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拜師習醫
在三天內寒心大致了解了下流雲寨，在石頭的陪同下在寨內隨便逛了逛。
一開始知道這是流雲寨把寒心嚇的不輕，因為滄州城沒有人不知道流雲寨的山匪，可是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寒心發現這裡一點也不像是山匪所住的地方，反倒是一個不錯的小鎮。
男女老少都有，雖然只有一條街在買東西，但是還是比較齊全，甚至周圍的村民都到這裡來出售山貨，然後購買日常需要品。
一切都和傳說中的山匪不同，他們也不是長得三頭六臂，吃人不吐骨頭，其中有男有女，反而像是一個小幫派，人人習武，有的小孩從小就被送到流雲寨習武，而且只要被選上，家人臉上似乎都十分得意。
這讓寒心想不通，為何人們願意和山匪一起，而且離滄州城也只有兩座山的距離，為何官府沒有派人來？
一條一眼就能看出頭的街，和外面有些小鎮很像，在這條街後面就是流雲寨所在，而街的一頭是下山的路，在山下還有幾個村莊，也有百十口人，上山的路還算平攤，一次能過一輛馬車。
從街口望出去，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大山，霧氣騰騰的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濟世堂，也就是向夢晨的醫館也就在這條街上，在街道的中央位置。
還沒有走進屋就聽到裡面的罵聲「小兔崽子，走了今天就不要回來」
醫館內寒心看的目瞪口呆，史磊也就是石頭，剛吃過早飯後就跑出門去，正好被向伯看見，差點氣的當場吐血。
寒心看了看跑出門的石頭，又看了看被氣得不行的向伯，一時間站在醫館內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實寒心也奇怪石頭一天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不過看向伯的樣子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雖然很早但外面的病人已經排起長龍一樣的隊伍，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來找神醫看病，這些人都是流雲寨內和附近的村名，因為向夢晨每次都不收診金，只是收點藥材錢。
聲望在整個流雲寨甚至附近的村莊內都是很高，別的大夫幾服藥才能了事，到了向夢晨手中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加上仁心仁術，可謂是名副其實的神醫。
在醫館內的患者和外面等待診病的，絲毫沒有看熱鬧的樣子，而且似乎見怪不怪了。
寒心不敢想象這麼多病人都要向伯抓藥，先不說診病就說抓藥就夠他忙上一天的，難怪會發火，就算是再好的修養也難免被石頭給氣出火來。
寒心傷勢已經好了，只是每天用湯藥調養，向伯都誇讚寒心身體素質不錯，換成其他的人沒有一個月別想好，短短三天就恢復的七七八八。
醫館也不是很大，裡面的患者堆滿了，除了葯櫃和診桌外全都有人站著，向夢晨也顧不得史磊了，直接坐下便開始給第一個人看病。
患者捂著肚子，臉色十分難看，向夢晨直接便問到「你昨天吃了野果？回家喝酒些酒，然後便肚痛頭暈，頭痛如刀劈對嗎」
患者簡直不敢相信，使勁的點頭「向大夫您真是神醫，俺昨天上山砍柴，見到野果就嘴饞，難道野果有毒？」
向夢晨手中不停的這寫這藥方，一邊解釋道:不是有毒是你本就脾胃虛寒，加上食用生果，回家喝酒後便導致脾陽虛弱，肝陽上抗，體內陽氣停滯不行，頭為諸陽之會，故頭痛如裂。
也就是一副葯的事，回家后休息不要飲酒食生果，休息兩天就可。
患者用手摸了摸腰間，羞澀的取出十文錢「向大夫這診金和葯錢……」
眼前的患者一身布丁，加上骨瘦如柴，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家中貧寒，這也是他第一次進醫館，以前都是自己用點偏方，昨日半夜頭痛欲裂，也就咬咬牙把家中唯一的積蓄拿出來看病，周圍有人讓他到山上的濟世堂找向神醫，雖然再三說向神醫是為仁心仁術的大夫。
他還是不敢相信，一般有名的大夫單獨診金就高的嚇人，所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天不亮就來到了濟世堂。
向夢晨擺擺手道:算了藥材也很簡單，錢就算了，回家好生照顧令尊也就是了。
患者頓時鼻子酸酸的，撲通一聲，竟然當眾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道:大夫，不，神醫求求你救救我母親。
向夢晨連忙起身雙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患者，「你先起來，有事一會兒再說，現在等我先把病人看了再說」
