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這是屬於我們的結局

第四百八十七章 這是屬於我們的結局

半月後,嚴驚鴻嫁入穆家,不久,安歟和顧濯的婚禮也舉辦了。顧書在其二人的婚禮上宣布退位,將問秋傳給安歟。秦鷹揚一拍顧書的肩頭,明白他遲遲不退位就是在等這一天,難免有些好笑。都說顧書不是玩心眼的人,可是在顧濯的事情上,顧書的心眼未免有些太多了。

自此,五大掌門全部退位,皇帝的龍椅也換了個人坐,一切都是新的氣象。新皇帝坐穩了位子,不僅手段溫和,體恤百姓,還能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一時間也是對其感恩戴德。莫說京中,就連整個大祁國,也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氛圍。

墨決不告而別,留了短短一封信,只說自己要闖蕩江湖,卻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安然這時候才知道,他在自己婚禮上離開的事情。安然少不了埋怨一陣子,可是歸根結底,還是擔心墨決的安危。穆清看不下去,直言以墨決現在的水平,幾乎沒誰是他的對手,安然這才猶豫著放下心來。

虛緩真人和阮青雲幾乎是同時突破了九重靈力,探索了世外之道,超脫五常。阮青雲準備在各個位面遊歷修鍊,安然便知道,他總有一日,會遇到自己的母親,然後為自己取一個安然的名字,成為自己的師父。

阮青雲對安然,不過認識幾年,而安然對阮青雲,那是二十多年的依賴。安然揮揮手,故作堅強的說:「下回遇到我,對我好點兒!」

「何時對你不好了?」阮青雲哭笑不得,卻假裝沒看見安然戀戀不捨的淚花。阮青雲陪安然長大,十八年。也就是說,現在的安然,至少十八年見不到阮青雲。好不容易找到了師父,說走就走,她心中也是萬分不舍。

虛緩真人之前在關鍵時刻沒有出現,卻是幫了安然,只因為他算出安然命中有這麼一關,故而他借口回雲歌占星,離開了京中。這份恩情,不用說報答,只是謝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這便是虛緩真人的厲害之處,不知不覺的就幫了她一下。

故而虛緩真人遊歷出發前,安然隨著穆清一起去恭送。穆清每次見虛緩真人,都要穿戴整齊,配上抹額,以示謹慎尊敬,於是安然也衣著考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她與虛緩真人對視了一眼,便知道彼此心下瞭然。

白洵原本想讓藺星染坐鎮太醫局,可是藺星染不願意被條條框框束縛,又回歸街頭,重新成為那個有脾氣的江湖游醫。安然問藺星染要去哪,他搖搖頭,說不知道。

不過這才是星染哥,他為了七皇子,在金陵一留十幾年,為了安然,又在京城停留,如今一切安好,他也該為自己,出去走一走了。

安然後退一步,跪下行了一個大禮。藺星染沒有阻止,只是站著穩穩的受了這一禮。這是她安然和藺星染之間的情與義,是與安家私醫和安歌無關的情與義。

藺星染別過腦袋去,嘴裡不饒人:「總是要回來的,到那時,可得你給我做飯了。」

「那是自然!」安然笑,也擦去眼角的淚,「無論何時回來,風裡雨里,我都去接你。」

……

安然仰躺在長椅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叼了一根草桿,嚼吧嚼吧一會兒,嘬了嘬草汁,然後呸的吐了出來。

穆清坐在她旁邊,又好笑又無奈的看她一眼,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幹什麼呢?」

安然扭了頭,躲開他的手,不無惆悵道:「芃芃和安歟回問秋了,穆鴻和嚴驚鴻也回了杭州,星染哥走了,師父走了,決哥也走了。就連趙岩肖風都回雲歌了,大家都走了個乾淨,只剩我了。」

「不是還有我嗎?」穆清低笑,握住她的手,「有什麼難?想要見他們,回去見見就好了。」

「回去?」安然翻了個白眼,「你怕不是忘了我是長安人,這兒才是我的家。南方的城市對我太不友好,我還是在這兒有歸屬感。」

「亂講。」穆清捏了捏她的手,「金陵穆家不是你的家嗎?」穆清佯裝氣惱,「莫不是你還要與我分家不成?」

安然知道他只是佯裝,便咯咯地笑起來。半晌才說:「真好。」

清風拂過,前些日子剛剛下了雨,空氣中滿是泥土的芬芳。她坐起身子,靠在穆清肩頭,看著庭院里的花草,和高遠碧藍的天空。

「真好。」穆清看著她,也低語道。

「我以前……」安然突然開口,頓了頓又說,「我以前吧,特別怕死。你知道的,我死過一回。從那會兒開始,我就特別怕死,怕得不行。」

穆清沒有說話,只是攬住她的肩頭,靜靜地聽她說。

「後來穆秉文死了后,我跳崖尋死,其實也很怕死。

「但是在望舒台三年,以及後來回京城上戰場,我豁出命了。」安然喉頭哽了哽,接著道,「我不要命的殺人,完成任務,不要命的衝鋒陷陣。甚至有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要不死了算了?」

安然抬頭,看著穆清:「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一提起這一段來,穆清的心就抽疼,他微微蹙眉,一雙眼睛藏不住的都是憐惜,他開口,溫聲細語:「為什麼?」

