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身犯險

第七章 以身犯險

次日,蕭初鸞剛用過午膳,一個女史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尚宮……找到小翠了……可是小翠死了……在英華殿附近的廢井中發現的……」

心神一震,她呆了片刻,急忙奔出去。

趕到英華殿附近的廢井,劉公公已經在這裡,正命人抬走屍首。

「且慢!」她揚聲喝道,「劉公公不能抬走屍首。」

「文尚宮,你沒有資格教本公公做事。」劉公公手指著她的眉心,眉宇間布滿厲色。

「阮小翠是六尚局的人,此案應由我查,再者,我奉旨查案,劉公公協助我便可,抬屍首這類粗重活,還是不勞煩尊貴的總管大人。」蕭初鸞義正詞嚴。

「本公公也是奉旨查案,協助文尚宮,本公公先趕到這裡,自然由本公公帶走屍首。」

蕭初鸞道:「公主說過,一旦發現屍首,任何人不能移動屍首,也不能讓閑雜人等靠近發現屍首的地方,以免有人故意破壞,阻礙查案。」

劉公公不屑道:「公主金枝玉葉,只知驕縱刁蠻,怎懂得查案?這幾日你與公主查案,查到了什麼?本公公見過的場面比你多、比任何人都多,查案這類小事,有何難?」

她譏笑道:「既然劉公公覺得緝拿真兇不難,為何遲遲捉不到殺害竹梅的真兇?」

他怒哼,命令手下抬走屍首。

蕭初鸞怒聲喝道:「誰敢動手,我便上稟皇上,依法治罪。」

一時之間,幾個侍衛懾於她冷肅的面色與冰寒的眸光而不敢動手。

劉公公陰惻地斜著眼,怒吼:「抬走!」

「劉公公,你急著抬走屍首,是不是做賊心虛,擔心本公主查到你頭上?」宇文婥急步走來,嘲諷地笑道。

「奴才參見公主。」劉公公屈身拜見,其手下也下跪行禮。

蕭初鸞鬆了一口氣,公主還真是趕得及時。

離開六尚局時,她吩咐一個女史去春禧殿稟報公主,讓公主速速來到發現阮小翠的廢井。

宇文婥指著劉公公的額頭,怒火直噴他的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膽敢辱罵本公主,本公主賜你死罪。」

劉公公裝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樣子,賠笑道:「公主息怒,公主是否聽錯了,奴才並無辱罵公主。」

「公主金枝玉葉,只知驕縱刁蠻,怎懂得查案?」宇文婥氣憤道,「這句話是誰說的?本公主的耳力很好,誰辱罵本公主,本公主聽得一清二楚。」

「公主息怒,奴才這不是一時口快嘛,其實奴才並不是這樣的意思,奴才就是嘴笨,不會說話。」劉公公揚掌抽著自己的臉,「奴才這張臭嘴,真該縫上,叫你不會說話,叫你不會說話。」

「本公主不想看到你,還不滾?」

「是是是,奴才這就滾。」

劉公公帶著一班手下灰溜溜地離去。

蕭初鸞蹲在阮小翠的屍首旁,仔細觀察著,竭力剋制著心中的難過,「公主,來看看。」

宇文婥蹲在她身邊,「阮小翠的身上有瘀傷和傷痕,是怎麼死的呢?為什麼會在廢井中呢?」

那個報信的女史道:「公主,文尚宮,奴婢經過附近,聽一個宮女說廢井中發現有人,就跑來瞧瞧。接著聽另一個宮女說,她昨日從這裡經過,不小心丟了簪子,今日就來這裡找。她沒找到簪子,卻看見廢井邊上有一對銀耳環,接著就看見廢井中好像有一個人。然後,她喚人來將井中的人救上來。奴婢看見救上來的是失蹤的阮小翠,就立即回去稟報文尚宮。」

蕭初鸞鎖眉道:「加上今日,小翠失蹤了三日,這麼說,小翠前日就遭人殺害。那兇徒殺了小翠,就將小翠扔進廢井,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被人發現。」

