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直逼太皇太后
心驚的抬起頭朝著那邊張望,卻看到此時被人從皇攆之中攙扶著走下來的老婦。
上官扶蘇幾步上前,朝著她深施一禮:「皇祖母,聽聞你近來身體不適,不知今日倒是為何來朕這裡?你若是有什麼訓誡,大可派人將朕叫過去的。」
「呵呵,是嗎?哀家只怕皇上早就已經與那攝政王穿了一條褲子,哀家若是派人來,說不定哀家此時就難以將那步家的賊子緝拿歸案了。」
「皇祖母這是說的什麼話?何為步家賊子?不知皇祖母所說的又是何人?」
太皇太后盯著上官扶蘇看了許久之後,才顫巍巍的指向了他。
「好,好你一個上官扶蘇,你是說一套做一套,你可是一國之君,怎會如此奸詐狡猾,不擇手段,你這個樣子哪裡有一點兒皇帝的做派?你簡直就是個無賴,你是個陰險小人,你……」
話說到了氣頭上,太皇太后不覺又重重的喘息了幾下。
元培與在場的高揚聞聽,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步。
「太皇太后,皇上的威嚴,容不得他人踐踏。」高揚低聲提醒著。
忽聞這句話,太皇太后卻是轉身就叫道:「他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來啊,給哀家拿下!」
「慢著!皇祖母,不管孫兒做錯了什麼,這裡還是昭和殿,是孫兒這個皇帝的寢宮,而高揚又是朕的臣子,你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抓人,難道就不怕旁人非議嗎?」
「非議?」聽了這句話,又是極度的冷笑了幾聲的太皇太后卻是凜眉看向了上官扶蘇。
「皇帝難道還要繼續在哀家的面前裝下去嗎?如今那步非宸可是已經被哀家抓了。」
這件事正是讓上官扶蘇感到惱火的地方,她竟然敢套著自己的名聲去抓人……也正是由於她套了自己的名頭,步非宸想必才沒有反抗,如此說來,真正狡猾之人該是眼前這個老嫗才對。
「皇祖母,不知攝政王究竟犯了什麼事,卻讓你勞師動眾的頂著朕的名聲去將他抓起來呢!」
此時也已經不復方才那般軟弱的一張臉映入太皇太后的眼瞼,讓她有些恍惚之間好像又看到了她那個孱弱早亡的長子先皇。
怎麼會這麼像?他們父子何時這麼想象了?先皇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卻還是背地裡背著她冊立了上官扶蘇這個庶子為儲君,才讓淮玉錯失皇位,而如今的上官扶蘇更是……
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忽而就苦笑著搖著頭,不時的點著手中最近才多出來的拐杖笑道:「錯了,一切都錯了,看來哀家真是老了,這雙眼睛是不中用了啊!」
「皇祖母,朕只想問你,皇兄所犯何事?你要將他抓起來?你可別忘了,他是先皇為朕冊立的輔政大臣,就連朕,也並沒有真正的意義上能夠將他抓起來。」
「你,你還想在這裡狡辯不成?你父皇雖說心眼兒是多了些,但他畢竟還心存善念,可是你呢?都說親人之間要相互顧念,可你卻讓步非宸殺了你皇叔,你這心中可有一點點的血脈親情之意?」
呵,這時候跟他提血脈親情?他還真是覺得可笑。
若不是從他登基的時候開始,步非宸就一直在他身側護著,就憑他們這幫所謂的血脈親情,怕是不知道要將他生吞活剝了多少次了呢!
譏誚的眉眼看向了太皇太后,上官扶蘇卻還是忍著心酸,平靜的開口道:「皇祖母,朕不明白你這話的含義,據朕所知,皇叔之死乃是因為他寵妾滅妻所致,追根到底是他自己行為不端,才使得淮王妃盛怒之下動了手的。」
「你,你胡說八道,你皇嬸兒平日里一向與你皇叔鶼鰈情深,這是眾人都知曉的事情,她又怎會殺了你皇叔?是你,是你指示了步非宸策劃了這一場謀殺,是你們……咳咳咳!」
說道激動的地方,太皇太后已經開始不停的咳嗽著,但上官扶蘇此時卻已經沒了耐性。
他眯起眼睛盯著面前的老嫗,冷冰冰的開口道:「皇祖母,此事可是萬萬不能看玩笑的,你說是皇兄所為,罪證何在?」
「好,好,哀家看你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你要罪證是不是?哀家像現在就給你,現在就給你……」
說話間,太皇太后朝著身後大叫一聲:「還不把物證端上來給皇上看看!」
物證?想必就是方才高揚所說的東西了吧?
