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就這麼一直站在沈小河的房門外面發獃。時間慢慢流逝，隨著眾人慢慢回房，他們也發現了不太正常的趙博。

「怎麼了？」心情最好的周長發率先問道。

「周老闆，見鬼了！」趙博指著屋子說。

「見鬼？什麼鬼？」

「就是，你看嘛。沈小河先生的屍體不見了！」他急吼吼的指著屋裡已經空出來的地面。

「哎呀？確實奇怪。不過說不定是管家搬走了。」

「那麼，您看見他搬走了嗎？大家誰看見了？這個山莊的構造是來到三樓只能通過那2個又大又寬的樓梯的，屍體腐敗很久了，氣味很嗆，屍油也不好打理。就算包著很厚的包巾也不能瞞過我們所有人的眼睛，瞞過了眼睛，氣味也是一時半會散不掉的。您說是不是？」

「這……問問管家吧。」周長發走到房間里的內線電話處撥通了管家房間的電話。

不一會兒的功夫來山就上來了。面對失去蹤跡的沈小河的屍體他也是一頭霧水。

「不不不，我沒有搬動沈先生的身體。雖然知道對各位很失禮，但既然決定不搬運，我就沒動。只是打開了散味道的窗戶。各位還是依然不打算讓我們幫忙打掃房間嗎？」

「啊，不麻煩了。」周長發擺擺手，眼神立刻就漂移了。

周正和楊巨帥也是一如既往的搖了搖頭，趙博感覺很不好意思就說：「來管家，我自己做就好。我不習慣別人伺候。」

來山看大家都沒有繼續使喚他的意思就鞠躬退出了。

趙博第二次走進了沈小河的屋裡，雖然門沒鎖，但不代表這個屋子誰都可以進。這裡的房間都是有柵欄的，想說直接從窗戶扔出去是不靠譜的，但背出去……除非是隱形人啊！

他仔細觀察著房間的擺設、內飾，好像和前一次沒什麼區別。

一個不小心，他被椅子腿絆倒了一下。匆忙間他扶了一下床單，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床單上竟然有粉末在紛紛飄下，看起來彷彿是某種纖維。他忙不迭的找了個小碟子裝了一些，放進兜里，繼續假意的轉著。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周正點了一支煙，煙氣進入到房間內飄散，竟然顯出微微下沉的跡象。

趙博的眼睛努力捕捉著一切的細枝末節，很多轉瞬即逝的瞬間都有可能成為偵破犯案手法的關鍵一筆，而有時關鍵的犯案手法就能直指兇手的真面目。趙博的內心激烈而又狂熱，冷冽而又沉靜的想著。

整個房間透出的氣味因為沒有腐屍在的關係，味道上已經讓人舒服多了，不過還殘留著明顯的腐敗的臭味也說明著其實屍體被搬走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能夠很快的發現屍體被搬運走這件事情對於趙博來說是很幸運的，屋裡一定會殘留著為數相當不少的痕迹。畢竟兇手並不覺得會被很快發現，所以他會回來收拾的可能性比較小。

窗戶後面的柵欄上留有很多明顯被摩擦過的痕迹，趙博用手指輕輕觸摸，除了有一兩個比較明顯的刮痕，其他都是細碎的摩擦痕迹，在明顯的刮痕里留下了一點點水跡，他用隨手攜帶的手紙吸取了一點用鼻子湊近快速的聞了一下，沒有太過刺鼻的異味，還算安全。舌頭嘗了下味道，除了些微的難吃的感覺倒也沒其他奇怪的，手指觸感也告訴他只是水而已。

這次的取樣調查算是這幾次中做的最徹底的。他對於屍體的懼怕已經漸漸弱化，看見了也能泰然處之，更何況沈小河，已經和他的屍體打了三次交到了，比和本人打的交到的次數還要多。要不是最近覺得總有一種會被兇手默默殺死的心理壓力，趙博也不會這麼賣力的想要找出兇手。這個地方，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啊！

轉過身的時候，趙博看見門口也就只剩下周長發、周正和楊巨帥3個人而已。他用手帕紙擦著手掌，抬起頭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身後的陽光暈染著他的臉龐，帶著青春少年滿滿的陽光曬后的才有的清新味道。

周長發看著他暗自嘆了口氣，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經年輕過、自信過，自以為掌握了能夠把握天下的力量。曾幾何時啊……

「說說吧，到底什麼情況。」周正吸著的煙幾乎快到煙屁股了，但他還是很使勁的在嘬，貌似根本沒有發現這件事情。他的情緒看似很沉靜，但沉靜中透著焦躁。

「您是問哪一方面？」

「我是問方方面面！」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趙博說著就想從周長發身邊擠過去。

「回來！」周正靠著門框，手指直接掐碎煙蒂。慢慢的朝著趙博走過來，「知道嗎？我要是想要你死有多容易。就在這裡，來上一刀。你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且每一口呼吸都會讓你無比痛苦，足足可以痛苦上15分鐘，更美妙的是你的大腦還會特別清醒，每一絲痛苦都來的特別清晰。我用很多動物做過實驗，那無聲痛苦而帶來的表情，別提多美妙了！」

趙博的表情因為憤怒而擰巴在了一起，「動物？你用一條無辜的生命去做實驗，只是為了滿足你無恥的變態愛好？！」

「嗯，確實是愛好。有時也包括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表情更加精彩。平常不管是優雅的、冷冽的，到那時的表情都是一樣的痛苦醜陋，那才是真正的人心，你懂嗎？」周正的說話時的表情很是陶醉，他眼皮外翻著，瞳孔上移，露出大量眼白，臉色莫名透出不健康的血紅色，連嘴唇也是哆嗦的。「我說，你要是不打算說說看，我不介意用小美麗做實驗的。嗯嗯。」一把手術刀很詭異的就突然出現在了趙博眼前，那手術刀看起來很是鋒銳，不過那刺鼻的血腥味也同樣言明著這到底需要多少鮮血才能侵染成這樣。

趙博渾身哆嗦著，他怒吼一聲，就飛起一腿踹向了他。

周正接的很自然也很隨意：「這代表拒絕？」他從高處俯視著趙博。

「你要是敢，要是敢碰她一根毫毛！我不但什麼都不會告訴你，而且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他怒氣澎湃，周身好像都纏繞著霧氣。

「好。說定了。我不會碰她一根毫毛，你要告訴我所有你知道的。」周正說完就挑著眉毛走掉了。

周長發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低低的說了一句：「傻孩子。」

趙博的腦袋因為怒氣一直是短路狀態，被周長發這句「傻孩子」一擊，倒是立時清醒了。不光是沒有得到該有的報酬，還被人套走了所有情報，確實是傻孩子。不過不虧，他也差不多了解周正的背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