「因為我想回來。」安然字字清晰,「我想回來見你們。用安然還是安歌的身份都不重要,我想做我自己,可是我更想回來。」

「我從未告訴過你們……」安然有些哽咽,「我特別想你們。」

「我也想你。」穆清伸手,大指劃過她眼角,揩去淚水,「這不是回來了嗎?」

安然用力點點頭,笑起來:「對!回來了!」

「所以,真好。」

……

京城,天牢。

南宇被束縛在牆上,四肢被附了靈力的鋼釘牢牢釘住,他面容消瘦,顴骨突出,一雙眼睛深陷著,再看不出以前南公子意氣風發的樣子。

一個男人踱步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伸手一揮,四個鋼釘憑空消失,南宇重重摔在地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南宇,因劇痛而睜開了雙眼。

「呵……」南宇看清眼前的人後,沙啞著聲音冷笑道,「我當是誰……咳咳……」

「是贏家。」

南宇聽這三個字,竟是笑出了聲,他每笑一下,身體就止不住的抽疼,最後嘴角漫出血來,他卻也沒有停下。

半晌,他開口:「是啊,是啊。你是最後的贏家……從始至終,你才是操盤的人。」

「你一早知道那是你的機會……」南宇喃喃道,「刺客不是孫家派的,不是望舒台派的,是你派的。」

「你想明白了?」

「對……對。」南宇臉色慘白,他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天,沒有別的事,只有去思考,去揣摩,理清思路,最後發現真相。

「南笙不是和他合作,而是和你合作……」南宇道,「南宙知道南笙活著,為她所用,也就是為你所用……怪不得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好一步棋。」

「甚至於……咳咳咳……南廣志和你,也有交易吧?」南宇並不忌諱直呼自己父親的名諱,都要死了,還忌諱什麼?

「對。」男人點點頭,「你也算是聰明人。先帝原本就一直在打壓南廣志,我不過是添了一把火,讓他知道望舒台也是你家的罷了。由此,南廣志只能另闢蹊徑。你以為南廣志三年都沒想到要渡靈,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想到了?」

南宇一愣,隨後便笑出聲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我以為問秋的書庫便是天下第一,卻忘了還有一個地方,才真叫天下第一,連所謂渡靈這等邪術都存在!」

笑完,南宇鄙夷道:「你靈力高強,根本不像你之前表現的那樣!」

「若是我連那種下三濫的毒都無法自解,還談何……呵。」男人笑了笑,「不過你要知道,想要那樣一個人站在你身邊,最好的辦法就是示弱。我服了毒,堵塞了經脈,讓他們以為我廢了。」

「這樣一來,那個人才能衝鋒陷陣。」南宇揚眉,「把一個女人推出去當靶子,你也做的出來!」

「噓。」男人微笑著蹲下身子,「再多舌,你弟弟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南宇瞳孔驟縮,不顧身體的疼痛撲上去抓住他的腳踝:「南宙!南宙他還活著?」

「活著呢。」男人一腳把他踢開,「活得好好的。不過還能活多久,可就看你了。」

南宇的呼吸粗重起來,他惡狠狠的盯著男人,憤怒道:「你想做什麼?」

男人勾唇:「有點意思,南家最圓滑的南大公子,卻是南家最注重兄弟親情的人。相比當初放走南笙,也是你這一念執著吧?」

「別說廢話!你要怎麼樣?」

「南家已經頹了,但是名聲仍在。定北王的名號,不是一時片刻會被遺忘的。你於我,很有用。」男人悠哉悠哉道,「可是你若是心思不正,那我也留不住。懂?」

「心思不正?」南宇笑出聲來,「你從幾年前開始謀划?伺機而動?你背後有著怎樣的勢力?你為了一顆棋子服毒凝脈,為了今時今日的地位殺了多少人?你告訴我,誰才是心思不正?」

「我從未殺人。」男人不慌不忙,饒是被南宇如此質問,他也沒有半分氣惱,「這一場局中,死的都是該死的,那是他們的恩怨。我不過推波助瀾罷了。」

南宇厲聲質問:「白徽也是?」

男人頓了頓:「白徽是個意外,卻也不是我殺的。」

「是,不是你殺的。可是你也沒救他。」南宇冷笑,「那日的事我清楚,你靈力高強,當時又解了毒。可是你為了你的計劃,佯裝被制住。你或許是贏家,可是我才是個人。」

南宇一字一頓道:「我才算一個哥哥。」

男人冷眼看著他:「廢話連篇。」

「那不說廢話!」南宇繼續逼問,「若是她知道了,你又當如何?她能推你上位,也能拉你下來!」

「你倒是不吝於誇耀她。不過此事不需要你來多慮。她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對。」男人的臉上流露出幾分落寞,但轉瞬即逝,「他們推穆鴻上位的時候,就證明他們已經知道了。三相不可能有兩個穆家人,他們要離開了。」

「……」南宇沉默了,她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也有大概的了解,這麼想來,或許……

他突然想起了當年的六皇子和七皇子。有推翻的能力,卻選擇了離開,原因是什麼?

「你自己思量,利弊於此,很明白了。」男人轉身,準備離開。

南宇抬頭,看了一眼往外走的人,跪直身子,慢慢地趴下去,口中吶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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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逆天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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