一切盡在不言中。
何彥誠只能不甘地帶著肖儀琴出去了。
安以溪親自督促他們收拾好行李,屬於他們的東西,一件不留。屬於安家的,一件別拿。
行李全部搬上車,肖儀琴不舍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別墅,正好看到站在窗邊,面無表情注視著他們的安以溪,肖儀琴心神一凜,立即收回了目光。
「夢雨回來怎麼辦啊?咱們接下來又要去哪兒?」
何彥誠此時恨不得立即離開這個地方,於是,頭也不回地坐上了車,「等到了住處再打電話給她。」
「走。」他冷冷地對司機說道。
司機戴著鴨舌帽,點點頭,駛動車子。
看著遠去的車子,安以溪打開耳麥說了一句:「待會兒匯合。」
而後轉過身,對身後的安淮和老狐說道:「走吧,我們也該去下個地方了。」
天空不知怎麼的就暗了下來,烏雲籠罩,透著壓抑的氣氛,彷彿隨時會有一場暴雨來臨。
何彥誠摟著肖儀琴,安慰了她一番之後,抬頭看窗外,突然皺起了眉頭:「司機走錯路了吧,我要去的是豪景園。」
肖儀琴從何彥誠懷裡抬起頭,疑惑地打量了四周,看到不遠處那列兵般排布的青松,和一座座漆黑墓碑,她一愕:「這、是墓園……」
車子停下。
何彥誠從背後撲向司機,將對方扯過來。
一張帶著戴著眼鏡的斯文面孔轉了出來,何彥誠愕然,這不是他找的司機!
「你們可以下車了。」眼鏡男語氣平淡的說道。
何彥誠和肖儀琴從車上下來。
頭頂烏雲密布,隱約聽到陣陣雷鳴,周圍是埋葬已故之人的墓地,似乎有陣陣陰風徘徊。
肖儀琴膽子小,緊緊攀著何彥誠手臂不敢鬆開,「彥誠,這……」
何彥誠的臉色也很不自然,渾身緊繃著,目光在四處搜尋。
「殺人的事情都敢做,怎麼到墓園反而怕了?」安以溪的諷刺聲從身後傳來。
兩人同時回頭,看到安以溪不急不緩的走過來,身後跟著身高不一的三個人,其中個子最高的眼鏡男,就是剛才給他們開車的司機!
「安以溪,你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肖儀琴憤怒的吼道,聲音尖銳。
何彥誠則是眉頭緊皺的看著安以溪,沒有開口。
安以溪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很簡單,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聽到這八個字,何彥誠才算是變了臉色,「你敢……」
難道安以溪是想趁著沒人,將他們弄死在這裡?不然何必故意把他們騙到這裡來。
想到這個可能,何彥誠立即掏出了手機,準備打救援電話。
安以溪卻噗嗤一笑,聲音依舊冷冷的,「我不要你們的命,只要你們跪在外公和母親的墓前,懺悔自己的過錯,我就放過你們。」
放過他們?說出來安以溪自己都不信。
一想到最疼愛自己的外公竟然是被何彥誠害死,安以溪恨不得親手送他下地獄。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懺悔?」何彥誠臉上明顯寫著不情願。
「彥誠,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啊。」肖儀琴看著周遭靜得一片死寂的墓地,心裡也是直冒冷氣。
安以溪冷眼看著兩人,眯了眯眸子,「如果你們不願意,那就只能讓肖夢雨來代你們懺悔,當然,懺悔的方式可能就不一樣了。」
「夢雨!」一聽到女兒的名字,肖儀琴臉色變了,「安以溪,你要是敢碰我家夢雨,我饒不了你!」
「是嗎?」
安以溪壓根兒不把肖儀琴的威脅放在眼裡。
她這一副吃定他倆必須妥協的樣子,讓何彥誠和肖儀琴忍不住猜測,夢雨是不是已經落到了安以溪手裡。
肖儀琴催促何彥誠趕緊給肖夢雨打電話,何彥誠照辦,電話打過去卻無人接聽。
兩人的心一瞬間都沉了下來。
「我沒時間跟你們耗,你們如果不肯,就只有讓肖夢雨……」
安以溪話還沒說完,護女心切的肖儀琴便急急地打斷了她:「我願意!就算讓我跪在安老爺子墓前扣二十個響頭我也願意,你不要傷害夢雨!」
安以溪一怔,肖儀琴對女兒倒是真心好。
「那你呢?」安以溪目光轉向何彥誠。
何彥誠咬咬牙,忿忿說道:「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做,但你必須保證,不會再耍別的花招。」
「只要你們誠心認錯,我保證不為難你們。」安以溪說這話時,眼中幽暗的光芒一閃。
何彥誠自然沒聽出她的弦外之意。
安以溪帶著兩人來到了安老爺子的墓前,看著墓碑上那張和藹的面孔,安以溪神色一痛,聲音低了幾分,「開始吧。」
「老爺子,我何彥誠對不住你,我不該……」
何彥誠張口既來,膝蓋窩突然被重力一擊,雙膝軟軟的跪了下去。
「既然是懺悔,就要有個懺悔的樣子。」安以溪收回腳,聲音冷冷。
她同時也示意肖儀琴,「你剛才說的二十個響頭,一個不少,磕吧!」
何彥誠和肖儀琴兩人臉色同時一僵,但面對咄咄逼人的安以溪,以及站在她身旁雖然一語不發,卻無時不散發出脅迫感的三人。
他們倆沒得選擇,只好把怨憤都憋回去,按照安以溪所說的照辦。
何彥誠跪在老爺子面前細數自己的過錯,話里幾分真幾分假,又有多少誠意,安以溪自然清楚。
倒是肖儀琴的響頭磕得真真切切,額頭一下下落在地面上,那聲音聽著都疼。大概是真的怕安以溪去折磨肖夢雨吧。
安以溪把兩人磕頭認錯的視頻錄了下來,收起手機后,何彥誠的「懺悔」也結束了。
他迫不及待站起來,滿臉陰鬱,「我們可以走了吧?」
說完,拉著肖儀琴就要離開。
安以溪伸出一條手臂攔住他,「你還沒給母親認錯呢,她就在旁邊。」
她努嘴示意不遠處擺放著一束茉莉花的墓碑。
「我憑什麼跟她認錯?」任由安以溪擺布算計,何彥誠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此時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憑什麼?憑你婚內出軌,對感情不忠,引肖儀琴母女入門,最終致使母親鬱鬱而終。」安以溪輕而易舉數出何彥誠的錯處。
本以為何彥誠應該無話可說,沒想到,他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哈哈笑了起來,「說我出軌不忠?那她呢?婚前跟不知道哪裡的野男人鬼混,懷上野種,這又算什麼?」
如今凈身出戶,何彥誠沒有了顧忌,有些話憋在心裡太久,忍不住說出來,「十年婚姻,碰也不讓老子碰一下,她又對得起我嗎?」
「你說什麼?什麼野男人,野種?」安以溪下意識以為何彥誠在抹黑母親,氣得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何彥誠卻冷笑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重重地落在安以溪心上:「你,就是那個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