患者立馬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後面的人群，不好意思的對眾人鞠了一躬。
寒心從心底佩服向伯，能這樣行醫，估計天下找不出第二個，站在醫館後門欲言又止，這時向伯突然道:寒心你好像認識字是吧？
寒心馬上回答道:是的向伯，認識一些。
向伯拿著藥方來到寒心面前，指著上面的字道:你說說都有哪些葯？
「梔子、細辛、白芍、甘草、魚腥草、五味子」寒心一口氣說完了這幾味葯，向伯滿意的點點，道:寒心啊！向伯有件事麻煩你，你看石頭那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你看你……
還不等向伯說完寒心一拍胸脯「向伯你放心好了，我雖然沒有學過醫，以前撿到過一本醫書，上面對草藥有些記載，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我們那裡有錢去抓藥，都是上山採藥胡亂吃吃，基本的葯我還是知道的」
向夢晨驚訝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寒心，然後若有所思的道:那我考考你，就拿魚腥草來說它有哪些功效？
「魚腥草味甘寒有小毒，能清肺熱除小便赤黃，入手太陰肺經，還能退小兒發熱」寒心一口氣不但說完魚腥草功用，還說了走那條經脈，把向夢晨都聽傻了。
還準備問什麼的時候，突然有個患者的痛苦呻吟聲打斷了向夢晨的話，直接把藥方交給寒心，自己就重新開始診病。
寒心雖然胸有成竹，但畢竟是第一次而且對葯櫃內的藥材也不熟悉，抓起來也比較慢，好在順利的抓藥了一副葯，正準備問還有沒有藥方，抬頭一看自己面前已經排了好幾個人。
「向伯的醫術果然高深，這麼短的時間自已經看完這麼多病人」讓寒心沒有想到的是，來抓藥的人越來越多，他抓藥的速度卻很慢。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向伯把最後一位病人的藥方開好，站起身子伸了下懶腰，笑呵呵看著手忙腳亂的寒心，從早上已經忙到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
向伯走向葯櫃前，周圍病人都自動讓開了一條同道，來到葯櫃前，用手屢了屢鬍鬚，然後道:寒心感覺累不累？
寒心聞言，手中不停的抓藥，然後包好，「向伯我不累」向夢晨嘆了口氣道:唉！兔崽子有你一半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你看看他。
「向伯我看石頭是不是有什麼事才出去的？」向夢晨聞言對這地面吐了一口口水「他有事，他那是沒事，我去把他找回來做飯」
寒心突然放下手中的葯，對著向伯連忙道:向伯我來就好了，何必讓石頭回來做飯？
「寒心你不知道他，唉！」向伯搖了搖頭，便對周圍病人抱拳道:大家多等待一會兒，對不住了老頭子還有事去辦。
向伯把辦字說的非常重，讓等抓藥的人都為之一振，寒心暗地裡想到「石頭有苦頭吃了，不過說實在的，向伯生意真好，一上午也有五六十個病人，葯櫃中的藥材也快沒了」
對於向夢晨的醫術寒心不敢有絲毫懷疑，別的不好說，他自己的命可是人家救的，這幾天寒心一直思考如何報答人家，現在在醫館中抓藥也算是報恩。
時間一點點過去，寒心抬著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醫館，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找個凳子一屁股坐下，還沒有等屁股坐熱，外面就傳來石頭的求饒聲。
「師傅疼疼啊！以後徒兒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吧……」
隨著聲音，向伯揪著石頭的耳朵進了醫館，外面的行人也都見怪不怪了，進了醫館向伯指著寒心道:你看看人家都把你的事做了，以後你就去看好了沒飯吃看你還學什麼。
石頭握著耳朵，道:師傅我真的不是學醫的料，而且那些方子我就是記不住，更別說看著就頭暈的醫書，您老就讓我習武把，人家流寨主都同意了你不同意不是讓人家沒有面子不是。
向伯哼了一聲「哼！他的命還是我救的，這點事你不用操心」石頭無辜的錘喪著頭一言不發。
「師傅我去做飯了」說完失落的走進了後院，這時外面一個腦袋伸了進來，向伯一拍頭，道:對了你讓我救你母親，能不能說說是什麼癥狀，我好拿葯。
男子聞言，立馬就跪在地上磕頭「向神醫謝謝你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李四絕對不會忘記」
向伯扶起這名叫做李四的中年人，然後對寒心道:寒心你去把櫃檯下的藥箱給我拿上，我們去看看她母親。
寒心聞言立馬蹲下身子在櫃檯下找到了一個木質的藥箱，然後斜挎在肩膀上，乍一看像個跟師學徒的。
……
回到醫館已經是下午，天上的太陽也快落山了，李四他母親其實是因為上了年紀，關節腫痛不能行走已經有一年多，而他們家也的確夠窮的，房子能夠遮擋下雨外便和寒心以前居住的山神廟沒兩樣。
