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希望我如何做？
慕綰卿被這驟然而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懵。
她從未想到，自己會有暴露的一天。
且還在她尚未做好準備，無法解釋清楚她為何會這御紙術的時候。
毫無防備。
慕綰卿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抬腳踏上了台階。
文墨齋的三樓仍舊有人守著，只是大抵在上次來過之後，就已經對慕綰卿開了許可權，慕綰卿徑直上三樓的時候，倒是沒有人攔著。
守在樓梯門口的那人才一臉好奇地看了慕綰卿好幾眼。
「前日恆王爺下聘的時候實在是太過轟動，如今小姐都已經成了城中的名人了呢。」盼夏也留意到了那店小二的目光，笑眯眯地道：「奴婢聽聞，城中還有好些地方都在開始賣小姐的畫像了呢，好些人都對小姐長什麼模樣十分好奇。」
「不過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有什麼好好奇的。」慕綰卿心中藏著事，一臉的漫不經心。
「當然是好奇，小姐是何等的絕色，竟然讓恆王爺那般迷戀，甚至恨不得將全副身家相送去求娶呢。」
「城中所有女子，都羨慕極了小姐呢。」
慕綰卿笑了笑：「你呢？你羨慕嗎？」
盼夏身子微微僵了僵：「奴婢自然也是羨慕的，王爺對小姐多好啊。奴婢還聽聞，這兩日城中連關於王爺和小姐的話本兒都出來了呢，話本兒上面說，恆王爺暴躁易怒，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性情冷漠暴戾，可是卻獨獨對小姐你極近溫柔。」
「這話本兒剛剛出來一天，就被一搶而空了，連咱們府上採買的丫鬟都跑去搶了一本呢。」
慕綰卿掀了掀眼皮子，雖然時代不同，這編話本故事的，和她之前在的那個地方寫小說的，倒是心有靈犀呢。
這不就是，霸道王爺愛上我的劇情嗎？
慕綰卿上了三樓，逛了一圈，找到自己想要看的書，便拿了下樓帶著紙一併回了府。
回府之中，以要看書為由，將下人盡數屏退，慕綰卿才又飛快地折了一紙紙鶴，又滴了一滴血在上面，將紙鶴放走了。
夜裡，子時過半，慕綰卿才察覺到屋中另一道呼吸。
「你終於來了。」
大抵是慕綰卿的聲音太過急切，來人亦是被嚇了一跳：「卿卿今日怎麼……格外的急切啊？難不成是被我那浩浩蕩蕩的聘禮給感動了？早知道這樣就能讓卿卿這樣飛鴿傳書，又專程等著我來，那我早就下聘了。」
慕綰卿卻沒有心思同他調笑：「我此前用紙鶴去竊聽國公府的消息，被我外祖母發現了。」
陸時寒倒是也不曾想到竟會有這麼一茬，亦是有些意外：「怎麼會被人發現的？」
慕綰卿搖了搖頭：「我亦是不知道，只是今日我召回我自己的紙鶴之後，發現有一隻紙鶴，不像是我自己的。」
「我平日里摺紙鶴都有自己的小習慣，所有的紙鶴都帶著同樣的標誌，可是那一隻沒有。」
「我擔心是自己多想，還專程將那紙鶴留了下來，將那紙帶去文墨齋叫老闆看了，那老闆說，那紙與我慣常用的紙，並不是同一種紙。」
慕綰卿抿了抿唇：「外祖母發現了紙鶴，且已經知曉，那些紙鶴是我送過去的了。」
陸時寒眉頭緊蹙著，手指頭在桌子上有規律地敲著，輕輕的響動聲有節奏地在屋中響了起來。
「如今有兩件事情，一是，我會玄靈術御紙術的事情，我身邊無人知曉，我只同許嬤嬤說起過，我是自己看書自己學的，我不希望外祖母有更多……不應該產生的聯想。二則，這樁事情之後，外祖母定然已經疑心上我，特別是我利用紙鶴竊聽了國公府，包括她。」
「我希望，能夠找到合適的緣由。」
陸時寒瞧著桌子的手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眼來看向慕綰卿：「你可想到了什麼對策？」
慕綰卿點了點頭：「今日事發之後，我便一直在想這樁事情。外祖母會在我身邊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睛，我覺著可以利用一下。」
「比如？」陸時寒若有所思。
「比如外祖母安插的人，夜半三更起來的時候，發現我正在同人修鍊玄靈術。而後，順便聽到了一些，我想讓她聽到的東西。」
「且之後，外祖母多半也會想法子試探我的玄靈術深淺，我會想方設法應對。」
陸時寒點了點頭：「是個辦法，你既然想到了法子，還讓我過來？可是需要我幫什麼忙？」
慕綰卿沉默了片刻：「我雖然想到利用外祖母安插的眼線來給外祖母傳消息，可是，外祖母安插的人都是尋常人，頂多是有些功夫，卻並沒有會玄靈術之人。」
「這樣的人，若是我會玄靈術，一旦她靠近，我便能夠立即感覺得到。外祖母既然已經知曉我會玄靈術之事，這樣探聽到的消息，她定然不會相信。」
「是這個理兒。」陸時寒頷首：「所以，你希望我如何做？」
慕綰卿蹙了蹙眉，若非場合不對，她倒是真想問一問陸時寒，他是在給她捧哏嗎？
慕綰卿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在國公府安插著人對不對？」
「是。」陸時寒倒是承認得毫不猶豫。
「我外祖母身邊可有人？」
「有。」
慕綰卿點了點頭：「能否借用一下你的人，幫我說服外祖母，往我身邊安插幾個玄靈術稍稍高些的人？」
陸時寒蹙了蹙眉：「我雖然安插了人在國公夫人身邊，且也算說得上話，可是我並未收到關於國公夫人知曉你會玄靈術的消息，這說明，國公夫人並未將這件事情告訴旁人。」
「這種情形之下，我的人又如何去諫這個言？」
慕綰卿垂眸沉吟片刻：「可以隱晦暗示。」
陸時寒在屋中來回踱步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行吧，這件事情我想法子幫你處置了。不過……」
慕綰卿一聽這不過二字，便覺著腦袋有些大，不過好歹，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不過什麼？」