宇文婥點點頭,「必須讓宋大人來一趟。」

「公主,奴婢從六尚局趕來時,已經派人去請宋大人了。」

「公主,文尚宮。」適時,她們的身後傳來一道男子溫和的聲音。

「宋大人,本公主封你為皇宮御用仵作。」宇文婥笑眯眯道。

蕭初鸞拉著公主蹲在另一側看太醫院院判驗屍,宋天舒戴上白色套子,仔細檢查著屍首。

宇文婥問道:「宋大人,小翠怎麼死的?」

他平和的目光始終落在屍首上,「死者是阮小翠,額上、臉上有擦傷,脖子上有瘀痕,是不是致命傷,身上有無傷痕,還需進一步檢驗;死者並無中毒的跡象,應該不是中毒身亡。」

蕭初鸞問道:「那就是驗不出真正的死因?」

宇文婥站起身,道:「宋大人,本公主命人將屍首抬到春禧殿北邊無人居住的宮室,半個時辰后再詳細驗屍,本公主與文尚宮在這裡找找有沒有線索。」

宋天舒解下套子,「微臣會在半個時辰後到春禧殿。」

屍首被抬走之後,她們在廢井四周仔細搜尋了一圈,卻毫無發現。

回到春禧殿,宋天舒已經來了。

「死者阮小翠額上、臉上的擦傷應該是被人投入廢井時擦傷的,脖子上的瘀痕是被人用力掐而導致的,可能是致死的原因。」他的嗓音溫潤多於低沉,接著,他拿起阮小翠的雙手細心看著,「死者的指甲完好無損,死前應該沒有與人糾纏,或者是毫無反擊之力。」

「阮小翠被人掐死,千惠的脖子上有瘀痕,竹梅生前手臂上、脖子上也有瘀痕,看來,這三個死者是被同一人害死的。」宇文婥推斷道。

「阮小翠應該是前天遇害的。」宋天舒解開死者的衣襟,查看著身上的傷痕,並以手輕輕按壓,「不對,阮小翠不是被掐死的,她的胸部與腹部四周有一大片紫紅的瘀痕,兩邊肋骨斷裂成碎,應該是被人以腳踩踏,直至斷氣。」

「小翠是被人踹死的?」蕭初鸞驚道。

「是的。」他答道。

「還有什麼發現?」宇文婥挑眉問道,「比如屍首上有沒有兇徒遺落的物件?」

「有發現。」宋天舒驚道,微微抬起的目光一變。

「什麼發現?」蕭初鸞緊張道。

他輕輕按壓著阮小翠的小腹,「阮小翠小腹脹實,很有可能懷有胎兒。」

蕭初鸞心魂一震,「阮小翠懷孕?」

宇文婥雙眸晶亮,「宋大人,這可是查案最關鍵之處,千萬要謹慎。」

宋天舒結束了驗屍,道:「微臣行醫多年,怎會不知懷孕女子的腹部是什麼樣子的?公主可請一個懂得驗身的宮女來瞧瞧阮小翠是否被侵犯過。」

當即,宇文婥命人去找一個年紀稍大的宮女來驗身。

不多時,年老宮女看過阮小翠的下身後,道:「稟公主,阮小翠確實不是處子之身。」

蕭初鸞突然道:「公主,奴婢以為,應該驗一下千惠是否被侵犯過。」

宇文婥深以為然,恰好,早前已將千惠的屍首停放於此處,就讓年老宮女一道驗了。

果不其然,千惠也不再是處子之身,只不過沒有懷孕。

回到正殿,宮娥拿著香爐在二人身上熏來熏去,那屍臭味才淡了一些。

「假如竹梅也被侵犯過,那這四宗命案便有跡可循了,可惜竹梅的屍首已被燒毀。」宇文婥吃著新鮮的西瓜。

「是啊,假若竹梅、千惠和阮小翠三人被同一個男子欺負,那麼,這個男子一定是擔心她們告發他,才殺人滅口。」蕭初鸞緩緩道,「在皇宮,除了皇上之外,就是公公、侍衛和太醫院的御醫,公公可以排除在外,那麼,就剩下侍衛和御醫了。」

「殺人兇徒不是侍衛就是御醫。」宇文婥眯起雙眸,握拳氣憤道,「這個臭男人真是色膽包天,竟敢在後宮玩弄、欺負宮女,甚至殺人,真是禽獸不如!讓我擒獲,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公主,接下來應該如何?」

「太醫院的御醫就那麼幾人,侍衛那麼多,不好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先暗中查探,進一步縮小範圍,再鎖定疑兇。」

蕭初鸞頷首,忽然想起德嬪那件事。

德嬪一事,與這四宗命案有關聯嗎?

皇上傳召,不是在御書房,而是上次見面的那處偏僻的宮苑、那間特意準備的宮室。

宇文珏一手拿著書冊一手端著茶盞,看見她來,目光只是動了一下,便又繼續閱書。

蕭初鸞行禮后,站在一側,靜候他開口。

他想問她什麼?四宗命案的進展,還是關於嘉元皇后的事?