上官扶蘇側目看向了高揚,後者卻是緊鎖眉宇。
那件物證他早已派人收起,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太皇太後手中?這件事諸多蹊蹺之處,看樣子擺明了就是有人要在這裡面做文章啊!
就在眾人都看向那端上來的物件之時,上官扶蘇卻忽而一聲冷笑。
「皇祖母,你不會說是僅憑這一塊玉佩就要給我皇兄定罪吧?」
「你還嘴硬?這可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有人認出來就是步非宸的玉佩,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欣然一笑,上官扶蘇又朝前邁了兩步,單手用手指挑起了那塊玉佩在陽光的照耀下又看向四周。
「就是這塊玉佩?不知皇祖母可曾問過我皇兄?」
「他當然不肯承認,他說這玉佩早已沒佩戴在身上,如今怎麼出現在案發現場,他自然說是不知道。」
「聽聽,連皇兄自己都不知道這玉佩因何會出現在現場,難道皇祖母就不覺得事情很是蹊蹺嗎?」
「蹊蹺?有什麼蹊蹺可言?他不過就是推託之理,若是他不曾出現在那裡,這玉佩又怎麼會掉落在那裡?」
「皇祖母,你也說了只是掉落在那裡,而非我皇叔親手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這又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是有心之人想要算計皇兄,正好假藉此事煽動太皇太后你對攝政王下手。」
「閉嘴,你是在說哀家早已老眼昏花了嗎?哀家告訴你,你休想替他狡辯,哀家早就知曉這件事你會替他說話,你不就是怕他倒台,你也會什麼都不剩嗎?哀家今天就告訴你,這件事哀家不會罷休的,哀家一定要……」
「定要如何?皇祖母,你可別忘了,如今你能指望的人只有朕了,還是說,你想要將朕轟下去,自己來坐這把交椅?」
何時見過她這個一向膽小怕事的孫兒說出這種語氣強硬的話來,太皇太后的身軀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
此時面前之人就好像是真龍盤身,眼神灼灼的朝著太皇太后一步步靠近。
「皇祖母,朕再提醒你一句,你想要查什麼,朕可以幫你查,但是如若攝政王在你關押期間少了一根汗毛,就算是朕不追究,你以為他手底下那十餘萬的將領就不會追究嗎?」
「你,這是在威脅哀家?」
「朕不過就是實話實說,太皇太后可千萬不要成了我熙國的千古罪人才是!」
「你,哀家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難道還要被你所威脅?你以為你當真能威脅得了哀家嗎?」
「朕可是從來沒這樣想過,但是假若太皇太后是這樣想的話,朕倒是也無所謂;但假若攝政王有一點兒損傷,到時候太皇太后可不要說朕不顧念這一點兒骨血親情了。」
「你,哀家才是你嫡親的祖母,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在這裡威脅哀家?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祖母?外人?不知太皇太后你口中的外人是指誰?是指那個執手為劍,替朕橫掃千軍保家衛國的步非宸嗎?還是說你說的是那個自從朕登基以來就不惜以性命相佑的皇兄?令或者說是……朕心中唯一最重要的人?」
高揚眼見著太皇太后被眼前之人步步緊逼到已經撞在了皇攆上仍不自知的地步。
他慌忙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上官扶蘇的手臂:「皇上,冷靜一下!」
「冷靜?你讓朕冷靜?假若今日被人抓走的是步錦瑟,你還會說冷靜二字嗎?」
皇上是不是氣急攻心了?攝政王與錦瑟,這怎能同日而語?錦瑟可是他未來的娘子,而攝政王只是……
「皇帝,你此時處處維護步非宸,難道說這件事當真是你指使的?」
太皇太后終於喘過一口氣,重重的拍著胸口,朝著面前之人又顫巍巍的走近了一步。
忽而揚聲大笑,眼底的邪妄狂狷之色震懾了太皇太后的眉眼。
上官扶蘇睚眥欲裂的獰笑著也朝著太皇太后逼近了一步。
「皇祖母,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朕就當真是蠢到了這個地步?倘若朕真的想要淮王的性命,那方法多得很,就比如說是在你宮中下毒,到時候你們母子不是就可以同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嗎?再比如說,朕買通一個美人,讓她引誘皇叔,到時候他是怎麼死的,只怕外人也只會津津樂道成為笑柄而已。」
這,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是不是?這才是上官扶蘇真正的面孔。
她早就意識到能夠將趙太后那個女人攆進冷宮的人又怎會是個小廢物?她只不過就是以往太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