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念舊情

「舊情？你是覺得我會在意五年前那場充滿騙局的婚姻還是留戀你的肉體？聞染，是誰給你的自信跟我談舊情兩個字？」

車廂里的空間實在不足，再加上聞染被他狠狠拽到了他的面前，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能感覺到了彼此的呼吸，明明車廂內的熱氣還沒散，卻讓聞染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髮絲。

她的確不該跟傅亦寒談什麼舊情，就連當初他們的婚姻也是聞晴不要了才丟給她的，她哪兒配呢？

「是我逾越了，對不起。」

她還是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沒有想象中受到屈辱的倔強，沒有惱恨，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不曾有過。

一如五年前，安靜的像個會呼吸的花瓶。

他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沒有舒暢反而更加氣悶。

「看來你是不同意我借宿了......」聞染有些惆悵的嘆氣，「天這麼晚了，我只能走回家了，天亮之後我差不多也到家裡了。」

傅亦寒冷笑，下一秒鬆開她的束縛，「你以為我會可憐你？」

「沒指望你可憐我。」

本該憤怒的話，從聞染嘴裡說出來卻無比的平靜，像是認命了似的，她抖了抖半濕不幹的衣服，倒真的打算順著車庫走出去。

傅亦寒莫名的煩躁，「跟上！」

聞染回眸，笑的特開心，小碎步跟在他身後，輕聲道謝，「謝謝你。」

回應她的只有無聲的空氣，聞染倒也不在意，此時是凌晨，她手機泡水了，又剛經歷了那些事，實在沒有精力矯情，她現在只想好好的洗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忘記一切睡一覺。

傅亦寒住的是一套單身公寓，面積不大，應該不是經常住，公寓內乾淨的像樣板間，沒有一絲的生活痕迹，他面無表情的轉身看她，「你住客房，房間里有浴室，沒事別出來。」

她打了個ok的手勢，一副欲言又止卻不敢的表情。

傅亦寒無奈的拿出手機，「密碼我生日。」

聞染拿著他的手機表情更加不安了，小碎步跟上他，為難的出聲，「那個......我不記得你生日。」

他猛地回身，那表情陰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我只說一次，記好了。」

「1019.」

「謝謝。」

她客氣的道謝，拿著手機迫不及待的去了陽台。

聞染察覺到他回房間了，這才撥通張瀟瀟的號碼，「瀟瀟是我。」

張瀟瀟帶著哭腔的聲音瞬間揚起，「小染！你有沒有受傷啊？嚇死我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了，多多在家裡我也不敢出去找你，張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報警了，你在哪兒呢啊？」

「手機被雨淋了，我沒受傷，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張瀟瀟沉默了幾秒鐘，「小染，之前傅亦寒給我打電話要了你的號碼，是他救了你嗎？」

聞染有些難為情的恩了聲，張瀟瀟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別的不說，傅亦寒還是挺靠譜的，你肯定嚇到了，早點休息吧。」

電話剛掛斷，手機忽的震動了下，聞染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

「亦寒，你還在公司嗎？」

是陳靜怡的聲音！聞染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陣突突的疼，循著他消失的房間找過去，沒敢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卧室內的浴室里傳來淅瀝瀝的水聲，他在洗澡。

「亦寒？」陳靜怡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啊？」

聞染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私自接了陳靜怡的電話已經夠說不清了，再貿然的掛斷怕不是會讓他們夫妻產生誤會，聞染心一橫，刻意的壓低聲音。

「陳小姐您好，傅總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這麼晚還在開會呀，亦寒實在太辛苦了，王秘書，他胃不好，幫他點份粥吧。」

「好的。」

皇朝大樓門口，陳靜怡一手撐著傘一手拎著保溫瓶，美目中閃過濃郁的恨意，站在一旁的保安立即說道。

「陳小姐，大廈里真的沒人了，現在您也確定過了能離開了嗎？」

陳靜怡微笑著將保溫瓶塞給他，「麻煩您了，這裡是海鮮粥，送給您吧，辛苦了。」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剛剛還維持著的笑臉瞬間消失，憤恨的將手機丟出去，傅亦寒根本沒有回公司，公司里更沒有所謂姓王的秘書！接電話的女人究竟是誰？

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傅亦寒一拉開浴室的門就看到了站在卧室惴惴不安的聞染。

「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勾引我？」

聞染沒理會他話語里的諷刺，心虛的將手機遞過去，一副馬上要上戰場赴死的表情道，「我闖禍了。」

「難道你現在不是在闖禍？」

他湊近她，頭髮還濕漉漉的，水珠凝聚在發梢，滴答砸到他紋理分明的胸肌上，緩慢往下墜落，明明警告過她，卻還一意孤行的闖進他的房間，這女人的行動遠沒有她嘴上那麼實誠。

「我沒跟你開玩笑。」聞染蹙著眉頭，小聲嘀咕，「就是我剛剛不是打了電話嘛，然後......」

「所以呢？」

提到打電話這三個字傅亦寒的眸底瞬間多了一層冷漠，他沒興趣聽她聊她的男人。

「這就是你闖進我房間的理由？」

他步步緊逼，聲音聽不出喜怒，「還是說你這麼急著投懷送抱？聞染，你還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

聞染無語的咧了咧嘴角，攤手，「傅亦寒你先別急著生氣，我等會說了保不齊你會更氣憤，請求你別把我丟出去。」

看著他不善的眼神，聞染也沒有別的選擇，即使現在不說明天陳靜怡問起來反而更不好，還不如坦白從寬。

「我不小心接到了傅夫人的電話，跟她說你在開會，她好像把我認錯了，以為我是你們公司的王秘書。」

傅夫人？傅亦寒神情閃爍了下，拿過手機看了眼，果然是陳靜怡的號碼。

「我身邊沒有女秘書，更沒有姓王的。」

聞染聽到這腦袋嗡的一下瞬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