他一派閑適的樣兒,頗有華山那個白衣男子的玉潤灑逸,她情不自禁地心神一盪。

動情,好一陣子未曾有過了。

他擱下茶盞,指了指茶杯。

她會意,為他添滿茶,只聽他道:「伺候朕飲茶。」

她更疑惑了,端著茶盞小心翼翼地遞在他的唇邊,他稍微低首,就著她的手飲茶。

然後,她後退兩步,等候吩咐。

心中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能再對他動心、動情,否則,萬劫不復的是自己。

「公主天天進宮與你一起查案?」宇文珏問道,聲音冷涼。

「是,皇上。」

「為何不勸她待在唐府?」

「奴婢勸過幾回,不過公主不聽勸。」蕭初鸞柔聲回道。

「看著公主,不能讓她亂來。」

「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宇文珏擱下書冊,毫無熱度的褐眸一眨,「死的人越來越多,你如何查案的?追查多日,毫無進展嗎?」

她回道:「已有進展,請皇上再寬限幾日。」

他盯住她,面無表情地問:「你可知,朕為何命你查案?」

蕭初鸞低垂著頭,「奴婢愚鈍,請皇上明示。」

他語氣加重,「一,朕以為你能儘快緝拿真兇,二,朕想讓你歷練歷練,卻沒想到,你這般不濟事。」

她也沒料到,他竟然要歷練她,「奴婢一定儘快查出真相,緝拿真兇。」

「連續死了三個宮女、一個公公,那些冤魂索命的鬼神之說傳遍每個宮殿,人心惶惶,再不遏止,就會波及慈寧宮和永壽宮。」宇文珏面目陰冷,「尤其是慈寧宮,朕不想嘉元皇后受到任何影響。」

「奴婢知罪。」

「五日後,朕要看到真兇落網。」

「是,奴婢儘力。」

「若你無法破案,便怨不得朕。」他突然站起身,抬起她的下巴,「朕會好好懲罰你,讓你生不如死。」

蕭初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看懂了他的目光。

那是野狼的目光,吞噬一切,嗜血,嗜肉。

他不會讓她好過。

不止皇上逼她儘快破案,皇后也傳召她,問命案的進展。

楊晚嵐憂心忡忡道:「文尚宮,皇上命你查案,為何越查、命案越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初鸞已備好應對之詞,回道:「娘娘,這都是命,並非不查案她們就不會被兇徒殺害。奴婢竭盡全力查案,已有眉目。」

「那便好。」楊晚嵐點頭,美眸忽然變得陰肅,「如今鬼神之說充斥皇宮,山雨欲來風滿樓,本宮不希望後宮再有人死,明白嗎?」

「奴婢儘力。」

「你說已有眉目,那查到了什麼?」楊晚嵐身子微傾,似乎很有興緻。

「奴婢從死者身上找到一些線索,不過只是推測,未經證實,奴婢不敢妄言,請皇后見諒。」蕭初鸞心知隔牆有耳,更知道任何人皆不可信。

楊晚嵐冷道:「好,本宮不問,不過你記住,再不儘快破案,皇上怪罪下來,本宮也保不住你。」

蕭初鸞應道:「奴婢明白。」

這日,慕雅公主沒有進宮。

尚功局司珍要去咸福宮送兩副金釵,而永壽宮有兩支鳳簪要她趕工,蕭初鸞便說自己正要去咸福宮,可順便帶去給德嬪。司珍便將兩副金釵拿給她,讓她代勞。

來到咸福宮,午時未至,宮娥說德嬪去了欽安殿上香,待會兒就回來了。

蕭初鸞問宮娥,可否沏一杯茶,宮娥便去沏茶。

大殿無人,她疾步來到殿門處望一眼,接著轉身奔進寢殿。

德嬪的寢殿和其他嬪妃的寢殿差不多,都是六尚局負責布置鋪設的。

從床榻到妝台,從案幾到宮裝,從香獸到青花瓷,她仔細地尋找著,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

突然,目光一閃,她看見牆角的案幾下似有光亮。

走過去一瞧,竟然是一隻略微發黑的銀鐲。

這銀鐲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她無暇多想,將銀鐲塞進懷中。

突然覺得日光很刺眼,她眯起眼,發現青花樽的後面似乎一束光亮。

伸手摸了摸,她摸到一隻鎏金耳環。

這隻鎏金耳環樣式簡單,不會是嬪妃所戴的飾物,應該是宮女所有。

「文尚宮,你在這裡做什麼?」

蕭初鸞被這聲音嚇得劇烈一跳,所幸那隻鎏金耳環已經握在掌中。

德嬪滿目疑惑地望著她,一抹異樣的光疾速閃過。

蕭初鸞站起身,從容道:「奴婢在大殿看見一隻蟑螂,想著娘娘最怕的就是蟑螂,便想踩死蟑螂,沒想到那隻蟑螂跑得很快,奴婢就追到這裡了。奴婢明明看見蟑螂爬到案幾後面的牆角,卻又找不到,不知蟑螂躲在哪裡。娘娘,奴婢不該擅闖,奴婢知罪。」

