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79.賈尼斯親王

八十年的監禁。卡瑪利拉大法官敲定了那一錘。他儘力將死刑改為了徒刑，可是，對於一個普通人類來說，那就是一生。那比死亡更可怕。

安麗斯·喬衝到大法官面前，卻被攔住，以防她傷害艾德森先生。他們大概不知道大法官與這位女囚之間的關係。

伊萊扎極度悲傷，他們不允許在徒刑期間讓安麗斯·喬接受初擁。羅伯特不停地責怪自己。我們做好了一切準備，卻沒想到長老會會為此事如此不擇手段。

我多想告訴這位姑娘，艾德森先生作為首席大法官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我依舊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我找到艾德森先生，他告訴我，當他被困在惑晶球製造的空間時，是希拉爾救了他，而安麗斯·喬則投向了休伯特的懷抱。

「斯圖爾特親王的確在追求安麗斯·喬。但以一個女人的直覺，我可以告訴你，她愛的一直是你。我知道惑晶球之提燈正在希拉爾手上，女人為了愛情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而希拉爾可不是什麼好人。」

艾德森先生猛地站了起來，彷彿終於明白了什麼，手握成拳，我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我的一番話直接導致了亞伯莊園的悲劇。三日之後，那座讓亞伯家族驕傲的莊園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對於亞伯莊園一案，長老們卻沒有提出訴訟，雖然他們知道這一切與大法官有莫大的關係。但又何必花費時間去維護布魯赫一族的正義呢？他們只盼望布魯赫族能夠早日派代表來簽署離黨協議！

80.安麗斯

好心的賈尼斯親王告訴我，是希拉爾利用惑晶球使我和丹尼爾都相信對方不愛自己了。我倒覺得這個解釋有些牽強。

親王又告知我丹尼爾摧毀了亞伯莊園，並在那裡發現了喬克遜醫生的屍體。我想我可憐的女兒一定是死了。

八十年的監禁，他只是把我的痛苦又拉長了許多。他讓我目睹時光的流逝，在反省中逐漸蒼老。我在漆黑冰冷的監獄里，再也見不到陽光，這本就是為血族準備的牢獄。我懷念溫暖的陽光，尤其是在冬日裡。我想起在李斯特古堡里，我和丹尼爾的初遇。他踏雪而來，說我正是戀愛的好年紀。

81.丹尼爾

八十年，我從未到這裡來看她一眼。

直到今天，監獄長帶消息給我，我闖了伯明翰的數十個紅綠燈，趕到了奄奄一息的她身邊。

懷抱著她，我的手忽然僵硬得無法動彈。我的脊背微微顫抖，我撫摸著她的白髮，望著她蒼老的容顏，也仍舊能回想起她年輕的影子。

我吻著她的臉，她的淚沾濕了我的唇。

「你依舊是這副模樣，我卻老了……」她蜷縮在我懷裡，指著日記本上的一段詩，讓我念給她聽。她幾乎無法說話了。

我的心從沒有這麼疼過，在我成為一名血族之前也沒有過。

你總有愛我的一天，

我能等著你的愛慢慢長大。

你手裡提的花，

不也是四月里播下的種子，

六月里開的嗎？

我在心裡撒滿愛的種子，

至少有一兩粒會發芽吧。

然後開花了，

你也不會去採的，

沒有愛，至少會有點喜歡吧。

你總會看一眼，

我墳頭的紫羅蘭。

那一眼，抵了我萬千煩惱。

死又怎樣？

你總有愛我的一天！

「我愛你。」

天哪，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