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不收白不收
女人綻開紅唇笑了起來,「我知道凌小姐的憤怒,但你好好想想,我和連城也需要幸福啊,不能因為給你們捐腎而影響了我們的生活質量。咱們一馬歸一馬,你生孩子我給錢,而且我也可以多方聯繫,幫您一起找腎源……」
凌若寒沒辦法再聽下去,轉身就走,眼淚,叭叭地滾了下來。早知道結局是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陌連城的要求。
她回到了醫院。
「怎麼了?」
凌父看她紅著眼睛,問。
凌若寒搖了搖頭。
「是不是陌先生後悔了,不願意來捐腎了?」
「沒有的事。」她說著謊話,心裡卻不願意就此罷休。陌連城不來,母親就只能等死了。此刻,她多麼恨自己無能,竟然沒辦法給母親捐腎。如果自己的腎可以,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
只是,陌連城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怎麼也找不到人影。她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條簡訊,皆石沉大海。她最後不得不去找景佑寒,景佑寒告訴他,陌連城出國了。
他竟然出國了!
在凌若寒心裡,陌連城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而就在她找陌連城的這段時間裡,凌母的病情又反覆了兩次,每一次都差點救不回來。對於陌連城的恨,越來越深。
第七天,景佑寒給她打來電話,「你不是找陌連城嗎?他今天回來,大概三點的飛機,五點到。」
凌若寒去了機場。她要親自問問陌連城,為什麼要欺騙她。
六點半,凌若寒整整在機場等了三個多小時,方才看到陌連城姍姍而來。不過,他的臂彎里勾著一個人,正是他的前妻。
自己母親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時候,他卻和前妻在享受著人間美好。指,一點點捏緊,她忍了許久才沒有上前去直接給他一巴掌。
她一直跟著他們,直到陌連城走向洗手間方向才折身打算離去。
「凌小姐。」陌連城的前妻安娜走過來,叫住了她。她揚著兩道修整得十分精緻的眉毛,看凌若寒時帶著幾份鄙視,「我早就看到你了,是來找連城的嗎?你這樣死纏爛打又是何必呢?連城的態度已經擺得很明白了,只和你做錢財交易,不會幫你救人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儘快去找適合你母親的腎源,或許還快些。」
凌若寒用力捏緊拳頭,「麻煩轉告陌連城,言而無信最是可恥,我凌若寒眼睛瞎了才會選擇相信他。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就算不小心碰上了,也要裝做不認識!」
說完,她扭身就走。
才轉身,眼淚就打落下來,砸在了地板上。她不想讓安娜看到自己的狼狽,所以加快了腳步。
片刻之後,陌連城出來了。
「在看什麼?」他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安娜忙回了頭,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去,「沒看什麼啦,快走吧。」
陌連城不疑有它,跟著她離去。
他掏出手機,裝上了國內的卡,查了又查,上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他有些失落,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默不作聲地將手機放了回去。
「是不是耽誤了你什麼了?」安娜假裝關心地問。
陌連城搖頭,「沒。」那個女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他吧。他想起那次,她那不情願的樣子。此時,想來還是有些後悔的。既然真心想要她的心,又何必在那種不情願的情況下和她發生關係?