「蟑螂?」德嬪嘲諷一笑,扭著腰轉身離去,「那兩副金釵怎的勞煩文尚宮送來?」

「司珍有要事在身,就奴婢送來了。」蕭初鸞迅速將耳環塞進懷中,呼了一口氣,「娘娘瞧瞧金釵,若有不滿意的地方,奴婢拿回去改。」

「司珍的手藝,本宮一向滿意。」德嬪掃了一眼金釵,「本宮有點乏了,就不送文尚宮了。」

「奴婢告退。」蕭初鸞緩步後退。

回到六尚局,她將銀鐲和耳環放在案上,冥思苦想,卻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銀鐲。

女史碧蓉端著午膳進來,「尚宮,該用膳了。」

蕭初鸞回過神,「嗯,擱下吧。」

碧蓉擱下午膳,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長案上的銀鐲和耳環,狐疑道:「尚宮,這銀鐲不是阮小翠的嗎?」

阮小翠?

對呀,是小翠的銀鐲,怪不得蕭初鸞總覺得如此眼熟,記得在哪裡見過。

她問道:「你確定是小翠的鐲子?」

碧蓉點頭道:「是小翠的鐲子,我記得這兩月小翠一直戴在手上呢。兩月前,她說這鐲子是她母親的遺物,而她母親的生忌就快到了,她不能拜祭母親就戴上鐲子。」

蕭初鸞立時站起身,拿著鎏金耳環出了廂房。

派人找來三個與千惠相熟的女史,她問她們是否見過這隻鎏金耳環。

一個女史道:「我見過這隻耳環,與千惠戴的那對耳環一模一樣。」

回到廂房,蕭初鸞繼續看著銀鐲和耳環發獃。

有些事,似有聯繫,又似毫無聯繫,真相究竟如何,還需查證。

這日入夜,她披上一襲黑綢披風,避過巡守侍衛,來到咸福宮附近,鬼鬼祟祟地四處看著,似乎在找什麼。

素絹宮燈照亮一方黑暗,她沿著咸福宮的牆角慢慢走著,垂目於地上。

今夜無風,鬱熱難當,走著走著後背就開始冒汗。

突然,她感覺到黑暗中有殺氣逼來。

極輕極輕的細響。

黑影一閃,瞬息之間,她的面前站著一個蒙面黑衣人。

「你是何人?」蕭初鸞步步後退,猶自從容。

「拿你命的人。」黑衣人以一種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

「你是殺人真兇。」她轉身即跑,「救命啊……救命……」

黑衣人立即追上,出掌擊她的後背。

她感覺到身後襲來一股陰冷的風,發足狂奔。

可是,她的腳力怎比得上身懷武藝的黑衣人?很快的,黑衣人追上她,重重擊在她的右肩。

劇痛襲來,她的身子往前撲倒,跌得全身都痛。危急之際,無暇多想,她立即轉身,坐在地上一點點地後退,「竹梅、千惠和小翠都是你殺的,你為什麼殺她們?」

黑衣人的眼睛殺氣騰騰,「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再不走,馬上就有侍衛來了,你就逃不掉了。」

「附近有無侍衛,我會不知嗎?」他冷哼。

「你以為我來這裡是興之所至嗎?這是『引蛇出洞』,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引你現身。」蕭初鸞感到了害怕,為什麼侍衛還不來?

「可惜,你這個誘餌,至死也不會知道是被誰殺死的。」黑衣人陰沉道。

她一邊揚聲大叫,一邊起身逃命。

蒙面黑衣人緊步追上,揚掌擊向她。

忽地,她陡然轉身,右臂一揚,灑出白粉,暗黑中彷彿細雪飛揚。

黑衣人立即後退,以臂揮散白粉。

蕭初鸞高聲道:「這是毒粉,只要沾上少許,或是吸入體內,若無解藥,就會中毒身亡。來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即便是死,我也要拉著你陪葬!」他冷酷道,瞬息出掌,決意一掌拍死她。

「有刺客……救命啊……」她大叫著,迅速逃奔。

黑衣人目齜欲裂,緊追不捨。就在即將了結她性命的驚險時刻,突有一股陰邪的冷風從斜后側襲來,他大驚,當即撤掌,往另一側閃開。

而暗地裡襲擊黑衣人的蒙面人,接連出招,擊向黑衣人。

瞬息之間,兩個蒙面人激烈過招,拳腿交加,騰挪跳躍,招招致命。

其實,蕭初鸞灑出的白粉並不是毒粉,只有令四肢、筋骨發軟的效用。蒙面黑衣人吸入一些軟筋散,出招漸漸緩慢,無法抵擋突然出現的蒙面人的狠辣攻擊。

黑衣人步步後退,蒙面人重掌擊中他的胸口,接著一把拽住蕭初鸞,消失於黑暗中。

黑衣人嘔出一口鮮血,聽見侍衛們朝這裡趕來的腳步聲,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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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謀:盛寵第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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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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