李四家離流雲寨有不短的距離，好在是趕回來了，留下幾副葯后，在這對母子感謝地言語中回到了濟世醫館。
山下的景象讓寒心吃驚，處處是梯田，不過因為今年天干收成不好，原本準備種水稻的稻田也變成了麥子田，就算是種麥子，只能說有點收成。
麥子生長的的確不像樣，靠天吃飯的村民，今年過得日子簡直是水深火熱，一路上向伯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罵老天沒有眼。
比對其山下的村名，流雲寨這裡不知道好上好多倍，寒心認為是他們是山匪的原因，才能有吃有喝。
醫館內的後院，在院子里寒心看著桌上的飯菜，不敢夾菜，！自從出生還沒有吃過大魚大肉。
石頭卻如什麼事都沒發生，大口吃菜大口吃肉，向伯一邊吃一邊給石頭念緊箍咒。
「你說你一天不好好學醫，好歹以後有口飯吃，習武的有幾個好下場？別看名氣大，我給你說他們仇家也多，那條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向伯雖然口上這樣說，心裡卻還是很關心石頭，從他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寒心只是吃著白米飯，低著頭一言不發，正吃的起勁，突然看到一雙筷子夾著一個雞腿放在碗中，順著筷子看去，只見向伯嘴角微笑。
「寒心別光吃飯，菜也要多吃，雖然不是天天能吃到肉，但是隔幾天也能打打牙祭」
瞬間就如冰封萬年的心被烈日給融化掉，眼淚不停地流了出來「嗯……」
石頭也是看蒙了，心想「一塊雞腿就高興的哭了？真是容易滿足」
向伯放下筷子走到寒心背後用手拍了拍他的頭，道:孩子你想和我學醫嗎？
這話一出石頭被剛吞下的飯給嗆到，「師傅……師傅你不是說……」
向伯沒好氣的道:你不是不喜歡學醫嗎？這不我收個新徒弟，你就可以走了。
聽到這話石頭的小眼睛瞬間流出淚來，「師傅不要趕我走，不要啊……」
寒心此刻正在雲里霧裡，開始心動了不過看著石頭，寒心還是苦著搖搖頭道:向伯算了，我天生命賤不適合學醫，我也打算幫您幾天然後離開醫館。
向夢晨一看寒心的表情就明白了，這小子是怕自己收了他，而趕走了石頭，心腸好是個做大夫的料。
「你真的不願意？」寒心哽咽著道:嗯。一邊吃飯一邊哭著，看的石頭都不忍心，差點就要開口說:師傅你讓寒心留下算了。
向伯走回凳子上，然後若有所思的道:本來我是想讓石頭去學武，你來學醫的，看來是沒有希望了，唉！
說完還故意嘆了口氣，石頭聽見這話立馬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然後像個小孩子一樣在院子內跳著道:師傅同意了師傅同意了……。
寒心聽完后飯還在嘴裡，瞬間便石化住了，包著飯問道:向伯真的趕石頭走？
石頭聽見這話，立馬開始拍起馬屁來「師弟啊！師傅心腸好的很，怎麼可能趕我走，你就同意吧，為了師兄我你一定得同意啊」
這下石頭直接把稱呼都改了，明顯就是一定讓寒心學習，大有不同意就不罷手。
寒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師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向伯聞言哈哈大笑，用手摸著鬍子，眼睛笑成了一天縫，別提有多高興，就連石頭都很久沒有見過師傅這樣高興。
向夢晨的房間也很簡單，但是一排書架上全是書籍，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書全是醫書，在房間牆壁上掛著藥王菩薩的畫像，還有一張八仙桌擺著香和兩盤水果。
寒心正跪在地上給藥王菩薩磕頭，等磕頭后就算是向夢晨正式的弟子。
向夢晨扶起寒心，然後坐在凳子上對寒心嚴厲的道:寒心以後為醫不能唯利是圖明白嗎？就算沒有報酬也要救人。
寒心乖巧的點點頭「師傅徒兒不會忘記師傅的話」
向夢晨點點頭，然後指著書架上的書道:那些書你都可以看，這些年除了為師你師兄可是翻都不翻，你要記住醫者要不停學習才能提升醫術，而且為醫者要懂得患者疾苦，才能習得上乘醫術。
「師傅徒兒記住了」
向夢晨點點頭，然後道:你以後就和石頭一起睡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和我進山採藥。
向夢晨看好心有什麼話要說，心想「這小子怎麼像是有話要說，我看著很讓人害怕？」
向夢晨和藹的道:寒心有什麼事嗎？
寒心轉過頭看著書架上的書，然後看了看向夢晨「師傅我能不能拿一本書回去看？」
向夢晨很是高興，對於這個新徒弟他也擔心，如果和石頭一樣，自己一身醫術還真的帶進棺材中了，現在看起來開頭還不錯。
「去拿把，想看什麼就拿什麼，想拿幾本都可以」
寒心謝過向夢晨后就直接開到書架前，開始一本一本的找起來，然後拿了幾本寫草藥藥性的書，因為他明白學醫懂得葯是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