她對他本就沒有好印象,現在怕是更加沒有了。
陌連城轉頭去看安娜,「我長得很差勁嗎?」
「怎麼會呢?」安娜搖頭,「你很好,性格也好,尤其在女人面前。」
連前妻都誇他好,凌若寒怎麼就看不到呢?他頭痛地揉了揉眉頭。
「讓你陪我去那麼遠的地方,真是對不起啊,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麻煩你。」安娜一臉歉意地道。
陌連城搖頭,「這事兒是先前的遺留問題,我本就該去的。」他此行,是幫前妻處理先前的房產。因為那是他們婚內的物業,所以要他同去。
「那位……凌小姐不會有意見吧。」
這些年,在安娜的刻意接近下,他們兩個反倒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凌若寒這個名字,陌連城並不隱瞞。提到凌若寒,陌連城的臉沉了下去,卻還是道:「不會的。」
他不想過多地跟安娜說關於凌若寒的事。而安娜也裝做根本不認識凌若寒,點了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她的眼裡閃起了邪光,沒讓陌連城看出來。
「坦白說,當年跟你離婚,我挺後悔的。如果能夠重新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黑虎而是留在你身邊。」安娜表達著悔意,小心地留意著陌連城的變化。
他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唇,並不回應。送走安娜,他得去找一個凌若寒。
「你不會想著現在去找凌小姐吧,我猜,凌小姐是個大忙人,她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為何不等著她找你的時候再跟她聯繫?又或者,明天再去看她?你今天看起來很疲憊,這樣會給你的整體評分打折扣的。」
陌連城摸起了自己的臉,「真的嗎?」
他比凌若寒大了整整十二歲,安娜這麼一說,他頓時緊張起來。他知道,自己比不過那些小鮮肉,在這方面也是有些自卑的。
「可不?這些天你幫我,忙得腳不沾地,肯定沒有休息好。」
陌連城沒有否認。為了快點回來,他把時間縮得不能再縮,幾天下來,幾乎沒有睡過超過三小時的覺。
「我還是聽你的吧。」他道,想以一個更好的形象出現在凌若寒面前。
而此時,凌若寒卻去了黑市。
她面無表情地走進了一家看似普通的店子,「我要換腎。」
裡頭走出來了警戒心極高的店員,「請問,您是要賣腎嗎?」
「不,我要換腎。」凌若寒搖頭,「放心吧,我是真心來做生意的。」
她把凌母的一些資料放在桌面上,「這是我母親,她需要換腎,我需要腎源。如果有人願意捐腎出來,只要配型成功,我願意出高價。如果沒有人捐,麻煩幫我找同樣等著腎源的人,我願意把自己的腎換給他們,換回適合我母親的腎。」
「您等等吧。」
不愧是黑市生意人,裡頭的工作人員很快打了一個電話,把凌若寒的意思交代了下去。片刻,工作人員返回,「目前我們手上有的腎源並不符合你母親,但你說願意換腎,倒是有幾個人感興趣,我已經讓他們提供自己腎的數據,一會兒發過來。」
果然,沒過多久,傳真機就傳過來了幾份腎源資料。工作人員比對,最後將其中一份遞到她面前,「這個,適合你母親。」
凌若寒捧起那份報告,手一個勁地顫抖,她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能找到跟母親匹配的腎源。
「按照規定,你要把腎換給對方,對方拿你的腎源跟與他的家人匹配的腎源做交換。」
凌若寒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腰側,點頭,「沒問題。」
只要能救下母親,讓她做什麼都願意,又怎麼會在意一顆腎?
「那好,凌小姐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做好取腎的準備,而你要的腎,也會在明天取過來。」
「好。」
凌若寒沒有多問,跟著工作人員進了他們安排的房間。
第二天,她被帶到了一家小醫院,那裡支著一張床,有醫生立在那裡。
「放心吧,這是從大醫院請來的專家,他會安全地幫您把腎取出來的。」
凌若寒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陌連城回到家裡,一直等到第二天都沒有等到凌若寒的來電。他記得景佑寒打他電話時告訴過他,凌若寒有找過他,也知道了他的回來時間。
既然知道,她現在又為什麼不來找自己了?
陌連城心煩意亂,決定去她的工作室看看。只是到了工作室,卻沒有她的影子,他又去了醫院,凌若寒也不在。
她能去哪裡?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喂?」陌連城的語氣不是很好。
「城哥,我剛剛路過黃龍的地盤,剛好看到一個女人跟著他的手上上了車,那女的長得跟你那位像。你馬子怎麼跟黃龍攪在一塊兒了。」
陌連城連聽的心情都沒有了,「以前跟過我的女人那麼多,總有幾個跟他黃龍攪在一塊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是啊,是你最最喜歡的那個,搞工作室的,叫什麼寒的。」
「凌若寒?」陌連城的身子一時拉正,反問。
「對,對,就是她。」打電話來的是陌連城的一個手下,自然知道陌連城鍾情於凌若寒。
「她去找黃龍了?」陌連城的臉都變了。黃龍是專門搞器官買賣的,凌若寒可不是找他去弄器官了?
只是她有所不知,黃龍做生意並不講究,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經常給客戶貨不對板的東西。客戶自然不知道,手術沒有成功也只能歸結於病人命不好。他這些年掙了不少黑心錢,凌若寒此去不是找坑嗎?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他問。
「好像往山腳診所方向去了。」
「山腳診所?」陌連城越發覺得不對勁。山腳診所是黃龍專門摘人器官的地方,但卻從不會帶客戶過去,而是派人送到客戶手中。凌若寒去那裡是幹什麼,難道……
陌連城一下子彈跳了起來,不要命地衝出去!
「準備開始。」
手術室里,黃龍對醫生點了點下巴,唇角揚起了邪邪的微笑。沒想到送上門來了一顆腎臟,不收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