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愛也愛，愛而不得（1）

生下來開始，我就挺自私的，所以我也理解你的自私，那麼，你能不能理解我，失去摯友是什麼感覺？

是痛徹心扉？亦或是無關痛癢？

趙一芸將人放平在沙發上，給她蓋上了被子，搬了個凳子坐在了她旁邊。

這人柔弱得讓人覺得心疼，整個人就像一片葉子，似乎風一吹，人就沒了。

落葉歸了根，而她不知歸向了何處。

多少知道一些何家的事，細細想來，覺得這人竟然是這般可憐，一些不該有的情緒被強壓下去。

她盯著她即使睡著還皺著眉的面容，低低說了一句，「明明才剛剛認識你，怎麼就有種想保護你的衝動？我大概是發燒了，燒糊塗了，很嚴重。」

蘇白打電話來時，她正伸手去碰她的臉，像是果凍一樣，Q彈的，正準備掐一掐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她被嚇得慌了神，過了一會，才接起了電話。

「蘇哥哥，什麼事？」

「癮犯了嗎？」

趙一芸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末了，說:「有一天你能這麼關心我，我也就知足了。」

他似乎笑了笑，便掛斷了電話。

趙一芸拿著手中的手機，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原來，真的有這種劇情，你愛的人，並不愛你，而他愛上的人，你也並不覺得有多好。

傍晚，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際，將整個屋子照得溫馨起來，仿若是一副畫，每一物都美得不像話。

涼伊動了動手，覺得渾身都難受得很，動了許久，都覺得身子重，依靠自己的力氣，根本就坐不起來。由著掙扎的劇烈，被子一半滑落在地上，涼伊笑了笑，索性也不動了，睜著大大的眼睛緊盯著天花板，竟然想起了那些安樂死的犯人，最後看到的也是天花板吧，白色的一大片，很適合告別這五彩斑斕的世界。

趙一芸過來時，看她睜大的眼睛，不由得笑了笑，「你挺像一種魚的，娃娃魚，可愛極了。」

涼伊咽了咽口水，覺得萬般無奈，自己要是動得了，又何必這樣。她動了動手，費了好大的勁才揚了揚手，見她這樣，趙一芸更是笑得不能自已。

「這會又變殭屍了？」

涼伊無奈，舌頭有些發麻，話到了嗓子眼，就是說不出來，索性閉上了眼睛，不打算搭理這人。

這會，趙一芸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蹲在她旁邊，一直呼哧呼哧地笑，涼伊被她感染，嘴角忍不住笑了笑。

蘇白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般模樣，隨著二人笑了笑，才說:「說什麼呢？看這樣子，像是說了個笑話，憋得臉都紅了。」說著走到了涼伊身旁，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給她打了一針，能減輕點痛苦，但這東西有癮，以後還是少用，別戒了一樣，又來一樣。」

蘇白看著涼伊想了想，莞爾，扭頭對著趙一芸點點頭，說:「這些事就要麻煩你了，你比較有經驗。」

由著身體慢慢恢復過來，涼伊伸手抓住了蘇白的手，眼神示意他將自己扶起來，蘇白領會了她的意思，將她扶了起來，靠在沙發上，她哀怨地看著努力憋笑的二人，裝作生氣的樣子，冷著臉。

「得了，別綳著了。」蘇白說完這話，眉目一轉，說:「該去趟老宅了，事情還是要處理的。」

然而，蘇白沒有給她一個具體的時間，只說：「到時間了，我讓李拓來接你。」

聽起來他好像很忙碌的樣子，涼伊沒有追問，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讓沫兒回來吧，奶奶需要她的照顧。老人老了，很多事都不方便。」她的口吻聽起來像是請求。

蘇白聞聲，不由笑了一下，挺難得在她嘴裡聽到近乎請求的語氣，「你這樣說，是間接在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嗎？或者你覺得自己這樣毫無誠意的請求，我能答應嗎？」

宋燦愣了愣，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不能否認，這個時候，自己還幫著李沫，顯得有些虛假，但她確實是從心裡不希望她出事。

「這事我自有打算，你顧好自己就已經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蘇白燃了一根煙，吸了兩口，才緩緩吐出這些話。

涼伊不傻，自然知道這事必然和李沫沒大的關係，她膽子大，但為人坦蕩，若不是被逼，怎會去做出這些她最不屑於做的事。

過了一會，蘇白抽完了一根煙，掐滅后，笑了笑，說:「放心，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你真的上癮了，我也有錢養你。何況，你還不是那種墮落的人。」

涼伊頓住，好一會之後，唇邊才泛起了一抹笑，聲音聽上去軟軟綿綿的，說：「多謝誇獎。不過還是請你把沫兒放出來，你我都知道，這事是誰做的。何必牽扯其他人，亂了陣腳。蘇先生要是忙，可以不管我的。這些年，我也有些積蓄和朋友，還不至於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