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見死不救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危險時刻,戰少北竟然會捨命護她!
他擋在自己身前,擋在了蘇酥的刀口上!、
蘇酥正滿臉扭曲地瞪著兩人,近乎癲狂地喊道:「許笙,你現在滿意了?你毀了我的一切,我什麼都沒有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死吧!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哈哈……」
許笙想找手機報警,可是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自己的手機。
她慌了……
「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許笙第一次遇到這種鮮血淋漓的場景,手腳都在發抖,小臉失了血色,唇瓣囁喏著:「蘇酥,其實你還年輕,將來什麼都也可能,你不是說你不甘心你想往上爬么?你冷靜下,我們有話好好談……」
「談?談什麼!談我怎麼被開除,怎麼被人唾棄么!」蘇酥撕心裂肺地喊著:「許笙,你瞧啊,戰少北好像快不行了,他還願意為了你去死,你也別猶豫了,讓我也送你一程吧……」
「阿笙,快走……」
戰少北嘴裡吐出一口鮮血,用著最後的力氣推了許笙一掌。
望著這樣無助的她,他恍然想起那一年初見,校園裡的桃花林里,她縮在花壇一角,雙眸紅腫低低哭個不停,也像現在這樣,被他發現后,倔強地硬說自己沒哭,還強笑著同他打招呼。
戰少北奄奄一息,因為失血過多四肢麻木僵硬,對蘇酥艱難道:「你被開除被人唾棄是我做的,你要殺就沖我來吧……」
「不!」許笙手足無措地抱著戰少北,拚命地搖頭,眼淚撲撲簌簌往下掉,聲音顫抖著:「根本不管你的事,你胡說什麼?你撐著,施玫還有你的孩子,他不能沒有爸爸!蘇酥,你……」
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音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
厲東擎攜裹著滿身殺意而來,冷冷地站著門口,居高臨下睨著擁在一起的兩人:「真是給我演了一出生離死別的好戲啊,我的厲太太!」
厲東擎尚在包間走廊外,便已聽到了許笙的尖叫,心神一震,他立刻闊步闖了進去,沒想到便看到許笙和戰少北抱成一團縮在地上,戰少北腹部受傷,許笙拚命摁壓著他的傷口和刀柄,又不敢隨意將刀拔出。
臉上是被飛濺起的血滴。
鮮血順著她白皙的肌膚往下流,可她毫無感覺般,所有注意力都在戰少北身上。
兩人對面的。
蘇酥看著包間里一下子湧進來三四個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你們……是什麼人……」
幾人立刻圍了上去,迅速制服了蘇酥。
她被壓著動彈不得。
許笙完全沒想到厲東擎會突然出現。
她腦子先是空白了幾秒,然後也顧不得去深究他話里究竟什麼意思,忙道:「快,快幫我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
厲東擎沒動,就這麼瞅著她。
許笙傻眼,而對面的蘇酥卻不敢輕舉妄動,她索性一咬牙爬起來去找戰少北之前擱在桌面上的手機,她才在屏幕上摁下120三個數字,尚未來得及撥打出去……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卻猛地從她手中將手機奪走。
她抬頭,對上厲東擎神色莫測的俊彥:「不想他死?」
許笙哽咽著點頭。
厲東擎冷峻的五官一綳,在許笙點頭的剎那直接將手機里的電池摳了出來,許笙瞪直了眼,下意識地撲過去想搶電池,這關係到戰少北的生命!
「你做什麼?!」
「這麼著急?」厲東擎冷笑一聲,甩手避開許笙的爭奪,直接將電池丟出了窗外。
暴雨嘩啦啦地淋著,電池瞬間報廢。
許笙看了那電池一眼,頓時星眸睜圓,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瘋了?!」她怒喝一聲,便一掌推開了他跑到郭特助面前,道:「郭特助,你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人去死對不對?把你的手機借給我,叫救護車……」
「我看今天誰敢!」
厲東擎一聲令下,包間里頓時鴉雀無聲。
幾秒后,郭特助道:「太太,你還是別為難我們了……」
許笙徹底呆住,恍然意識到厲東擎是故意的,他故意見死不救!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便想出去找咖啡廳的員工借電話,可才跑了沒兩步,腰上襲來一股強悍的力度。
她整個人都被厲東擎攔腰抱起。
「你放開我!厲東擎,你這個混蛋!」許笙在他懷中不停地拱來拱去,連日來的不滿在這一刻凝聚到了頂點:「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他是一條人命,你就這樣見死不救!虧我曾以為你是個好人!你憑什麼做?放我下來……」
她跟砧板上的魚一樣,來回板動,厲東擎箍著她腰肢的動作紋絲不動。
他將她丟在沙發上。
身軀壓下去,他雙指鉗住她的下頜抬高:「憑你的名字映在我戶口本上,憑厲太太三個字!」
「你……那我跟你離婚!離婚了你就管不了我了……」
厲東擎胸腔似被重鎚擊中,薄唇泛起嘲弄:「為了救他不惜跟我離婚?這才是你的心裡話吧,你根本就從沒忘記他!」
情況緊急,許笙哪裡想跟他爭論這個問題?
她雙手交疊抵在他胸前,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圓。
刀光火石之間,她幾乎忍不住想要訓斥他的不可理喻,可話到嘴邊她又想起周姨曾經說過的話,周姨說厲東擎吃軟不吃硬,如果跟他硬碰硬,吃虧的絕對是自己。
這麼一想,她剋制著情緒,軟軟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這是一條人命,而且他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如果他今天出了什麼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厲先生,就當我求你,我們的婚姻問題先放在一邊,你先救他好不好?」
「不好!」厲東擎臉色鐵青,掐著她下巴的力度猝然加重:「刀是蘇酥捅的,也是他心甘情願為你擋刀的,你有什麼良心不安的?」
許笙眼角餘光瞥到戰少北身下一大灘的血跡蔓延開,將地毯染得通紅。
一雙眸子不由急得染上薄霧,雙腿在空中胡亂蹬著,氣急敗壞地吼道:「可這跟我親手捅他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