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傲氣
寒風捲起積雪，李老冷冽的聲音和風雪交織在一塊，手臂的鮮血已是凝結成霜。
剛才一瞬間的交手，他竟感覺凌逸體內涌動著一股狂暴之力，簡直如凶獸發狂，強大的力道衝擊而來，竟然穿透他的防禦，直接震傷他的手臂。
沒有回應，凌逸徑直朝城內走去，李老怒目圓睜，腳掌一踏地面，頓時積雪揚起，一股狂暴靈氣湧出。
靈氣外放，護體罡氣，這乃是淬體五重的標誌，這老頭居然是淬體五重，甚至五重之上的高手。
剛才的交手，李老完全沒有動用靈氣，因此才被凌逸一拳擊傷，如今總算是認真。
淬體三重和五重之間，差距如鴻溝，後者已是能夠操控靈氣入體，化為護體罡氣，一拳一腳之下都是帶著靈氣之力。
身後惡風襲來，凌逸略有些艱難轉身，此刻他渾身被李老氣機鎖定，竟有種深陷沼澤的感覺。
「小子，傷人還想走？」
李老怒目金剛，一掌之間帶著剛猛無匹的力量，瞬息就到凌逸頭頂。
「我已說過，願意賠禮道歉，只求在這裡住一宿，佩劍如手足，萬萬不可交出，為何你還要苦苦相逼？」
凌逸聲音帶上了怒意，他的身影不退，一股狂暴妖氣便席捲而來，周圍狂風激蕩，劍閃電一般朝李老的手掌刺去。
長劍凌空，刺在李老手心，竟泛起一道金光，隨後火花四濺。
李老手掌緊扣劍刃，直接將凌逸的長劍扯了過來，隨後一掌轟在他的胸口。
這一次，凌逸眼眸中的金光徹底被打散，李老的掌印帶著熾熱之力，將他轟飛出去，胸口微微凹陷，方才站起，便倒地昏厥。
…………
不知過了多久，凌逸感覺到臉龐有溫熱感，他費力的睜開眼睛。
看到的不是地獄，而是一間簡樸的屋子，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死了嗎？」
他掙扎著起身，一動卻牽扯到胸口的傷勢，錐心的劇痛使得他臉色蒼白。
朝四周看了一眼，發現爺爺給他的劍還在，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胸口那一道五指掌印，卻使得他渾身如爛泥，使不上一點力氣。
難道……他苦修三年的妖力，被廢了嗎？
這才剛入江湖，路過第一座城，戰過第一個人，他就要止步了嗎，這豈不是辜負爺爺的期望，他還有很多事想要做啊。
他在心中默念六道輪迴心法，發現還有一縷微弱的氣遊走自身，不過氣聚而不凝，體內就像一個漏斗，無法凝聚妖力。
不過還好，他還能調動氣息，六道輪迴也還能施展。
李老這一掌沒要了凌逸的命，卻使得他差點成個廢人，如今這傷勢，恐怕得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
沒有想到，他第一次下山，居然就被打得那麼慘，還真是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就在凌逸自嘲的時候，屋外傳來腳步聲。
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個老人，凌逸臉色驟然陰沉，就是他把自己弄成這樣，李老也不在意凌逸那欲要殺人的目光，徑直走來，坐在床邊說道:
「躺著吧，這裡是城主府司家，你命還真是夠硬，普通淬體三重吃我這一掌，早就當場斃命了。」
凌逸目光掃過，這李老不知有什麼目的，按照道理而言，他持劍入城是死罪，但卻被他救了。
感受到凌逸眼中的敵意，李老笑了笑，說道:
「我不是大惡之人，不會動輒要人命，不過你違反鎮雷關的規矩，我總得出手不是？」
隨後李老又怪異的看向他，喃喃道:
「你小子倒是好大膽，鎮雷關除了其中大家族和將士之外，不允許任何人佩劍入城，這是一百多年的規矩，你竟敢不遵守，不過也是，年輕人總有傲氣，老夫當年也曾傲氣凌天，不過傲歸傲，一定要量力而行！」
聞言，凌逸苦澀一笑，不由得有些臉紅，他的確是心中傲氣，十五歲年紀就有淬體三重修為，加上六道輪迴，若是淬體五重高手不認真，還真打不贏他，如此種種，怎會不心生傲氣？
不過這次血的教訓卻是讓凌逸有些感激李老了，若不是他狠狠打擊一番，說不定下一次就被這傲氣給害死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的劍可以留在身旁，卻不能帶出去，否則其他人見到你這生面孔在街上佩劍，恐怕不出一刻鐘，你就要被鎮壓。」
李老語氣驟然一變，使得凌逸點頭，他不是城中將士，也不是大家族的人，李老救他，已是違反規定，他要是再不識趣，就是辜負人家一番好意。
「凌逸謝過李老！」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人人都想著怎樣能夠爬得更高，極少有人會露出善意，因此凌逸頗為感激李老。
「你天賦不錯，不如加入城主府如何？」
李老笑了笑，竟然邀請凌逸加入城主府。
「我身為管事，自然有義務為城主府招收有天賦的新鮮血液。」
凌逸的天賦讓李老頗為心驚，若他不用靈氣，還拿不下凌逸。
「我會想想。」
沒有馬上回答，凌逸需要想想，他下山之後可是帶著一個目的。
「好！」
李老轉身出去。
「城主府……」
凌逸陷入沉思，他此行的目的是離陽王朝，鎮雷關只是路過。
但看現在的樣子，已是步步驚心，還如何去離陽王朝奪回爺爺的劍匣子？
一切唯有從長計議了，至少在他的實力達到淬體五重之前，這個目標是無法實現的。
李老離去之後，大概是交代過別人，所以凌逸所在的屋子一直都很安靜，不過這也讓凌逸對於城主府有了一些想法。
按照規定，他是要被處死的，不過李老救了他，那麼大概也是借著城主府的威嚴，所以其他人才沒有反對。
嘆了口氣，果然這山下的世界比他想的還要複雜，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勾動一個少年的心，前路漫漫，荊棘遍地，自然有人逆風而行。
忍受著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凌逸盤坐在床上，體內一縷金色妖氣繚繞周身，六道輪迴心法默念，一股溫熱感凝聚在胸口。
六道輪迴分六重境界，凌逸至今只修鍊到第一重畜生道的皮毛，不過這一點皮毛，對於他而言可是極為受用了，凝聚妖念，以這股強橫的力量提升體魄之力，增加傷口癒合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