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怕我
張恆獰笑著，猥瑣的手覆上她的纖腰，「幹什麼？當然干你了！」
聞染驚恐的掙扎，尖叫，現在是郊區的小路上，別說人了，連個過路的車都沒有！她到底是女人在力氣上根本不是張恆的對手，腦海里浮現出傅亦寒的臉。
心底升起無比的期盼，傅亦寒，為什麼還沒來！
忽的，身後的張恆傳來一記悶吭的聲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聞染驚恐的轉身，看到一身深色西裝的傅亦寒將張恆按在地上，一拳接著一拳的揍。
神智一點點恢復，直到聽到張恆的痛呼聲越來越小，她這才跑過去攔下還在施暴的傅亦寒。
傅亦寒回眸看她，那雙深邃的眼睛此時充斥著憤怒的情緒，無比的慎人，聞染嚇的顫了下，穩著聲音，「為了這麼個垃圾惹上官司不值得。」
傅亦寒面無表情的回頭，又狠狠的砸了張恆三拳，張恆昏死了過去。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砸在兩人的身上，他的手上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張恆的血，血腥的味道讓他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從車內拿了紙巾擦拭。
聞染凍得渾身發抖，看著不遠處的傅亦寒卻不敢上前，不知道是被他施暴的樣子嚇到了還是怎麼。
終於，手上的痕迹擦拭掉了，傅亦寒幾步走向她，聞染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她這明顯的動作讓傅亦寒冷笑了一聲。
「你在怕我？」
「不是.......」聞染覺得舌尖打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怕是真的怕，但是她覺得要是說出來，傅亦寒會更生氣。
以前她以為冷著臉的傅亦寒就很可怕，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傅亦寒真正生氣是什麼樣子，有多可怕。
「對你施暴的不是我，你怕我什麼？聞染！」傅亦寒冷漠的看著她，那雙眼睛無比深邃，每個音符都像是剛從冰櫃里拎出來一樣，帶著寒氣。
傅亦寒看著面前這個一臉怯意的女人自嘲的勾唇，肺都要氣炸了，從小到大他極為克制，情緒從不外露，很少失控，可是短短几個小時，他丟了剋制，少有的氣憤。
呵，都是拜聞染所賜！
距離上一次發怒還是五年前，他在婚房看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足足一天一夜，從開始的冷靜到最後的失控，結局是他把婚房砸了個稀巴爛。
看著眼前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女人，薄削的唇抿成一線，「去車上。」
聞染猶豫了幾秒鐘，壯著膽子湊到他面前，可憐的小聲道，「傅先生，能借給我手機用一下嗎？」
剛剛在掙扎的時候她的手機摔了，再加上淋了雨已經徹底報廢了，既然張恆被打暈了，她想趕緊給張瀟瀟打個電話報平安，讓她別擔心。
傅先生幾個字徹底激怒了他，他陰鷙的眉眼落在她身上，「我跟你很熟嗎？」
聞染小小的撅了下紅唇，像是在不滿他的小氣卻又不甘心，「我真的有急事，我想給家裡報個平安。」
家裡......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她口口聲聲喊著『寶貝』的男人？
「不借。」
聞染憋了一股氣，也不再糾纏，十分客氣的問，「我能去您車上坐會嗎？我有點冷。」
她的雙眸漆黑沒有任何雜質，就像一灘清澈見底的古潭，只是此時臉上現出了幾分倦容，神經極度緊繃下的疲倦，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然客氣，但是眼神卻分明透著絲絲的哀求。
傅亦寒恩了聲，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你開拖拉機來的？」
此時正在半路的言盛不由的愣了幾秒，獃獃的拿開手機確定是傅亦寒的電話，這才確定，剛剛這滿腔怨氣的話真的是那個即使是拿刀子捅人也面帶笑容，人稱笑面虎的傅二。
「我馬上到了。」
「人昏了，我先回去了。」
言盛一聽這話急了，「哎不對啊二哥，你人走了，放妹子在歹徒身邊，要是歹徒忽然醒了怎麼辦？」
「人我帶走了。」
言盛還想說什麼電話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他正要撥過去的時候卻副駕駛的許雲深攔住了。
「你犯傻啊？你什麼時候見二哥這麼主動過？你細品品。」
傅亦寒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那就是一藏在幕後的老狐狸角色，他們哥幾個小時候沒少被他吭，挨打的是他們，受獎勵的卻是傅二，今天又是追兇又是出手打人的，顯然不正常。
兩人深覺有姦情，此事肯定不簡單。
傅亦寒回到車上的時候聞染眯著眼睛睡著了，不過看樣子睡得不太安穩，秀氣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不過想想也是，剛剛才經歷了被刀子抵在脖子上，肯定嚇壞了。
到了公寓地下停車場，車子停下，傅亦寒毫不客氣的拍了她一下，聞染快速睜開眼睛警覺的盯著他，確定眼前人是傅亦寒之後才慢慢放下渾身的防備。
「壞了，我忘記告訴你我家裡地址了。」聞染懊惱的蹙眉，外面顯然是停車場，再開口跟傅亦寒要求回家的話，換來的肯定是他的一記白眼。
可是要她自己出去打車的話，她沒這麼膽子。
她估摸著自己少說三四個月不敢坐計程車了。
傅亦寒已經解了安全帶，一副要下車的樣子，聞染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終於在他要下車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黑漆漆的大眼睛泛著水光，帶著幾分哀求的表情。
「傅先生，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傅亦寒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喉結微微滾動了下，她整個人被雨水淋透了，衣服緊緊貼在一起，輪廓分明，再加上此時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活脫脫在他的面前點了一把火。
他快速把視線挪開，連帶著語氣都透著幾分冷淡。
「讓我當司機，免談。」
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聞染咬了下唇角，「我能在你家留宿一晚嗎？你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佔你便宜，就當，就當是你念我箇舊情......」
舊情？傅亦寒忍不住冷笑，他們之間有什麼舊情可言？本身婚姻就是帶有目的的聯姻，他們之間與其說是有感情，倒不如說是習慣亦或者順從。
而聞染於他，怨恨比那點微薄的感情更深，深入骨髓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